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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着马桶，感觉整个胃要被吐出来了。

缓了缓神，她打开备孕软件，上面清晰提示：生理期已推迟两周，怀孕概率80%。

距离上次试管已经过去一月有余。

如果要有，也应该要有了。

姜攸柠忐忑着从储满验孕棒的柜子里，掏出两只来。

熟练的过检测流程。

最后她坐在马桶上，拿着验孕棒的手，不由自主地在抖。

她甚至不敢看，干脆别过脸去。

这时，贺商野慌张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姜攸柠听见保姆在跟他报告，她刚呕吐了的情况。

哪怕已成为别人眼中的老夫老妻，贺商野对她的偏爱，丝毫未减。

这一刻，姜攸柠望着只浮出一条红杠的验孕棒，暗自祈祷，另外一条也出现多好。

然而，失望还是落空了。

贺商野推开了卫生间的门，紧张的脸凝着姜攸柠，粗重的呼吸尚未喘匀。

姜攸柠喉头一梗，扬起手中的仍只有一条杠的验孕棒，难过道：“老公，对不起，又让你失望了。”

她看着贺商野怔愣着，怔愣着，缓缓垂下头去。

这时，耳边骤然传来贺商野的低喃，如雷贯耳。

是小宝故意放大给她听的。

她亲耳听到，贺商野说：“还好没有，太好了。”

轻声短叹里，满是受惊过后的，庆幸。

姜攸柠哽了哽，嘴角扯出苦涩的笑。

她问：“贺商野，你是在庆幸我生不了孩子，还是在庆幸你的财产安然无恙不会转移？”

第6章

姜攸柠直视贺商野的眼睛，内心仍抱有一丝ʝƨɢ期望。

看着他眼里怅惘翻涌，看着他搪塞一句：“胡说什么呢，我是你的，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他靠近，想拥她进怀中。

姜攸柠第一次对他的碰触产生嫌恶。

“那你把财产和股权都转到我名下吧，这样我才会有安全感。”

她就站在那里，亲眼看见贺商野头顶上那两条纯度一百，浓度一百的爱意值，数值锐减。

苦涩翻涌，姜攸柠嘴角扯出苦笑，自造了个台阶。

“我开玩笑的。”

贺商野抿紧的唇一松，伸手揽她入了怀。

“清清，答应我别胡思乱想好吗？”

姜攸柠面无表情回拥了她，配合他表演道：“好。”

贺商野兜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轻推开她，头也没抬落在防窥的手机屏幕上。

“你整理一下好好休息，我去公司一趟处理事情。”

姜攸柠看着他走出卫生间。

看着他一秒不敢怠慢回消息。

她明白，曾经那个对自己满腔热枕，赤诚相待的少年就要消失不见了。

姜攸柠倏然将验孕棒扔进垃圾桶里，追了上去。

她环住他的窄腰，脸紧贴上他宽厚的背：“行舟，能不能别走？”

贺商野顿了步子，却没有回头：“别闹。”

姜攸柠紧了紧拥他的力度，哽声笃定：“我没闹。”

她哽了声又问：“你能……永远只爱我吗？”

贺商野将手机揣进兜里，回过身将她环抱住：“当然，这世界没有谁能比我更爱你。”

他的语气深情又真诚，真得让姜攸柠一瞬失语。

可手上的动作，确是直接拆开了她缠在他腰上的手：“听话，我真的有事。”

贺商野还是走了。

洗手台上，姜攸柠的手机屏幕，倏然亮起。

是刘佳的发来的图片。

她晒出的是照相馆拍摄全家福预约截图。

文字信息随即浮出——

【你说，我们一家三口的照片挂哪里好呢？放你们卧室的床头好不好？】

卫生间昏暗。

手机屏幕的微光映在姜攸柠脸上。

她岿然不动站着，直到排山倒海的绝望袭来。

她捂着心低声啜泣直到放声痛哭，不能自已跌坐在地。

她攥紧着胸口，歇斯的问：“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回应她的，只有小宝冰冷的语调。

它说：【到此为止吧，你的坚持只会加深自己的痛苦。】

姜攸柠不甘，猩红的眼望向小宝所在的虚空：“小宝，八年啊，他怎么可以同时爱两个人呢？”

“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是我没完成任务的惩罚吗？还是我太任性，太粘人了...”

姜攸柠捏紧胸口，像要把自己的心剖出来。

“我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小宝依旧冷漠：【我提醒过你，要为错误的选择付出代价。】

当头棒喝，姜攸柠陡然睁开红润的眼睛，她突然觉得好累。

累到生出了怯意，她想回家了。

“小宝，我想回家，你带我回家好不好？”

小宝沉默了一瞬，冷漠的语调再度响起。

【你确定选择回家吗？你一旦抽离这个位面，你爱的贺商野也会消失不见。】

姜攸柠的回答，毫不犹豫。

“确定。”

第7章

小宝闻言，发出了姜攸柠熟悉的无机质讽笑。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姜攸柠心头一刺，无言沉默。

“你的情况我需要申请，在我回来之前，不要轻举妄动，更不要做任何违反当前人设的事。”

小宝留下的这话意味着，在它带走她之前。

她仍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看贺商野的深情表演。

姜攸柠望向镜子里狼狈自己，垂下眼睑，自顾低语道：“保证完成任务。”

……

这次试管失败后，贺商野对她的照顾越来越细致入微。

除了洗脸，他都不让姜攸柠碰水。

为了照顾姜攸柠情绪，他甚至特意请了一个职业代理人替他处理公司事务。

堂堂霍氏总裁，不在商场斡旋，缩在厨房洗手为她做羹汤。

一切美好得像没有刘佳存在。

姜攸柠想，就当是最后的温存。

爱过一场，好聚好散。

然而，刘佳却坐不住了。

这天，姜攸柠刚洗漱完，就收到了刘佳久违的消息。

【行舟给宝宝起名霍锦佑，他说，名字的寓意是希望他承天之佑，锦衣玉食！】

“锦佑，”姜攸柠小声念出，“天佑善德，前程似锦。”

姜攸柠一顿，原本麻木的心还是抽痛了一瞬。

这个名字，是她为自己孩子取的名字。

贺商野却亲赐给了刘佳。

他是那么笃定，笃定她姜攸柠一定生不出孩子。

姜攸柠叹了一口气，截屏保留到一个单独的文件夹里

“小影，你好了吗？妈已经在催我们了。”

贺商野拿着礼盒出现在门口。

今天是中秋佳节，往年他们都会赶回乡下去纪母家过节。

姜攸柠把手机放回口袋，起了身走向他。

也该时候，是去看看妈妈了。

或许，这就是最后一面。

原主姜攸柠与和母亲相依为命，纪母视她如掌心明珠。

教她与人为善，教她以己渡人，教她善良也要长出獠牙，不然就是懦弱。

可是，她还是令她失望了。

三小时后。

贺商野的车载纪家乡下老宅门口停下。

姜攸柠还没下车，纪母已经出现门口。

“快进来，真是辛苦你们了，难为跑这么远。”

姜攸柠被她母亲牵着进了屋，贺商野提着大包小包跟在后面。

“我们早就该看您了。小影也念叨着想您，我们就赶回来了。”

纪母意味深长地看向姜攸柠，牵着她的手拍了拍：“想妈就该听妈妈的话。”

她意有所指上次抓紧财产的事，姜攸柠装傻，避开了她的视线。

“妈，我饿了。”

纪母没再多言：“我今天特意做了一顿大餐，你多吃点，正好补补。”

餐桌上，琳琅满目全是姜攸柠爱吃的菜。

粉蒸肉、鱼香茄子还有功序复杂的开水白菜。

她伸手夹了一叶白菜，眼泪便模糊了视线。

那就好好道个别吧。

她将那叶白菜放进纪母碗里，哽声道：“妈妈，谢谢你成为我的妈妈。”

纪母错愕一瞬：“还没养儿就知娘苦了，等你生了孩子，日后还有的是机会谢我。”

她说着，回夹了一块鱼肉放进了姜攸柠碗里。

没有日后了。

姜攸柠垂了眸子，眼泪跌进了碗里。

……

饭后，贺商野牵着姜攸柠来看正值盛季的油菜花田。

姜攸柠深呼一口气，山野上清新的空气把她心里的闷郁扫除了一大半。

看着一望无际的油菜花，山峰微微吹过，她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

“小影。”

姜攸柠闻声睁眼。

“咔嚓”一声，贺商野按下相机定格了两人合影。

他把手机递给姜攸柠。

照片里，他笑着看着她，她呆呆地看向前面。

“等以后我们有了宝宝，就来这里拍写真，挂在我们的卧室好不好？”

姜攸柠看着他，深邃的眼睛似有漩涡要拉她沉溺。

她想问，他是不是搞错了对象。

然而，她只是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小声说。

“不会有了。”

第8章

在纪家呆了两天后，贺商野待不住了。

托词说公司有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