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音新上热文分享夏夏高歌 飞鸟与歌无删版推荐
战火从北边逼近,距耶伊仅 40 公里,那里很快就要变成前线了,与其带她一起身陷险境,不如就让她留下。
最坏的情况,至少,她还能搭最早一班撤侨的包机……
决定下得艰难。犹豫再三,高歌把手机丢去一旁。大灯猛的闪了一下,引擎轰鸣,车身正要启动,黑夜里一个瘦小的影子从右侧蹿出来,扑倒在他汽车引擎盖上。
猛踩刹车——
远光灯晃在她白森森的脸上,高歌惊得脊背发凉,刚才差一点就撞上了。
怎么是她?她怎么会……
两人无声对峙了五六秒,夏夏胸口起伏,怒冲冲地绕去扒副驾驶的窗,质问:“你是不是又准备丢下我了?”
高歌哑口无言。
夜里她睡不着,便收拾东西回了医院,果然医院才是最能给她安全感的地方。她没上楼,就在大厅坐着刷新闻。这几天朱巴城发生的变化她多少也看到,偶然一抬头发现高歌的车动了,一着急就冲过来了,没想太多。
“我必须回去。”他警告,“我的战友们还在那里。”
“我也必须回去,我的同事们也都在那里。”她回顶。
他着急了:“这是打仗,不是闹着玩!”
“我知道。”
高歌直直地看着她,她也毫不退缩地回敬,冷静地说:“你有你的战场,我也有我的,哪有临阵脱逃的道理。”
他绷着脸,严厉地直视她,最终还是败给她了。无奈,他重吁口气松开安全带,探身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拽住她手腕,把她一把拉上车。
她踉跄了下,爬上车。
卸下背包,探身去车后座上捞出头盔和防弹衣,穿戴上。
高歌从车内镜留连了几眼,直至被她发现,随后面无表情的,推档杆:“安全带。”
“……”夏夏想说什么,还是收了口,照做。
拂晓,红云烧透了半幅天。
不能开车灯,汽车借着微弱的天色,穿过快被肆意生长的荆棘丛重新占领的土路。扑面而来的黑烟呛鼻,连空气都是斑驳的黑。刚刚经历过枪弹横飞的战场短暂寂静,显眼的白色车身穿梭其间,枯木燃烧着,毕剥声在耳边飞速后退。
越野车进入基地无线电覆盖范围,高歌腾出手来将肩头对讲调至军频,里面频繁响起战友沟通战况的声音,突然一声爆响。几秒钟后,他们在荒原上再次听到这声爆发在数公里外的巨响。
手心都是汗,夏夏不得不把背包带子捏得更紧。
车身在弹雨枪林中屡次中招,高歌目视前方,似穿云破雾,孤骑深入,带她杀出一条归路。
车一脚停在医院里。
高歌下车,从后备厢里取出步枪和战术背心,厢门都来不及关,一边套头一边火速杀向指挥部,猛跑了几步,冥冥中察觉到背后的目光。
回头——
烟尘漫漫,纵使夏夏只是平静无澜地看着他,他仍捕捉到了,她眉梢、眼角的无措、不舍、忐忑不安,每一丝细微的情绪变化都让他愈加难受。他多想她永远不必为某个人、某件事惶惶终日,每一秒都是平安喜乐,顺遂无虞的。
心跳声一声重过一声。
喉间哽着一股热血,高歌拎着枪杆子,一步迈上来。
夏夏脑袋撞上他胸膛。
他单手穿过她细软的发丝,结结实实地把她摁进颈窝里。她怔住,他身上的气息像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她紧紧囚住。
她听见他的声音低沉暗哑,像匕首穿透了她的心脏:
“你保重——”
说完,转身大步就走。
空气近乎被整夜的炮火加热至沸腾。他转身带起的风呼啸着吹进心里,火一样的滚烫,却刮得她又凄又凉,保重是什么话……夏夏急了,伸手要拽,反而被自己绊了一下,愣是没拽住,人已经融进那片灰蒙蒙的硝烟里:“高……”
她鼻子发酸,后面的字却怎么也发不出来,张了张口,突然所有的背景音都消失了——
-你要去哪?-
-美国。-
-怎么这么突然?就不能等……-
-明天的机票。-
-……-
-保重。-
耶伊维和中队指挥部。
曾致远正领着几个分队长部署下一步的布防任务,见高歌风尘仆仆地归来,忙起身。
“回来了,路上没受伤吧?”曾致远扳过高歌迅速地巡睃一番。
“没事。”
他一边穿戴上沈勐早就备好的携行装备,挂上耳麦,一边思考着联合国的战况通报,“来的路上我观察了一下,是反政府武装的人,他们想干什么?”
“来。”
时间紧任务重,曾致远没废话,用桌上的地图比划开来。
基地目前的位置是耶伊无国界医院的东侧。南面不到 1 公里驻扎着一支 300 人规模的政府军,而反政府武装很狡猾,悄悄潜入基地与政府军之间,前后放枪,企图从中搅局,吸引维和部队与政府军开火。
根据联合国交战规则,维和部队非自卫不得使用武力。基地内,中国维和部队一直保持冷静克制,面对非法武装的频频挑衅,始终未放一枪。
地图西南角的位置画着一块红圈,那里是医院的所在。
“跟政府军联系过了吗?”高歌面色凝重。
“联系过了,因而没有造成不必要的误会。”曾致远补充道,“增援部队已经上路了。另外,根据联南苏团的指示,我们接纳了部分来自北边的难民进入营区避难。”
正是因为及时沟通,反政府武装见势不妙,退守医院西侧,直接与南面的政府军交上了火,不多时便出现了那一声穿透整片荒野的爆炸声。
高歌重重一捶,“难民现在安置在哪儿?”
林子扬立正:“目前安置在医院的临时难民营,由无国界医护人员照料,已经派人保护了。”说罢,向监视画面看去。
监视器里,大批难民涌入医院,搭建的临时帐篷被挤得水泄不通,不由得让人想起了两个多月前的那次石油管道爆炸:蚂蚁一般的人头,期间穿梭着红色马甲的医护。
高歌紧盯其中一个监视器的画面,目光锁定在一束着低马尾,瘦小却在汹涌人浪里努力穿行的身形。
以后会有机会再跟她解释,还是……
算了。
高歌深深吐出一口气,“曾指,你坐镇指挥,我带人去外围看看。”
“行,千万小心。”
转身那一瞬间,曾致远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愿只是他杞人忧天。
……
爆炸声震得人耳鼓发胀,像被扣进一个玻璃罩子里,连周遭的哭声、喊声、吵嚷声也听得不太真切了。
夏夏不敢深想,拼命地安慰自己:夏玉汝,别胡思乱想,他们部队的人就会反恐,他就是个在部队呆久了不会说话的傻子,傻子的话能当真么……
“医生,他们要打过来了吗?”
被身旁的男人无力扯了扯衣袖,此时的她还半跪在地上。
身边躺着两名刚刚从战场上抢下的士兵。说话的男人意识已经有点模糊了,宽大松弛的迷彩长裤已经被血染红了大半,被剪开的伤口处,血正乎乎往外冒。
出血凶险,夏夏撕下一卷绷带,塞入伤口止血,再用一卷在小腿周围紧紧地缠住。
剪刀在无名指上打了一圈,她咬下笔帽,刚在便签上写下加压的时间,就听见右手边担架上刚刚包扎完毕的反政府武装士兵带着艰涩的呼吸音猛咳了两声。
“你们图瓦人都是天生的软蛋,都是活该。”
穿着反政府迷彩的士兵笃信地盯着夏夏手底下虚弱的人干——眼球突出,两颊内陷,像木乃伊一样。
他讲的是英语。她皱了皱眉头,都炸飞了条胳膊,人还这么冲?
包扎的男人痛苦的呻吟,求生的本能让他像找到救命稻草一样抓住夏夏的袖口。了无人色的面孔颧骨高突,身板纸片一样,好像在胸前涂点碘伏就能洇到后背上。夏夏横不下心来置之不理,继而对方才那名口出狂言的叛军士兵不客气道,“想活命就闭嘴。”
“活命?”那人嗤之以鼻,奚落道,“世上最难的事不是死了,活着才是。”
这人也伤得不轻,夏夏没心软,反讥道,“那你还是活着好了。”
嘭!——
35.帝都梦境
35.
炮弹炸得地板都在晃,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