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言情小说岁岁宜年 江序庭初宜全文免费大结局
喧闹热烈的气氛下,江序庭坐在灯光扫过的暗处,姿态随意且懒散,正在漫不经心的剥山竹。
而他身边坐着的,是他的青梅竹马,也是我许久未见的季舒。
她回国了。
赶在我们订婚的前一天。
一声爆裂响起,彩带纷纷扬扬飘落,数十瓶香槟被人摇晃着瓶身,肆意喷洒。
场面盛大且奢靡。
没有人注意到我。
除了他身边的季舒。
像是有感应一般,她猛然抬头向我看了过来。
目光挑衅骄傲,一如过去的很多年。
而后她唇角勾了勾,转头朝江序庭凑过去,用略带不悦的娇嗔声催促道:「江少爷,剥好了没?我要吃。」
江序庭从来脾气不好,却对季舒一直很纵容。
男人眼皮都没抬,反手将白嫩的山竹肉塞进她嘴里。
季舒眉心皱了皱,含含糊糊的嘟囔,「不甜。」
「毛病。」
话虽如此,他还是将剥好的山竹仔细的摆在了季舒面前的盘子里。
一切都那样顺其自然。
走到甲板中央,终于有人看到了我。
是江序庭常伴身旁的好友之一。
男人先是一愣,随即皱起眉心,语气不悦,并不欢迎我的到来:「初宜?你来这儿干什么?」
「还没订婚呢就迫不及待地来查岗了?吃相别太难看行不行?」
自从传出我与他有婚约的消息以来,江序庭从不肯正眼瞧我。ץȥ
再加上我只是一个因老一辈情谊而榜上江家的孤女。
所以他们从来都不把我放在眼里。
话也说的毫不留情面。
我径直越过他,终于走到了江序庭面前。
没理会那人的话,我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头也不抬的男人,「江序庭,很晚了你可以结束了吗?江爷爷叫我带你回家。」
江序庭只是淡淡睨了我一眼,眸色深了些,语气嗤然:「哦,这是带着军令来的。那你还问我做什么?」
他语气冰冷,我们之间的气氛显得有些剑拔弩张。
倒是季舒巧笑嫣然的打破了僵局,「初宜呀,我们都好久不见了,别着急走,一起喝点?」
大概也不想因我的到来而破坏了气氛,江序庭身边最亲近的兄弟也摆摆手,「来都来了,喝点吧。」
我没点头,季舒却已经率先一步将酒倒满了玻璃杯,举在了我面前。
而江序庭始终神色淡淡,隔岸观火。
我的处境很难堪,急于带着江序庭离开这里的心理,我正准备接过酒杯一饮而下,季舒却在我之间碰到杯壁的那一刻,举着酒杯自我头顶浇了下来。
冰冷刺眼的液体模糊了视线。
我听到季舒在我耳边冷笑:「不过是只宠物狗而已,你代入感别太强。」
「从我们身边带走他?初宜,你是不是太高估你自己了。」
2
季舒一直觉得,我不过是江序庭身边的一只宠物狗。
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便车祸去世,我一直长在爷爷奶奶身边。
十六岁那年,唯一的亲人奶奶去世,我彻底成了孤儿,举目无亲之际,是江爷爷接走了我。
当年江爷爷一路漂泊,白手起家。
最艰难的时候,爷爷奶奶收留了他三个月。
后来他发家致富,江家也一举成为豪门大族,江爷爷本是打算一掷千金报答人情的,可爷爷奶奶却坚决拒绝。
后来爷爷因病去世,奶奶风烛残年,我作为她唯一的牵挂,被托付给了江家。
弥留之际,奶奶反反复复的絮叨着一句话:「当初的约定还算数吗?」
江爷爷抹着眼泪,哽咽应答:「一定算数。」
于是我跟着江爷爷来到了江家。
我从未住过那样豪华的房子,也从未见过那样举手投足皆为矜贵,闪闪发光的人。
我初到江家时,江序庭正在与季舒在琴房练琴。
江爷爷握着我的手,乐呵呵的向他们介绍:
「这是初宜,以后就是江家人了。」
彼时的我们都还不知道「江家人」具体的含义。
我只知道我有家了。
大好的日头,明媚的阳光透过偌大的落地窗照应进来,照在男孩完美无瑕的脸上和他身昂贵名牌的身上。
照在女孩闪闪发亮的钻石项链上和她一尘不染的白色长裙上。
也照着我洗旧的鞋子和因局促不安而搅动的手指上。
微风透过半开的窗户吹了进来,带动着白纱窗帘飞拂过我面前。
也将我与他们,阻隔的泾渭分明。
江序庭并未起身,静静打量我片刻后,与我说了第一句话:
「你叫什么名字?」
是独属于是十七岁少年清凌凌的嗓音,很好听,却并没有太多情绪。
反倒是季舒热情的上前握住我的手,像打量一个新玩具,「你的睫毛好长呀,眼睛真好看。」
她手指抚了上来,睫毛刺到眼睛里,当即涩的泪眼婆娑。
但我不敢表现出不适,只能模糊着视线回答:「初宜,我叫初宜。」
或许觉得同龄人之间的话题更能缓解我的窘迫。
江爷爷将我留在这里,默默退出了琴房。
也是在琴房门关上的那一瞬,季舒瞬间冷下脸坐回了钢琴旁。
琴键被她按得很响很刺耳。
她在纷乱的杂音停止后,语气不咸不淡:「阿贝才刚被你爸送走,江爷爷就迫不及待地给你送来了新宠物,他可真疼你。」
我从她冷淡的语气里听出了些许轻蔑。
江序庭自顾自地弹起了琴,修长的指尖跃动,舒缓的乐声中,我听见他压低了嗓音说:「别瞎说。」
「她跟阿贝不一样。」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阿贝是他养了六年的小狗。
因为他不肯出国留学的叛逆,控制欲很强的父亲一气之下将小狗送了出去。
我的确跟阿贝不一样。
我在他心里,怎么可能比得过阿贝。
3
季舒有骄傲和高高在上的资本。
作为季家独女,她自小便站在金字塔顶端,是标准的天之骄女。
季家与江家往来众多,季舒也是江序庭自小长大的青梅竹马。
所以她理所应到的敌视我这个外来人。
但她却很会装。
在江爷爷面前,她总是表现得很喜欢我,在江序庭面前,却又觉得我是个无足轻重的玩具。
最后在只有我和她的角落,少女的顽劣暴露无遗。
她摔碎了我和奶奶唯一的合照,踩脏了江爷爷给我准备的崭新的礼服裙,还将保姆阿姨送进来供我们享用的蛋糕狠狠扣在了我头上。
「别以为进了江家,就可以把江序庭当作哥哥了,也别真觉得自己就是什么千金大小姐了。」
「卑贱的人永远卑贱。」
那时候的我根本想象不到,原来长相如天使一般的女孩,人后竟会露出恶魔的触角。
我害怕她,眼泪扑簌簌掉,抽泣声伴随着哽咽声。
她却蹲下身子,抽过一旁的纸巾,细致擦拭着我的脸。
奶油伴随着眼泪糊了满脸。
季舒唇角勾起的弧度很好看。
「小声点儿,不然别人听到了该说我欺负你了。」
我攥紧了拳头,「可你就是在欺负我。」
季舒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你不过是在寄人篱下的生活,你也不想跟江家人添麻烦吧?我们家跟江家的关系那么好,你猜他们会为了你,而跑到我家去质问我吗?又或者——」
「他们会相信你吗?」
她一番得意的话让我眼泪都忘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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