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应珣孟宛慈全本免费阅读 百分爆评热文陆应珣孟宛慈
康福贵那肥厚的唇向上抽了一下,腆着一张笑脸,“贵妃娘娘,前儿皇贵妃娘娘本说这新小主宫室安置事宜同您商量来着,只是还没个准信儿,翊坤宫就出了那档子事。奴才们六神无主,不敢擅专呀。”
孟宛慈笑了一声,“你们内务府从来办的好差,几时踏过长春宫门槛半步。如今这点小事,竟还要来问本宫么?本宫何德何能,能指摘你康公公办事。”
她神态慵懒,日头照耀之下,自带了一股天然的媚态,饶是康福贵是个太监,也看傻了眼。
心底暗道,难怪皇上被贵妃娘娘迷的神魂颠倒。
然而在听到孟宛慈后一句时,康福贵顿时出了一背冷汗,晓得这位贵妃娘娘是记恨着自己,连忙爬到孟宛慈脚边,赔笑道:“奴才位卑人轻,虽顶着个内务府总管的头衔,就是个给各宫主子办事的奴才罢了。这等大事,奴才哪敢自作主张,还求贵妃娘娘心疼奴才!”
孟宛慈懒得理他,只叫了豆蔻过来,拿了块手帕替她擦了额头上的汗,又自桌上的水晶发金丝盘里拈了一块杏仁糖塞进小姑娘口里,看她吃的甜蜜,便也恬淡一笑。
这宛如慈母爱女般的一幕,叫一旁的宫人看的咋舌。
贵妃娘娘可当真是转了性儿呀!
换做往日,贵妃这般举动,必定是要向皇上邀宠的,然而如今皇上来与不来,她皆是这般做派。长春宫之中,倒也当真安宁了许多,底下的宫人再办差伺候,也尽心竭力多了。
孟宛慈照料了豆蔻一阵儿,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向康福贵道:“旁人倒也罢了,依着皇贵妃的意思办理。新选秀女中的林燕容与白玉心,却安排在何处?”
康福贵正跪的两膝发痛,忽听这一声,忙忙回道:“回娘娘,这两位秀女同住景福宫。”说完便笑嘻嘻等着挨夸。
这林燕容的住处,是他自作主张。但后宫谁不知道孟贵妃最会拈酸吃醋,霸占皇帝,他可不信贵妃娘娘真的突然转了性子。
熟料,孟宛慈柳眉一挑,淡淡道:“还说来讨本宫示下,原来本宫的话,内务府是压根不放在心上的。”
她先前可是与梁成碧说了,将林燕容安置在永寿宫,如今却被迁居到了宫里最偏僻的景福宫去,日后让这位女主角知道了,大约又要以为是自己暗中作梗。
这个死,她可不作。
康福贵是个机灵人,顿时明白过来,这下马屁算拍在马脚上了。
他立马不要命似的磕起头来,撞的地面咚咚直响,连呼不敢。
孟宛慈也不拦他,等他额头烂的差不多了,才道:“行了,这磕头又不要钱的。你回去,还依着本宫日前所说,将林燕容安置在永寿宫。那位白玉心白秀女,就住在本宫这长春宫吧。”
康福贵哑然,林燕容入住永寿宫那般好的地界儿也罢了,毕竟是皇上先前青睐之人,他就当贵妃娘娘是为了讨好皇帝起见了。
可这位白玉心,不过是个从五品游骑将军的女儿,父亲官位低微,听闻其人也是平平无奇,就是太后娘娘选来凑数的,贵妃娘娘抬举她可有什么意思呢?
然而孟贵妃威压甚重,他也不敢再问,又磕了头,滚下去办差了。
这一趟,除了一顿排揎,啥也没捞着。
待康福贵走了之后,瑞珠一面替孟宛慈重新倒了茶,一面问道:“娘娘,恕奴婢愚昧,看不出这位白秀女哪里出挑?”
孟宛慈淡淡一笑,“你便当,本宫与她有缘吧。”说着,眼看院里起了风,遂起身拉着豆蔻回屋。
这位白玉心,其实只是书中的一个小人物,倒是个知恩图报之人。
上辈子,自己只是偶然得知她冬日里被内务府刁难,缺少取暖炭火,一时心血来潮责令内务府将她宫室里的炭例补齐。
这白氏便念念不忘,直至最后自己沦落冷宫之时,前来探望的也唯有她一人而已。
兴许,那话本的作者设置这个角色,只是为了见证自己最终结局到底有多凄惨罢了。
但她既有这份性情,总是好过那些口蜜腹剑之辈。
在这宫里,多一个朋友,总是多一条生路。
打从这日起,内务府无论大小事,必定跑长春宫来听吩咐,倒把孟宛慈闹得烦不胜烦。
她只想带着豆蔻安宁度日,享享清福,并不想要什么执掌宫务的大权。
然而在外人眼中,她孟贵妃位分尊贵,又深得皇上宠爱,这些事是无论如何也推诿不掉的。
好在这些事自有宫规成例,依着葫芦画着瓢,倒有有条不紊的推进着。
孟宛慈不屑揽权,倒让阖宫上下自觉比梁成碧管辖时,更显自在。
又过两日,后宫之中忽然流言飞起,人人皆传,新选秀女之中的林燕容,还未进宫,便已得圣宠,他日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这传言不胫而走,霎时就塞满了各宫。
同时,也吹进了养心殿与长春宫。
第18章 他想睡她这儿?
近段日子以来,大周西南战火再起,为战事胶着、抚慰西南势力起见,陆应珣殚精竭虑,废寝忘食,日日同那班内阁大臣在上书房议事,后宫里那些针头线脑的鸡毛蒜皮,早被他抛之脑后ᴊsɢ。
这日又到了夜间时分,那班臣子才散了。
陆应珣微觉倦怠,起来挺了挺腰身。
御前总管太监荣安手里捧着个托盘,轻手轻脚进来,将一碗参汤放下,低声道:“皇上,夜深了,仔细身子要紧。”
说着,他偷偷打量着皇帝神色,见并无不悦之态,便又赔笑说道:“这碗参汤,是皇贵妃娘娘亲自炖的,皇上且趁热用了吧。娘娘托人捎话过来,近来天干物燥,皇上政务忙碌,还要当心保养。娘娘,可很是关心皇上龙体的。”
陆应珣看见那碗参汤时,便已猜到这必定又是哪宫嫔妃来献的殷勤。
他原想着大约是孟宛慈,勾唇一笑,正要调侃几句,几日没去后宫瞧她,她怕不是耐不住性子了。
猛然听荣安说起是梁成碧送来的,兴致顿时一扫而空。
“荣安,翊坤宫这两日,没少使银钱打点你吧?”
丢下这不咸不淡的一句话,陆应珣再大步向外走去,再没看那参汤一眼。
荣安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禁不住举袖擦了擦额头,一溜小跑的跟了上去。
看来,皇上这次对皇贵妃娘娘可是恼的不轻,这翊坤宫的银子还是退了回去吧。自己可没这样大的本事替她说情,弄得不好,这大胖脑袋就要搬家了。
他荣安一路跟着万岁爷从太子到皇帝,虽说平日里会借着替那些嫔妃拉线说好话捞些油水,可到底谁才是主子,他还是分得清的。
陆应珣走到养心殿外,迎面一股夜风袭来,令人精神为之一爽。
正当春日时节,微风和暖,混杂着无名花香,中人欲醉。
举头远眺,夜凉如水,月挂中天。
紫禁城之中的春夜,万籁皆寂,陆应珣忽而觉得微微有些寂寞。
往常他政务繁冗,无暇顾及后宫之时,孟宛慈必定会带着亲手做的药膳前来探视,缠够几个时辰才会回去。
说不准,临末还要勾他晚上到她宫里去过夜。
那时候,自己还嫌她聒噪缠人,可如今没有了这红袖添香,他倒还有些不惯了。
也罢,她正当抱病,不来也是情理之中。
“什么时辰了?”
“回皇上,已是戌时二刻了。”
陆应珣若有所思,捏了捏鼻尖,吩咐道:“去长春宫瞧瞧。不必传仪仗了,咱们悄悄的去。”
言罢,当先一步下了台阶。
荣安呆愣了一下,忙自跟了上去,心里暗自嘀咕着,皇上今儿倒是好兴致,贵妃娘娘不来,自己个儿寻过去了,往常还嫌人烦呢!
主仆两个一前一后走在宫道之上,月光皎洁,在地下拉出长长的影子来。
一路悄无声息的到了长春宫外,那守门的宫人正预备下钥,一见皇帝到来,慌忙跪下行礼,又要往里通传。
陆应珣却摆了摆手,“不必了,朕瞧瞧贵妃在做什么。”
说着,迈步入内。
依着陆应珣所想,他有日子不来,新选秀女又将入宫,孟宛慈必定想他想的茶不思饭不想,人都要瘦个一圈。
他是男人,又是天子,自是享受女子的爱慕崇拜。
然则才走到内殿外,陆应珣便听里面传出阵阵笑语。
孟宛慈已梳洗过了,穿着一件藕荷色薄纱寝衣,抱着豆蔻坐在床上,教她说:“来,跟娘说,我——叫——豆——蔻。”
豆蔻也散着头发,小小的身子裹在大红绸缎衣裤里,笑嘻嘻的看着她,半晌还是只会说那一个字:“娘——”
孟宛慈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自己已教了她两日了,豆蔻除了喊她娘,还是什么也不会说。
也替她把过脉,仿佛一切太平,这心病自古就没药可医。
罢了,来日方长,再接再厉,她便不信,自己一日日的教下去,豆蔻还是不会说话。
陆应珣站在帐幔外,静静瞧着这一幕。
这样的孟宛慈,他可从未见过。
她温婉慈和,话语轻柔,宛如一个慈母。若非事先知晓,他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