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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认领

　　乔清敏懵了，知道被护士拖住时才反应过来挣扎，她不可置信喊到：“廖天昇，你疯了吗？孩子还有两周就要出生了！”

　　廖天昇眼底是一片冰寒，“心慧得了血癌，需要骨髓移植，你们配型成功，必须立即手术。”

　　廖天昇看着乔清敏的眼神，呼吸微窒，心中闪过一丝挣扎，可下一瞬，想到柳心慧疼的发抖的模样，他的神色立即又恢复冷酷，无情吩咐，“拖走！”

　　说完，他再也不看乔清敏一眼，立即转身，大步离去。

　　乔清敏胃里一阵恶心，眼前也一阵眩晕，她冲着廖天昇的背影大喊着：“廖天昇，这是你的孩子！虎毒不食子！”

　　廖天昇，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爱上你！

　　我发誓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

　　连着两台手术，损耗极大，乔清敏在手术过后的第三天才醒来。

　　她摸了摸已经干瘪的肚子，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孩子，但愿下辈子你可以投个好胎，千万不要遇见像我这么无能的人了。

　　她翻出柜子里早已没有信号的手机，打开录音想留下自己的忏悔，刚开始录制，「咔哒」一声，有人走了进来。

　　乔清敏将手机放下，盖上柜子躺好，如今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能吸引她的兴趣。

　　柳心慧见乔清敏不理她，也不恼，反而还笑着坐下，把手中白百合放在床头，“那都已经是一个成型的男胎，白死了还真是有点可惜呢。”

　　乔清敏震惊睁开眼眸，“你这话什么意思？”

　　柳心慧挑眉，“其实我根本就没病，可谁让天昇在意我，相信我呢。”

　　她伸出手比划了一下，说：“我只撒了这么一个小小的谎，就把你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弄死了呢。”

　　乔清敏气得浑身发抖，她疯了似的向柳心慧扑去，“贱人，你不得好死！”

　　可乔清敏却从床上摔了下来，下半身的剧痛，让她站都站不起来。

　　柳心慧轻蔑一笑，神色畅快的说，“不妨告诉你，当年那场杀人案本就是我自己设计的，可我还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有天昇护着疼着，而你呢，这次进了监狱，永远也别想出来！”

　　乔清敏怔在那里，脑子里只想说，自己活着，还真是个笑话……

　　当晚廖天昇气势汹汹的进来，一把捏着乔清敏的脸，迫使她面对自己，“乔清敏，你竟然伤了心慧，你是想死吗？”

　　可乔清敏却没有半点解释，一双荒芜的眼明明对着他，却又像什么都看不见。

　　廖天昇的心底猛地一慌，却又强硬说：“怎么，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可她却无所谓地样子，沙哑着嗓音缓缓说：“我觉得我该死，不如你杀了我替柳心慧赔罪好不好？”

　　廖天昇原本以为自己会怒火中烧，可她这副仿佛对世界毫无留恋的样子，却让他莫名不安，压下这怪异的情绪，他硬着心说：“你做梦！我只会让你生不如死！”

　　可哪怕他这么刺激她，她的眼里依旧没有情绪，没有爱，没有恨，甚至没有他！

　　她露出一个没有情绪的笑，极轻松说：“那你可要看紧了啊。”

　　廖天昇心中一紧，莫名害怕面对着样的她，只捏紧拳头，转身忙不迭地警告，“你给我老实点。”

　　廖天昇离去后，乔清敏拿出手机，听着早上不小心录下的录音，她轻轻的笑了。

　　她看着远方霓虹，第一次露出了灿烂笑容，她想，终于有资格去找爷爷了……

　　第二天上午，自从和乔清敏见过一面之后，廖天昇总感觉那里不对，原本一个小时的会议被他拖了一下午，会议室里的人都大气不敢出。

　　这时，廖天昇的电话响了，他瞟了一眼来电，是视频通话，他却迅速接起，“乔清敏，你最好是有……”

　　谁知视频那头是一个陌生男人，他身后的地面上，是一滩触目惊心地血迹……

　　“你好，请问你是这手机主人的亲人吗？手机的主人跳楼死了，麻烦来认领尸体！”

第10章他后悔了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廖天昇疯了似的冲出了会议室，原两个消失的车程硬是被他缩短成半个小时。

　　可到了医院，他反而慢了下来，他一步步慢慢朝警戒线挪去，像踩在刀尖上，冰山的俊脸痛苦又狰狞，他急促的呼吸，可却还感觉胸膛越来闷，脖子上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利手在掐着，窒息又眩晕。

　　围观的人群被他的神色所骇，都自发给他让出一条路。

　　地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可那一大滩血迹却无比触目惊心，昭示着之前发生的事情有多惨烈。

　　倒在那里的人被白布盖着，但白布之下，一双手却露了出来，那已经不能称之为手了，

　　手掌鲜血淋漓，十只诡异扭曲着，也不知这手的主人生前遭到了怎样的虐/待。

　　她一定很疼……廖天昇失神跪下，颤抖着手伸上前，却被一边的警察拖住。

　　“廖先生，死者是脸着地，已经摔的面目全非，画面有些难看，我劝你还是不要掀开白布。”

　　“走开！我不信！”廖天昇突然狂吼，宛如震怒的凶兽，“乔清敏是个画家，她不可能允许自己的手变成这鬼样子！”

　　“廖先生，我们已经抽取血液验过了，死者确定是乔清敏无遗……而且我们已经调查过了，乔清敏的手早在入狱不久就毁了，手指全部的神经受损，别说画画了她恐怕连筷子都拿不稳……”

　　“神经受损……”可这些为什么他一点都不知道，廖天昇喃喃开口，胸腔突然迸裂出一阵剧痛，捏紧拳头的手心又血水顺着滴落。

　　廖天昇也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次缠绵，她总是把手藏进被子里，怎么也不愿意搂着他。

　　原来，是在保留那最后的骄傲，她那样爱画画，自己却亲手葬送了她最后的希望，她不愿意搂着他，空拍是嫌脏了她的手吧。

　　“乔清敏，你起来！”廖天昇突然爆出一声怒吼，那满是鲜血的手就要去扯白布，可一旁早有准备的警察上前制住癫狂的他，“廖先生，请你冷静一点。”

　　可他怎么冷静的下来？

　　“乔清敏，我不许你死，你给我起来！”他从来没有想过乔清敏会死，他害她，逼她，折辱她，不过是想让她从云端跌下来……落入自己的怀抱而已。

　　她总是那样的高傲，仿佛天生是最耀眼的星星……而他，却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要不是前头的哥哥意外身亡，廖家后继无人，他也不会被接回廖家。

　　她是高高在上的云，他是阴沟里腐臭的污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她乖乖的，只能依靠自己，彻底属于自己。哪怕她恨他，怨他，他也不后悔……

　　可是现在……他后悔了。

　　廖天昇不顾肮脏，颤抖着握着那冰凉扭曲的手，当宝贝似的贴近自己脸颊，撕心裂肺哭求，先是一只是去所有的孤狼，“乔清敏，求求你睁开眼睛……”

　　“我错了，我在也不逼你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想要去哪里我也不拦着……”

　　“乔清敏，只求你醒来……”

　　望着跪在地上哭得毫无形象的男人，在场的人无不动容，就连一边的警察都红了眼眶。

　　可是，那白布下的人却再也不会醒来。

第11章他错怪她了

　　三天后，乔清敏的遗体下葬。

　　下葬的时候，廖天昇没有允许任何人来，他穿着黑衣，系着白布，独自抱着乔清敏的骨灰去了墓园。

　　前几天还灿烂的天气，今天却灰蒙蒙的，还飘起了雨。

　　廖天昇没有打伞，他心心翼翼将骨灰盒放进精心挑选的墓地里，处理完了之后，也没有离开。

　　他站在墓碑前，颤抖着手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照片上的乔清敏笑的一脸温婉，墓碑边的水洼里倒影着他胡子拉渣的脸，憔悴又颓废。

　　“乔清敏，你很我吗？”说完，他又苦笑，眼里是痛苦和绝望，“你一定很透了我吧？”

　　他卑鄙又贪心，他因为那可笑又可悲的自尊，爱她却不肯宣之于口。

　　他伙同乔家的内贼断了她的后路，甚至拿她敬爱的爷爷逼迫她屈服，病态地享受着她的顺从……

　　他甚至前不久还在庆祝，他终于可以彻底得到她。

　　可她却给了他致命一击……他这才想起她那刻在骨子里的决绝，可是这一切都晚了。

　　雨越下越大。

　　有水珠顺着脸颊滑落，分不轻是雨水还是泪水，廖天昇依旧站在原地，他不断擦拭这照片上的雨珠……可那水怎么也擦不干，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