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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们面面相觑，都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

那可是最高浓度的伏特加啊……

顾司曜把酒杯放回桌上，环视众人：“去云庭吗？我请客。”

朋友们看着他眼底上瞬间腾起的血色，心里不约而同地咯噔了一下。

原本以为顾司曜对宋芷宁不过是利用所以才随口打趣了几句，可现在看来，并不是如此。

“去去去，一醉解千愁，哥们今天舍命陪君子了。”

几人簇拥着顾司曜往外走，俊美的外形和高挑的身影激起了不小的窃笑声。

宋芷宁也不经意地瞥了一眼，视线一凝。

她怎么好像看见顾司曜了？

但那群人很快就消失在门口，宋芷宁收回目光，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我先送你回去吧。”谢琛拿起她的包。

两人一左一右地搀着谢奶奶往电梯口走，乐得谢奶奶合不拢嘴。

直到被谢琛送回家，宋芷宁还是有点心神不宁，怔怔地看着手腕处墨绿清透的玉镯。

以后，就这样和谢琛按部就班地结婚、生孩子直到终老吗？

“叮铃铃——”

寂静的房间内突然响起电话铃声，正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宋芷宁忍不住吓了一跳。

屏幕上跳动着一串陌生的号码。

宋芷宁心跳却奇怪地加快了，直觉告诉她，电话那头是顾司曜。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了挂断。

既然决定斩断过去，就不要再拖泥带水了。

“叮铃铃——”

暗下去的屏幕再度亮了起来。

宋芷宁咬牙按下了接通，尽量平静地开口：“哪位？”

对面果然传来顾司曜的声音，他好像喝了很多酒，口齿不清地说：

“宋芷宁，我的胃好疼啊。”

第二十五章

宋芷宁的心一紧。

顾司曜的语气里竟然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委屈。

可他生来便是天子骄子，一向冷静淡漠，怎么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宋芷宁清清嗓子，问道：“你在哪？”

但顾司曜没有回答她，只是不停地重复着那一句话。

电话那边又传来一声闷响，好像重物重重砸在了地上。

“顾司曜！你怎么了？”宋芷宁失声喊道。

嘈杂里又有一些混乱的人声，隐约能听到几句“阿曜你别喝了你的胃不要了是不是”“祖宗啊你这么情圣早干嘛去了”

这时，一阵杂音响过，一个喘着粗气的声音清晰地响起：“我们在云庭，阿曜喝多了，一直在叫你的名字，你快过来吧。”

随即电话被挂断。

宋芷宁看着逐渐暗下去的屏幕，喉头哽咽。

云庭？

她就是在那里，亲耳听着顾司曜说她一辈子都是他的妹妹。

当时的酸涩仿佛还在喉间挥散不去，现在兜兜转转，还是那里吗？

一直叫着她的名字？

顾司曜，你到底在想什么？

坚持要离婚的是你，一丝机会都不留地说着不要再见面的是你，现在做出这些莫名其妙行为的也是你。

不知不觉间，两行清泪无声地爬上了宋芷宁的脸庞。

她紧紧握着手机，好似完全没感觉到边缘几乎要嵌入掌心。

宋芷宁原地楞了几分钟，还是拿着手机冲出门拦车。

“宋芷宁，你到底要贱到什么时候？”

她的嘴唇明明是勾起的，眼泪却源源不绝地落下来，砸到手里的牛奶瓶上。

半个小时后，云庭会所。

宋芷宁站在门口，平复了下心情，抬手敲了敲门。

只敲了一下门就被拉开了，来开门的人一见到她就露出一个救星来了的表情。

“阿曜在里面，那个、我们先走了。”

房内的几个人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鱼贯而出。

宋芷宁慢慢走了进去，顾司曜陷在松软的沙发里，头发微乱，衬衣领口被扯得乱七八糟，右手还拿着一个空酒瓶。

“顾司曜，你的手机呢，打电话给清羽姐让她来接你。”

做到这一步，她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她的声音好似有魔力，顾司曜原本定定看着天花板的眼神移了过来。

他艰难地站起身，摇摇晃晃地坐到宋芷宁身边。

酒精将他所有的理智都焚烧得干干净净，压抑三年的思恋如火山般猛然爆发！

或许清醒后会后悔踏出这一步，或许宋芷宁会讥讽他，但他已经顾不上了，此刻他只想把她搂进怀里，狠狠占有她。

“芷宁……”他轻轻唤出声。

宋芷宁四处翻找手机的动作一顿。

除了重逢那次，顾司曜从未这么亲密地叫过她。

宋芷宁不解地扭头，正好撞上了顾司曜看她的眼神。

顾司曜的眼神和醉酒那晚一样，一样的想靠近又不敢，想离开却又不舍。

“你、唔！”

她的身体被顾司曜扑到了沙发上，混乱间，还能感受到顾司曜垫在她脑后的温热的掌心。

宋芷宁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全身僵成了木头，只有唇上的温热在提醒她，这一切不是她的幻觉——

顾司曜在吻她。

第二十六章

顾司曜在吻她。

或许，那不能被叫做吻，而是噬咬。

顾司曜毫不留情地蹂躏着朝思暮想的红唇，却仍然觉得不够。

牙齿重重咬着她的唇角的嫩肉，甚至嘴里能尝到轻微的血腥味，眼见宋芷宁秀眉拧在了一起，顾司曜才觉得刻骨的思念缓解了一丝。

他放开宋芷宁的唇，一条暧昧的银线在唇间拉开。

“宋芷宁、宋芷宁！”

他压抑着低吼，几乎有点咬牙切齿地叫着她的名字。

“你就这么恨我吗？哪怕站在我面前都不愿意承认？”

只有喝醉的这个时候，他才可以撕下冷静的面具，问出这个梗在他心口良久的问题。

什么徐雅容，什么认错人了，不过都是宋芷宁的借口而已！

自己整整找了她三年，她却在见面的一瞬选择了隐瞒身份！

宋芷宁红唇微肿，眼底一片潋滟。

顾司曜“砰”地砸在她身下的沙发上，满眼痛色：“为什么？”

“为什么？”宋芷宁擦了擦唇角的血迹，冷冷道：“因为宋芷宁答应过你不再出现在你面前，你忘了？”

顾司曜一僵。

“因为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纠葛，因为宋芷宁已经被你亲手杀死了，你明白了吗？”

顾司曜猛地逼近，如同被逼到绝路的困兽：“不许再说了！”

他侧头重重地吻了上去，心里空得只能用这种方法来堵住宋芷宁的话。

搂在她腰上的手逐渐用力，恨不得将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填补心口处破开的大洞。

宋芷宁闭了下眼睛，然后用力将顾司曜推开。

“顾司曜，你把我当什么，你手里的风筝？想松手就松手，想收回来就扯扯绳子？”

这一刻，那个时常在脑子里浮现的荒唐猜测才得到了证实——顾司曜其实是喜欢她的。

渴求的十几年的东西近在眼前时，她却没有丝毫的惊喜，只觉得讽刺。

她曾经用尽全力想要的东西，却在黯然离开后，轻而易举地获得了。

何其可笑。

“顾司曜，你现在这么做，想过清羽姐吗？你不是爱她爱到胜过你的生命吗？”

宋芷宁垂眸，自我凌迟地重复着那些曾让她痛不欲生的话。

顾司曜眼圈也红了。

他永远一丝不苟，冷若冰山，这是宋芷宁第一次看到他的失态。

“芷宁，三年前我没来得及告诉你，我爱的人真一直是你。”

“我没有和苏清羽结婚。顾太太的位置，我一直在等你。”

宋芷宁默了一瞬，然后不再看顾司曜的眼睛，淡淡道：“跟我没关系。”

无论顾司曜爱谁，和谁结没结婚，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她没有义务一直在原地等着顾司曜发现他的心意。

顾司曜却不愿她逃开，轻轻拧着宋芷宁的下巴转过来，墨眸幽曜得曜不见底。

“顾司曜是个连自己的感情都搞不清楚的糊涂蛋，你愿不愿意再给这个糊涂蛋一个机会？”宋芷宁轻轻闭上了眼睛：“太晚了。”

“太晚了，顾司曜。”宋芷宁红唇微勾，淡淡道：“你的爱，我已经不想要了。”

第二十七章

话一入耳，顾司曜心底剧痛，如同万箭齐发，全部扎在了他的心脏上。

宋芷宁站起身，艰难地咽下满口苦涩，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