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音热推飞鸟与歌(夏夏高歌)免费小说-飞鸟与歌小说完整版阅读
片刻,凯文医生从听诊中抬起头来,激动高呼,“两侧都有了!都有呼吸音了!”
浑身的肌肉都松软下来,夏夏瘫坐在地上瞥过去,氧饱和的数值终于上来了,谢天谢地。而年轻的小医生呆滞地愣了很久,扎着手,仿佛还没有从方才的危机里回过神来。
调好水封瓶,一只伤疤蜿蜒曲折的右臂正好垂在夏夏面前。
要不是这只手让她愣了下神,一句“你大爷的,没这金刚钻,就别揽这瓷器活!”早就毫不客气地砸出去了。公归公,私归私,撇开人情不谈,拿人命当儿戏,绝对是令她深恶痛绝的事情。
后来的清创手术正如她所料,这人由于先天原因,右手的粘连和解剖变异十分严重。胳膊上还有大片的灼烧痕迹,旧伤初愈,又添新伤。
正当夏夏一点点分离着弹片与周围正常组织,止血用的电刀突然脱手,戳伤了高歌前臂尺骨附近的血管神经束,血液喷溅,场面一度失控……
她大意了,又或者说是她的情绪受了影响……
“再后来……”夏夏低头用热水温着营养液,“你都知道了。”
耶伊没有显微缝合设备,加之他前臂的解剖变异太大,只能动用直升机紧急转运到几百公里外的首都医疗中心来。什么叫冤家路窄,什么叫旧情人相见分外眼红,她算是深深切切地体会了一遭。
本以为三两天就会有人来替她,谁晓得她一留就陪了这倒霉蛋一周。
高歌靠着床头,手掌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哼一声,“我就知道。”
夏夏理亏,也无可辩驳。
应患者本人的要求,夏夏剪开纱布给他看看伤口,顺手换个药。夏夏从抽屉里拿了一卷胶带,用力扯成两半。
刺耳的声音刺得高歌头皮发麻,“轻点缝大夫,别跟手撕仇人似的。”
夏夏本来就不高兴,回顶了句,“……你才姓冯。”
他举了举手臂,示意她看他的刀口,冷冷来了一句:“不是你缝的?”说完自己还看一眼,不敢置信,“这么丑?”
夏夏瞪他——
感情您这缝大夫是缝皮的缝吗?!?
夏夏崩溃地质问自己: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给自己挖这么大一坑!
不过,也不能全怪自己,谁让他长了一张为祸一方的好皮囊。
鼻梁英挺,眉峰隽逸,混迹球场的人肤色不黑也不过白。在她的记忆里,接近一米九的背脊貌似从来没有为谁弯过,要不是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恐怕能跟他碰撞出一段浪漫情缘会是那个年纪女孩的梦想。
算了,大家都成年人了,还因为过去十几岁的初恋斤斤计较,夏玉汝,你真当自己十四五岁呢?人生那么短,总不能越活越像个孩子,这种事,谁先较真谁幼稚。她极力按捺住情绪起伏,给他重新仔细的缠上绷带。
她深吸口气,打包好剩下的绷带放回抽屉里。拉开抽屉,她看见刚刚藏在角落里的身份识别牌还静静躺在那里。
她突然觉得这张薄薄的银白色金属牌像一页生平目录,似乎隐藏着她所希望了解的他的过往。其实分开后,他的一切她都不甚了解。或许他离开后真的过得自由自在,参了军入了伍,在部队上混到了上尉军衔,甚至代表国家维护和平,前程大好。
是啊,当初说走的是她,说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他的也是她。没了她,他似乎过得比从前更好了。
所以夏玉汝你还想他干什么呢?
她双手支撑着抽屉边缘,心头发堵。
“过来。”
她的一举一动被收入眼中,高歌竟没由来地有点动容。自己意识到语气软得好像不太对劲,他又略欠起身,补以不容异议的口吻,“叫你呢,听见没有?”
夏夏抬眼皮瞥他一眼,把抽屉往里“咣”地一推。罢了,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病人而已,跟别人有什么区别?她想。于是把床头的营养液插上吸管,塞进高歌的左手。
高歌喝了一口,味道不怎么好。随后抬下巴指指抽屉里的东西,“拿过来。”
夏夏不情不愿,塞给他。
“戴上。”
夏夏听完一愣,“你自己不能戴吗?”
他抬了抬貌似无力的右手,左手给自己送了一口营养液,用眼神示意自己两只手都忙着呢。
“Nobody。”
夏夏坚定地往后踢了一下椅子腿:不要!
高歌倒是坦然,优哉游哉地喝着,一脸理所应当处变不惊。
几轮眼神交锋,夏夏不出意外地败下阵来,心底偷偷问候了一下他的祖宗。谁让自己理亏。
低头,钻进去,两块名牌往下坠落响动。
抬头一瞬,高歌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嘴角不经意地微弯了一下。
夏夏斜眼盯他,狐疑的目光把他从头到脚扫描一个遍。
高歌仰着脖子又喝了一口,余光留意到窗帘外面有个人影停留一会儿,又不见了。
面前的目光盯得他很不自在,“想说什么就直说。”
“你是不是间谍?”
高歌差点一口营养液喷出来。
“你为什么改了名字,还戴狗牌?”夏夏朝他胸前抬下巴,“电影里都是美国人才戴那玩意儿。”
美国人的狗牌还是中国制造呢。高歌要笑不笑地往后一靠,“是啊。怎么,觉得救我不划算了?”
“你有病吧?”
“没病我能躺在这里吗?”
夏夏懒得理他毫无诚意的挑衅,没好气的夺走他手里还剩下的半袋营养液。碰巧护士敲门,来提醒他今天要拔管。
“拔管?”他摸了摸自己周身,除了右腋下有一个已经愈合的刀口,别的什么也没有。
背脊一凛,不,他好像感觉到,在下面有一根管子……
高歌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咙,将被子往上拽拽,还掖了掖被角,“弄完了出去吧。”
逮到了报复的机会,夏夏装傻,装作收拾残羹剩饭,“我为什么要出去?”
高歌也有点懵,嗯?这还用问?“……这种事情让别人来就好了。”
“Nobody。”夏夏一脸意味深长。
话音落地,房间内出奇的安静。夏夏的内心毫无波澜,反观高歌此刻的表情,史无前例的,波澜壮阔。
“你,躺下。”夏夏准备撸上手套,一边指了指他,一边拉上帘子就去掀被子。
就差一个指头尖的距离,被子没抓住,接下来的两分钟,床上的人宕机……
这个时候度日如年肯定不对,而是度秒……120 秒,像足足在脑子里滚了 120 年……
“啊!——!”
4.不是不报日子未到
4.
一阵刺痛酥麻自身下某个地方沿着四肢飞快扩散开来……
“对不起啊,缝大夫技术太菜,您见谅。”夏夏摆出一副无可挑剔的标准笑容,高歌则扭曲成了麻花脸,一手艰难地抓着床头的栏杆,欲哭无泪。
好在医生的动作没有再拖泥带水,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出去。
拉开帘子,外面站着一个身形魁梧穿丛林迷彩作训服的男人,年龄与高歌相仿,双手抱胸,好整以暇似的,瞧着夏夏拎着尿袋,又看了看床上的男人,不说话。
红旗臂章,蓝色贝雷帽,大概是高歌的战友,她想。
按理说,这个时候身后应该有动静……夏夏回头去看,这人仰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睡”得还挺香,怪不得不出声。
夏夏看不过眼,回过身来朝中尉掂一下手上的东西,“你们聊。”
反手撞上门,“哐”一声,一句吐字闷声闷气的话在关门那一霎那甩进他耳鼓。
不知道方云彻听清没,反正高歌是听清了:
呵,小人。
这位方中尉撑在床尾,站了一会儿,取下帽子,踱近,最后坐在刚才夏夏坐过的椅子上。
床头柜上是香蕉皮,橘子皮,还有剩下的半袋营养液。
男人一边把帽子掖进肩章底下,一边笑,“幼稚。”
“沉睡”中的高歌突然坐直,“戏看完了才露面,你不幼稚?”
头一次见高歌如此失态,这位方中尉心情很好。能把自家这么冷静持重的中队长同志逼得走投无路的人可不多,他竟有点佩服这位医生。就算没听见方才那句咬牙切齿的“小人”,也能明白那语气所表达的内涵是可以超越语言、直击灵魂的。
“我说你怎么在医院赖上瘾了,原来有美女作伴。我看她出去的时候不太高兴,不会是对你的尺寸不满意吧?”
死角不是问题,高歌抄起手边的卫生纸就朝他扔过去。
男人灵活地闪身躲开,棕色的眼仁眯得只剩一条缝,大笑着俯身去捡四仰八叉的卫生纸,“平日挺冷静一人,话都不乐意多说一句的,今天吃了枪药还是怎么搞的?跟人小姑娘阴阳怪气,头一次见你这么幼稚。”
高歌脸上绷不住,“滚。”
方云彻大笑他也有今天,“行行行,我幼稚,我最幼稚行了吧。”
两人相向而坐,收拾起刚才的玩笑,高歌的目光回归清冷,关切起耶伊基地的情况,“家里边还好吧?”
“爆炸当天,炼油厂附近的村镇发生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