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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急不缓的问道:“比如,摄政王府今天的喜酒是否好喝,你真不想知道?”
第15章
果然下一刻张潼脸上的平静瞬间龟裂了。
她攥紧了手心,几乎将牙咬碎,才挤出了一个笑来:“喜酒自然是好喝的。”
她既许愿傅轩一世长安,便真心希望他能平安的过这一世。
宁芷虽跋扈,对傅轩确实真心,她自然是开心的。
言珩看着张潼眼中泛出的泪花,移开视线说道:“可惜,摄政王府今天没有办喜酒。”
张潼思绪一顿。
又听言珩说道:“他让太后收回了圣旨,今日没有喜酒,以后也不会有了。”
收回了圣旨?
张潼心中微动,一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从脑中闪过。
这跟她的死,有关系吗?
呼吸骤然停顿了,张潼垂下眼眸,不断告诉自己,日后都与傅轩无缘,一边却又暗暗希望,是因为自己。
言珩看着她眼底的亮光,道:“还是现在这幅样子,顺眼些。”
当时在寒山脚下,便是这样的目光,让他停在了她面前。
张潼闭了闭眼,轻声道:“谢谢你,将这件事告诉我。”
她知道,言珩并非喜欢谈论他人的人,若非是她还放不下,必然不会去关注人间的事。
言珩蹙眉,别扭的转过身去:“不过是听人说起罢了。”
张潼唇角微微勾起,还欲说话,言珩却已经往前走去,冷冷的说道:“跟我来。”
于是只能将口中的话咽下,跟着他往山洞中走去。
山洞中依旧冒着寒气,走近后才发森*晚*整*理现那身着黑袍的女子不知何时已经离去了。
言珩蹲在寒潭边,伸手摘下了一片寒莲的花瓣。
将其放在手心细捻了片刻后,说道:“寒莲终究承受不住寒潭的冷意。”
张潼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便见他起身说道:“为保他肉身,我要去天山取天山雪莲,你与我一同前去。”
这便是不容置喙的语气。
天山位于越国边界,往左是雪山,往右是沙漠。
山峰高耸入云,顶峰常年积雪,却有一座庙宇立于山顶,引得无数修行者前往瞻仰,故而称为“天山。”
第二日,张潼便和言珩上了路。
毒谷去天山常人脚程约莫七日,张潼如今是鬼魂,没有疲累之感,而言珩本身便已不是常人,两人日夜不断赶路,不过两日便到了山脚下。
言珩带着面具,在山下的客栈开了两间房,将房牌递给张潼:“明日上山。”
张潼点头,跟着言珩上了楼,却没有任何要休息的意味。
自从变为鬼魂后,抛却了太多人类必须的习性,睡觉便是其中之一。
她站在二楼的廊间,看着出入客栈形形色色的人。
大多是一些穿过沙漠去城中做生意落脚的商人,其中也不乏一些修行者,坐在老板特意准备的炕上,连等菜的时候,都在打坐。
门口挂着一个风铃,客人一进便会发出清脆的响声。
张潼眼中倒映着所有场景,她生前被困在王府之中,从未见过外面的世界。
只有在听书时才能从文字中想象越国辽阔的疆土与人情。
那时,傅轩总说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可惜这场景最终被她看了去,傅轩却不在。
张潼胸中有些堵塞,正欲转身回房,却听见门口传来“叮铃——”的一声响。
她回头看去,只见一人推门而入。
张潼瞳孔紧缩,只见来人他身形高挑,五官俊雅。
赫然是此刻应在摄政王府的傅轩!
第16章
张潼怔在原地。
他怎么会在这里?
傅轩眸光冷然,浑身散发的皇族气息与这黄沙之际的客栈格格不入。
他款款走到前台:“一间房。”
语气冰冷暗含着一丝不耐,老板看了他一眼,从墙上取了个牌子扔在他面前,不屑的说道:“楼上左转第二间。”
傅轩深吸一口气,气得几乎将牙咬碎。
他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母妃是最受宠的妃子,父皇共二子,皆是母妃所生,他又是最小的皇子,父皇自然对他疼爱有加。
父皇去世后,他无心皇位,兄长楚淮继位,楚淮疼他,不忍见他去外地吃苦,封王之后依旧留在丰城。
楚淮死后,也并未有皇权之争,只因他母妃的父亲——他的外公是当今宰相,权倾朝野,表哥是护国大将军,兵权在握。
即位只是一句话的事,可他不愿当皇帝,便选了宁婉的儿子做皇帝。
从小到大,从未有人敢对他甩脸子,文人墨客登门做他的客卿,高官国亲见他都需客气奉承,就连常常让他生气的宁婉,都需看他脸色。
长到如今,受过最大的伤便是张潼死去。
可张潼生前也是对他毕恭毕敬予索予求,事事顺心。
但自从一路南下,越是接近天山,宗教便越是繁荣,皇权几近于无。
甚至对皇权更不屑一顾,再没有恭敬可言,一个个的连平和都做不到。
南下不过五天,竟是将他这辈子未受的委屈都受了一遍。
傅轩握紧拳头,终究将这口气忍了下去,板着脸往楼上走去。
张潼忙躲进自己房间,听着门外带着怒意的脚步声走进了隔壁的房间。
随后,“砰——”的一声甩上了门。
张潼满心的疑惑,傅轩为何会在这里?
也是为了雪莲吗?
她走近横亘在二人之间的墙,依稀能听见隔壁传来傅轩隐含怒意的声音。
张潼垂眸,不免笑了笑,仿佛透过墙壁看见了他气急败坏的样子。
她从未想过,还能见到傅轩。
明明许愿此生都不再见他,看来,天光并不能让人愿望成真。
传说果然是假的。
夜里。
张潼站在窗前看着天空发呆。
天边银河照亮了整个夜空,漫天繁星闪烁,相互交连织成了一张张璀璨的网。
她没有睡意,却也不敢出去,怕遇见傅轩。
门外响起敲门声,张潼愣了愣,问道:“是谁?”
小二的声音传来:“客官,您的同伴在楼下与人打起来了,请问您是需要去下面制止还是等他们打尽兴后直接赔偿?”
他的声音波澜不惊,仿佛再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张潼微怔了一瞬,言珩和人打起来了?言珩怎么会和人随意动手?
她心中不解,脚上却不停立刻开了门:“我现在去制止。”
小二为她让路,她立即下了搂,刚走到楼梯间便听见打斗声。
其中还掺杂着几句怒声:“你这庸医,你究竟将张潼弄到哪里去了!还有簪子!还给我!”
张潼呼吸一窒,这是傅轩的声音。
她忙下了搂,便看见傅轩和言珩扭打在一起。
言珩此处不便施展法术,只能与他过招,两人有来有回,互不相让。
“砰——”的一声,又一桌子碎裂。
张潼忙喊道:“别打了!”
傅轩身形霎时顿在原地,言珩冷哼一声收了手。
张潼深吸一口气走下去,还未说话便看见傅轩双眸剧颤的看向她。
“张潼……”
第17章
张潼闭了闭眼,喉中有些哽塞。
其实也才半个月未见,为何却像是过了几番轮回。
她低声唤道:“王爷。”
傅轩眼眶顿时红了,手上像失了力气般垂了下去。
“叮——”的一声,长剑落在地上溅起厚厚凡尘。
“我以为,你死了。”他看着不远处的张潼,干哑的说道,“张潼,抱歉……”
张潼深吸了一口气,几乎瞬间红了眼。
她不怨恨傅轩,怎么也不怨。
是她自作自受,有了越界的想法,有了妄想,有了心思不纯,所以才为自己招致这种结局,可她扪心自问,总归是会伤心会难过,也会想逃避,往前看。
她说:“过都已经过去了,王爷,我不怨您,您也忘了吧。”
傅轩纤长的睫毛轻颤着,似乎含着点点水光:“可我怨恨我自己。”
张潼心中骤然一痛,言珩适时打断道:“那你就怨恨吧,张潼,回房。”
傅轩表情一顿,冷冷的看着他:“我们之间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言珩淡淡说道:“你将她送给我,她自然要听我的。”
“听你的?”像是听见了什么可笑的事情,傅轩眼眸微微眯起,冷声道,“庸医,病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