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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晚宁一双寒凉的眼看向他：“与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会与我没关系呢？”李牧辞终于将她逼到墙角，抬手轻轻抚摸过她耳垂，“你可知道，我那皇后之位，可还为你留着。”

萧晚宁骤然沉下脸，冷冷逼视李牧辞：“一个皇后之位，就想掩盖你做下的那些事，真是荒谬！”

“我告诉你，李牧辞。”萧晚宁盯着他的喉咙，“除了你的命，我什么都不想要。”

李牧辞刚欲开口，目光却倏地凝住。

看着萧晚宁耳后那个极暧昧地红印，嗓音压抑至极：“你与他，竟到了这一步？”

萧晚宁一愣，便想起来自己昨晚上不小心被蚊虫叮咬的事。

她眼眸微闪，笑靥如花：“是啊，我与他日日耳鬓厮磨，你不知道，他比你可温柔多了……”

李牧辞眼眸猩红地堵住她嘴：“不许再说了！”

这时，身后有人道：“主子，快走，有人来了。”

萧晚宁还来不及高兴，肩颈处被人一击，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萧晚宁便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院落内。

她看向床边眼眸紧闭的李牧辞，眼里迸出杀意，抬手一摸，从头上拔出一只发簪对准李牧辞的心脏刺去。

就在仅仅一步之遥时，李牧辞眼睛倏地睁开。

萧晚宁一惊，手上动作却丝毫未缓。

下一瞬，轻轻一声闷响传来，是簪子插入皮肉的声音。

不过只入半寸，萧晚宁的手便被人抓住。

鲜红的血晕开，顷刻李牧辞胸前便是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色。

然他眸色没有一丝怒火与意外，竟还轻笑一声：“这样，你会好受一点吗？”

第35章

这话一出，萧晚宁便知道。

李牧辞是故意的。

以他的身手，完全可以躲过。

她凝视眼前之人半晌，语气嘲讽：“苦肉计？”

李牧辞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一双幽深眼眸看不出情绪。

他握着萧晚宁的手，将那簪子拔出，突如其来的痛意让他瞳孔微不可察地一缩。

有几滴血溅到萧晚宁手上。

不知为何，她感觉如火般灼烫。

她抽出手，冷漠道：“要么杀了我，要么将我将我放回去。”

李牧辞嘴角勾起，那笑容看得萧晚宁有些心悸。

“回去？晚宁，回不去了！”

萧晚宁胸膛起伏起来。

“李牧辞，你到底想干什么？”

李牧辞将她手上的血抹去，动作轻柔又仔细。

“我知道你恨我，没关系，我已经派人去寻南宫无望了，这次，我会让你忘了所有痛苦的记忆。”

“没有李家，没有萧家，更没有什么苍旻，从此以后，只有我跟你。”

萧晚宁只觉心脏如坠冰窟，整个手脚都寒意四起。

“你真是个疯子！”

李牧辞微笑着，语气势在必得。

“你是我的，永远都是。”

萧晚宁冷漠地看着他：“我会让你只得到一具尸体。”

李牧辞眼中闪过一抹痛意，下一瞬他又冷静下来。

“没关系，你若死了，我便让幽云十六州为你陪葬。”

萧晚宁心尖一颤，又听李牧辞毫不留情地补充。

“林家，首当其中！”

萧晚宁手攥紧，白皙手臂迸出青紫血管。

“除了用我的亲人威胁我，你还会干什么？你真是卑劣无耻至极。”

李牧辞低低叹息一声：“晚宁，这世上，现在只有我是真的爱你。”

“林家奉你为帝姬，不过是想借着你的皇家血脉顺理成章夺得这天下，一旦成功，你便会成为他们的傀儡。”

萧晚宁面色没有丝毫波澜：“李牧辞，你挑拨的手段真的很低级，我告诉你，这天下可以是任何人坐，唯独不能是你。”

李牧辞看她半晌，突然笑了：“好，你不是想夺回这皇位吗？我告诉你一个最有效的法子。”

萧晚宁心脏一跳，沉默着没说话。

李牧辞继续道：“为我生个孩子，我立他为太子，我百年之后，依旧是你们萧家天下。”

萧晚宁紧紧盯着李牧辞眼眸，确信他不是在说笑，眉心狠狠一跳。

不能心急。

苍旻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救她。

只要李牧辞没杀了自己，一切还有翻盘的机会。

想罢，她闭上眼，不再看李牧辞，也懒得再与这疯子多说一句话。

李牧辞也没逼迫她，兀自将伤口清理了，又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没多久，暗影进来：“主子……”

看着那床帘后的影子，又顿住。

李牧辞不以为意地道：“说。”

他已笃定，萧晚宁再逃离不了他身边。

暗影道：“幽云联军内又出现了一个晚宁帝姬。jsg”

床上萧晚宁眼眸骤缩。

李牧辞看了眼床的方向，淡淡道：“想用一个冒牌货来稳定军心？那麒麟子也不过就这点手段。”

第36章

暗影出去后，李牧辞对萧晚宁道：“看见了吗？你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个象征，他们要的，只是帝姬这个名头。”

萧晚宁偏过头去，一言不发。

之前被李牧辞折磨时的恐惧与多疑又再次冒出。

她极力告诉自己，不是李牧辞所说的那样，可那铺天盖地的窒息感还是将她淹没。

良久，她哑声问李牧辞：“我们在哪里？”

李牧辞沉默半晌，回道：“南州。”

萧晚宁一怔。

南州是父皇在她成年时赐给她的封地。

这里也是李牧辞的故里，他出生的地方。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李牧辞将她发着抖的身体抱在怀里。

“我们曾说过，成婚后一起来南州终老。”

“你既不愿再回到王城，我以后便陪你住在这里。”

然而这句话一出，萧晚宁却越发崩溃。

回忆如刀往她心上插，痛的鲜血淋漓。

她一口咬在李牧辞肩上，用尽了全力。

血腥味弥漫了口腔。

李牧辞眉头蹙紧，然而身体却一动不动，任凭她发泄。

萧晚宁松了口，又崩溃地大哭，宛如一个疯婆子。

李牧辞眼中蕴满痛色，声音却温柔至极。

“晚宁，不管你信与不信，我只有过你一个女人。”

“我不会再放开你了。”

就算互相折磨到死，萧晚宁也只能死在他怀中。

直到哭累了，萧晚宁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李牧辞看着她，宛如什么易碎的宝贝。

直到外面响起暗卫的声音：“主子，有新情报。”

李牧辞轻手轻脚将萧晚宁放下走出去。

关门声响起的瞬间，萧晚宁睁开双眼，眼睛里早没有崩溃神色。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明。

她什么痛苦没经历过，又怎么会因为李牧辞几句话便心神失守。

萧晚宁冷静地打量着这四周环境。

她不能坐以待毙等着苍旻他们，在这之前，她自己得做点什么。

外面李牧辞的声音若隐若现，很快，那门又被推开。

萧晚宁再次闭上眼，浅淡的龙涎香由远及近。

她感觉有人在她身边躺下。

下一秒，她又被人从背后抱住。

一股生理性的厌恶泛出，搅得她的胃天翻地覆。

她将那感觉强压下去，极木然平静地唤道：“李牧辞。”

萧晚宁感觉到李牧辞有一瞬的僵硬，而后揽着她的手更紧了一些，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我在。”

“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为你生个孩子，你便立他为太子。”

李牧辞先是不可置信，随即眼睛迸出巨大的光亮。

他颤着声道：“晚宁，我不会再骗你。”

萧晚宁沉默了良久，妥协似的：“我答应你。”

李牧辞几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喜悦砸晕。

又听萧晚宁道：“不过不是现在，你得先帮我做件事。”

能看见一丝希望的李牧辞已经很是满足，他轻声呢喃：“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

萧晚宁唇边逸出一丝冷笑。

是吗？那就让我看看，你的爱多有价值。

她语气淡漠又凉薄：“那就将手上沾过我萧家血的人，全部杀了！第一个，便是韩立安。”

第37章

这话一出，李牧辞沉默了良久。

萧晚宁看他，笑容讽刺：“做不到？”

李牧辞眼眸复杂。

萧晚宁凑近他，近到呼吸交缠：“这就是……你说的爱我？”

李牧辞闭上眼，良久后又睁开。

两人对视，李牧辞嘴角扯出一抹笑：“好，但不是现在。”

萧晚宁看着床上随风晃荡的纱帘，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牧辞又问：“想去逛逛南州城吗？你不是一直说，想要来我出生的地方看一看。”

萧晚宁刚想拒绝，李牧辞带着一丝哀求道：“陪我做完这件事，我就给你你想要的。”

南州城距青州不过几百里，然而这街上依旧喧闹不已，一派安宁，丝毫没有战火硝烟的紧张感。

李牧辞如当年那般，只要她多看一眼的小玩意立时就买下来送到她手边。

“晚宁你看，你最喜欢的糖人。”

萧晚宁淡漠地扫过，随手一扔，那晶莹剔透的糖人落在青石板上碎裂了一地。

“我不是十六岁，早就不喜欢糖了！”

李牧辞一怔，平静的眼眸中闪过几许狼狈。

路过一家铺子，队伍长长。

萧晚宁瞥了一眼，李牧辞解释：“这是桂花酿，我去给你买。”

“不必，桂花酿我只喝阿远伯做的，只可惜，阿远伯死了。”

萧晚宁嘴角露出嘲讽的笑：“死在破城那一日，那些救我的百姓，都被乱箭杀我。”

这话说完，她看见李牧辞脸色倏然变得一白。

萧晚宁却犹不放过他：“以前你一闯祸逃学，便喜欢拉着我去他的酒楼买几壶桂花酿，然后躲到城外去，他每次都帮你骗过侯府的护卫。”

李牧辞哑着嗓子哀哀道：“晚宁！”

萧晚宁像是听不见，自顾自道：“还有阿远伯的小孙子，那个话都说不清的小豆丁，若是活着，今年该过五岁生辰了！”

李牧辞眼眸狼狈，萧晚宁却冷眼看他，毫不留情道：“你在难过吗？可这不都是你做的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