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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没有称呼的，雪恩姐这三个字，明明曾经是他最习惯的叫法，如今他却再也不可能这么叫她。反而王励肆朗朗上口。他只有在不得已情况下，才会喊她一句，陈小姐。

你说缘分这东西奇妙不奇妙，无缘的人，居然能从那样亲密的地步，渐行渐远。能把活生生把一对那样相爱的人，撕裂成这样尴尬而又相看两厌的地步。

陈雪恩朝姜鹿铭温和的说：“回去吧。”

姜鹿铭的电话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似乎从某种情绪下幡然醒悟，他下意识后退一步，心有余悸的说：“那我就先走了。”

在走廊里他撞上姜军，双方都像不认得对方，目不斜视往前走。

陈雪恩这一昏倒，吓坏了陈英芝跟叶晨曦，本来可以立刻出院的事，陈英芝也让她多待两天。也感谢了王励肆的照顾。

“你呀你，工作怎么还那么拼。”陈英芝说，“检查结果呢？”

陈雪恩给了报告，陈英芝才放下心来，而陈雪恩对上一旁叶晨曦的视线，却发现她脸色不对。

等到陈英芝不在了，叶晨曦才问道：“姐，你为什么，要把其中一张报告，给藏起来？”

陈雪恩没有笑，只是看着她。

“那两年，你到底……”叶晨曦嘴唇咬得死死的，“跟小蝴蝶有关系是不是？”

陈雪恩安慰她：“我不是好好的？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叶晨曦便不再多问，说：“我前两天看见小蝴蝶了，她长得特别特别好看，看到我的时候，听见别人叫我叶总，还对我笑了笑。”

陈雪恩弯起眼角：“她很聪明的，知道你是我妹妹，是她小姨。”

而姜鹿铭那边，也跟屈琳琅说了陈雪恩晕倒的事情，他去看了陈雪恩，这事没必要隐瞒，坦诚相待比什么都来的好。

屈琳琅果然也理解，她说：“陈小姐的身子，看着确实单薄，估计身体不太好。”

小蝴蝶在下楼的时候，正好听见这对话，她眼睛就红了。当天晚饭，屈琳琅怎么喂她，她也不想吃。

姜鹿铭宠她，但是不会任由她任性，就批评了她几句。

小蝴蝶可怜兮兮的说知道错了。

姜鹿铭在晚上准备休息的时候，小蝴蝶就忍不住了，她越想越担心陈雪恩，就偷偷去了姜鹿铭房间。

姜鹿铭一放下手机，就看见小姑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站在她的床边恳求说：“爸爸，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怎么了？”姜鹿铭柔声说。

“你能不能，带小蝴蝶，去看看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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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蝴蝶说完话，眼睛就更红了，鼻尖也红了，满眼都是希冀，小手也不安的握着，生怕会被拒绝。又不想显得无理取闹，眼泪都是无声往下掉的。

“妈妈在医院里，小蝴蝶也经常去医院，知道医院很不好，小蝴蝶有点担心妈妈，都睡不着觉。爸爸，你可以不可以，带小蝴蝶去看看妈妈呢？”她抽泣着，又很有礼貌的请求姜鹿铭。

有那么一瞬间，姜鹿铭很难受。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小蝴蝶那会儿，她才那么小，话都不会说几句，可是看到陈雪恩，就会眉开眼笑。

姜鹿铭如鲠在喉，发声时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小蝴蝶不是不喜欢妈妈吗？”

“妈妈以前狠心，可是她在小蝴蝶面前的时候，对小蝴蝶很好的，她会给小蝴蝶买糖果，会给小蝴蝶扎很好看的辫子。妈妈是喜欢我的。”小蝴蝶偏头问他，“会不会是，爸爸搞错了误会了，妈妈其实没有那么狠心呢。”

姜鹿铭半天没说话。

房间的灯没有开，小蝴蝶不敢保证姜鹿铭是什么态度，她擦擦眼睛，说：“爸爸，小蝴蝶只有一个妈妈。我知道爸爸去看妈妈不合适，琳琅老师也会不高兴，那么，爸爸可以让姑妈，或者阿姨，来接小蝴蝶去看妈妈么。”

姜鹿铭这会儿的心情极度复杂，小蝴蝶怕生，陈英芝跟叶晨曦即便是亲戚，但是在不熟的情况下，孩子是谁也不肯靠近的。这会儿提出来，显然是已经焦急了。

他起了身，无声的穿上衣服，然后蹲下身子把小蝴蝶的眼泪小心翼翼的擦干净，他低声说：“爸爸带你去。”

“谢谢爸爸。”她忙不迭的道谢，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

小蝴蝶在被姜鹿铭套上厚厚的外套之后，就被姜鹿铭带出门了。

一路上她眼皮都耷拉着，困到极点，就是不睡。

姜鹿铭太心酸了，很早很早之前，大概是上大学那会儿，他也是这种状态，在狭小的地下室出租屋里，等陈雪恩回来。

那个时候，他被赶出姜家，跟陈雪恩过着苦日子。她上学，他工地上回来，困死了，但还是固执得想等她回来。

小蝴蝶像他，又像陈雪恩。

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低估了陈雪恩对小蝴蝶的影响，一个张口闭口就是坏妈妈的小女孩，怎么能这么快就转变了对陈雪恩的态度呢？

姜鹿铭想不明白，也思绪万千。

他到病房时，却站在门口迟迟不敢进去。

最后他推开门，让小蝴蝶自己往里走。而小蝴蝶想也没想，就自己一溜烟进去了，平常怕鬼怕黑，这时候一点不怕了。

陈雪恩是在听到病房门被推开的时候，被惊醒的。她问了句：“谁？”

紧接着，就有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响了起来，“妈妈，你开个灯好不好？”

陈雪恩一愣，几乎是立刻翻身开灯，在看到站在门那个位置，那个小小的小姑娘之后，她的眼睛几乎是立刻弯了起来，鞋也没穿，就走过去把她给抱了起来：“小蝴蝶怎么过来了？”

小蝴蝶一看到陈雪恩，眼泪就跟珍珠那样大颗，哭声也没有在姜鹿铭那那么矜持，她抱着陈雪恩的脖子，哭的非常伤心：“妈妈，你跟小蝴蝶说说，你哪里不舒服呢，小蝴蝶给你摸摸。”

陈雪恩眼睛酸涩，她笑：“担心妈妈？”

“嗯。”她用力的点头，瘪起嘴，又缩到陈雪恩怀里哭了。

小蝴蝶不爱哭的，但在陈雪恩面前，那叫一个爱哭，“妈妈，你有没有事呢，小蝴蝶可以照顾你。”

姜鹿铭站在门外，神情晦涩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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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陈雪恩把小蝴蝶套着的巨大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