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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因为君凰羽可能得了疫病，众人只能暂时先寻了处地方落脚。

他住的院子十分荒凉，没人敢来伺候。

小丫鬟端着饭菜还未进门，便哆哆嗦嗦打翻了三次。

最终，还是秦初雨主动道：“我去照顾四皇子。”

哪怕不受宠，君凰羽到底是皇子，要是活活饿死渴死在这儿，在场的所有人都逃不了干系。

而且现在粮食比命贵，真没多余的饭菜让小丫鬟打翻了。

秦初雨用丝巾裹住脸，做了简单防护，便端着汤药和饭菜进去了。

君凰羽还在昏睡中，脸有些红，看起来在发热。

她将食盒放在桌子上，拿着水帕浸了浸水，给君凰羽简单擦拭额头降温。

等到情况好转些，秦初雨叫醒他：“殿下，该起来用膳喝药了。”

君凰羽迷迷糊糊睁开眼，见到她时，虚弱的眉眼含着柔软：“你怎么进来了？快出去，叫别人进来。”

“现在没人愿意进来。”秦初雨说的很平静，“我不怕染病，只怕你不好了，太后与陛下责罚下来，会连累到我的家人。”

君凰羽低低的，愉悦地笑了声：“你分明也是关心我的，却偏生要嘴硬。”

秦初雨动作一顿，竟无语凝噎。

转眼三日过去。

君凰羽情况终于有所好转，医者也确定他得的是风寒而非瘟疫。

众人齐齐松了口气。

烈日下。

秦初雨正挽着袖子，拿着大勺轻声细语的施粥：“每人可以盛两碗，喝完了可以再来打一次粥。”

迎着日光，她脸上的神情格外清雅圣洁。

察觉到一道视线胶着在自己身上。

秦初雨转眸望去，正对上君凰羽认真而深邃的双眸。

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能感觉到，他眼中只映出自己的身影。

定下心声后，秦初雨对君凰羽颔首示意：“殿下怎么不休息？”

君凰羽摆摆手：“只是风寒罢了，我还没那么弱不禁风。”

说罢，他极其自然地站在秦初雨身旁：“我来帮你施粥。”

……

整整五个月，南方灾情才稳定下来。

官员松了口气，百姓感激不尽。

秦初雨也很满意，这次秦氏名声远扬，目的算是达到了。

车马劳顿，终于回到了京城。

秦府围了许多人，都想看看声名鹊起的秦氏小姐。

“秦小姐可真是慈悲心肠。”

“不知道最后会便宜了哪家儿郎……”

秦清庭站在府门外，听见这些议论，目光晦黯唇角微抿。

终于，马车停下，秦初雨回来了。

秦清庭笑着迎上去：“阿姊一路辛苦。”

秦初雨拍拍他的头：“皇上特许我回府沐浴一番再进宫，等我回来再找你。”

一番梳妆打扮后，秦初雨进宫了。

皇宫。

灯火辉煌，觥筹交错。

皇上高高坐在上首，俯视这下方众人，半响，威严出声道：“凰羽，秦初雨。”

君凰羽和秦初雨忙从座位上起身，站到大殿中央，下跪行礼。

“儿臣在。”

“民女在。”

皇上龙颜大悦：“你二人赈灾中有功，可有想要的奖赏？”

君凰羽垂着头定定道：“为父皇分忧，是儿臣分内事，不敢求奖赏。”

目光落在秦初雨身上，皇上意味深长的开口：“秦初雨，你可有心仪之人？朕可以做主帮你们赐婚！”

第五章

秦初雨心脏一颤，没揣度出皇上的意思：“回皇上，民女并无心仪男子，也无心情爱，父母尸骨皆安葬在故土，民女想请皇上恩准我们秦家返乡归根。”

现在灾情结束了，皇上没理由不答应：“准了。”

秦初雨心里豁然松了口气。

她的祖辈辛苦了几代，从小地方做到京城皇商的位置。

而秦初雨却要丢下祖辈在京城的人脉与基业回到故土安生度日。

旁人以为她一个女子懦弱，当不起家。

可只有秦初雨心里明白，只有敢舍去一半家财，才能守住另一半家财。

君凰羽心神俱震，不可置信地看向秦初雨。

纵使再不情愿，圣上金口玉言，他也拦不住她。

太后将一切尽收眼底：“既然秦氏女得了赏赐，凰羽自然也不能少。”

她不顾皇上阴沉的脸色继续开口：“凰羽生母早亡，今年已二十及冠，竟无人替他操心婚事，哀家想把他过继给方贤妃，皇帝以为如何？”

君凰羽眼睫颤了颤，头垂得更低了。

皇上轻笑一声：“贤妃，你的意思呢？”

方贤妃蹲下行了一礼：“四皇子乖顺谦恭，臣妾自然愿意。”

大殿中一片死寂，就连秦初雨都感到压抑。

半响，皇上才沉沉道：“那便让礼部择个良辰吉日吧。”

散了筵席。

方贤妃派人拦住君凰羽，领他单独说话。

“若想得方家支持，还得表明你的诚意，与我们方氏一族永修百年之好。”

君凰羽沉默一瞬：“儿臣明白。”

次日，方家。

数不清的聘礼被抬进门。

正厅之上，太后身边的嬷嬷正在与方丞相商定大婚细节。

君凰羽与方雯华则在花园中散步。

方雯华主动跟他挑起赈灾的话题，话赶话又说起秦初雨：“秦姑娘倒是令我诧异。”

君凰羽竟笑了，眉眼还带着骄傲：“初雨不是困在后院的娇花。”

“哦，是吗？”方雯华意味深长地挑眉。

婚事定下后。

方雯华与君凰羽结伴出游，却见他握着一枚白玉兰花簪发呆。

原以为是要送给她的，谁知君凰羽买下后竟视若珍宝的收到了怀中。

见此，方雯华大袖下的双手紧攥成拳。

她不动声色试探道：“赈灾一事，雯华十分仰慕秦小姐，在秦小姐离京前，雯华想约她游玩，殿下觉得如何？”

提起秦初雨即将离京，君凰羽眸中闪过一丝黯然：“也好。”

次日。

方雯华约了秦初雨出游。

两人相伴走在繁华的街道上。

方雯华含笑问道：“京城繁花似锦，秦小姐为何想离开？”

秦初雨似真似假道：“繁华迷人眼，还是小地方清静。”

如今君凰羽得了方家支持，夺嫡之争愈演愈烈，她若不带着弟弟避锋芒，只怕会被吃的连渣子都不剩。

方雯华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秦小姐果真如四皇子所说那般不同凡响。”

秦初雨察觉到方雯华语气中的异样：“是四皇子过奖了，初雨还要回去收拾东西，先告辞了。”

凝着秦初雨离开的背影，方雯华危险地眯起双眼：“若是真让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