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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鬟高兴道:“很多呢!这是姑娘第一次登台,城中许多公子郎君都来了!婢子过来的时候听到他们说,就连梁刺史家的少郎君都来了!”
本朝风气开放,对于烟花之所的态度也与历朝颇为不同。
烟花之地中流连着许多有学之士和不得志的文人墨客,他们将自己的诗文带入这些声色犬马之地,借由女妓之口传唱或是引荐,从而引起大人物的注意,并期望获得赏识。
从开朝到现在,通过这种方式被发现提携的人才不胜其数,也因此,到烟花之地饮酒作诗、会红颜知己成为文人雅士们的一种风尚,而这些地方也渐渐变成一道半官方的桥梁,京城之中,出入其中的王孙贵族也大有人在。
听到小丫鬟这样说,女子却并没有什么波动,她依旧细细描着眉,许久才轻嗤一声,“原来,这么多人想看我登台呢。”
听见这句话后,小丫鬟笑着恭维道:“云姑娘的美名早就传遍城中了,大家都等着今夜能一睹芳容呢!”
女子终于画好眉,放下螺黛转过身来,她笑盈盈问小丫鬟:“如何?我美吗?”
小丫鬟看着那副明艳得令人炫目的容颜,不自觉红了脸,磕磕巴巴道:“美,美……姑娘简直比天上的神仙还好看。”
女子闻言,笑意却蓦然黯淡下来。她沉默许久后,才在小丫鬟惴惴不安的神色中轻声道:“好了,我要换衣裳了,你先去吧。”
小丫鬟顿时松了口气,如蒙大赦般退出房去。
不久后,女子身着舞衣从房内款款而出,婀娜动人的身姿顿时引来周围人瞩目。她的面上覆着一道同色轻纱,只露出一双波光流转的勾人美目。
今夜,是春风楼云姑娘首次登台的日子,楼中人头攒动,沸反盈天。
“都说这位云姑娘生得极美,比花魁娘子惊雀姑娘还要美,今夜终于能见着了!”
“是啊,今晚来了好多有权有势的大人物,你看那边那位,就是司马家的三郎君,我之前见过的!”
“司马家的郎君算什么?你看那边白衣裳的,那是梁刺史家的少郎君,就是作出《明阳赋》的那位少郎君!”
“《明阳赋》?那篇被整个邛州传诵称道的《明阳赋》?”
“可不是嘛?”
“竟然连梁少郎君都来了?看来这位云娘子当真不凡,真想快些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美人儿啊。”
……
随着那道石榴红的身影出现,楼中一时寂静下来。
妈妈站在台上,笑得跟朵花儿一样,“……想必各位郎君也都等急了,妈妈我就不多聒噪了,今日是云娘第一次登台,还望各位郎君多多担待。”
妈妈又说了几句场面话后,就退下台去,将主场交给了女子。
她袅袅娜娜走上台去,随后乐声响起,她伴着乐曲,跳起一支时下最流行的柘(zhe4)枝舞(2)。
第190章赵卓
她舞技非凡,兼之身形曼妙妖娆,腾转跳跃之间衣裙翻飞,眼波流转,轻灵如燕,翩翩若蝶,一舞作罢,引来满楼鼓掌叫好之声。
她站定在台上微微喘息,顾盼间目光与台下的白衣男子对上。
男子看起来不过及冠之年,面如冠玉,一身清贵,一看就出自权贵之家。
见女子看向他,他微微一笑,面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和仰慕,他的目光清澈明净,没有贪婪色欲,与楼中其他男子皆不同。
两人的目光一触即分,女子移开视线,没再多看他一眼。
在众多男子的起哄声中,她抬手摘下面纱,露出那张明艳动人的脸,台下顿时响起一片吸气声。
不出意外的,这一晚,妈妈赚了个盆满钵满,而她也第一次近距离见到传闻中的梁少郎君——梁煜。
梁煜年少成名,才气极高,显而易见的前途不可限量。在此之前,女子本以为他同其他贵族公子一般,虽面上对她们客气,心里却将她们视作玩物。
虽然,她们本来就是男子消遣寻乐的玩物。
可这一晚,她发现被众人捧在神坛上的梁少郎君,竟真表里如一,有一颗赤子之心。
他同女子吟诗作对,跟她谈论琴棋之道,书画之要,话里话外无不展露着他的专注与热忱。
他欣赏女子的才学,赞叹她的歌舞造诣,将她引为知己,女子也讶异他的纯粹,敬佩他的赤诚,不知不觉间,两人竟畅谈到天明。
从那以后,梁少郎君时常会来春风楼见她,他们仿佛多年未见的故友般无话不谈,与他相处,女子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愉悦,于是不可避免地,在年华正好的时候,她对光风霁月的男子动了心。
可她看得出来,男子望向她时的眼神只有欣赏和怜惜,并没有丝毫爱意,他甚至从未如同其他男子一般,对她的美色产生哪怕一丝一毫的非分之想。
身处烟花之地,她对那样的目光如此敏感和熟悉,许多时候,她都暗暗期望能从男子目中寻到相似的东西,但没有过,从未有过。
一朝登台,名声大动,她吸引来的不止是梁少郎君,还有无数爱慕觊觎之人,其中就有司马家的三郎君赵卓。
与梁煜不同,赵卓是个笑面虎,表面和煦,实则阴狠。
他盯上了女子,但女子心里清楚,他盯上的其实是梁煜。
赵司马与梁刺史不和是明阳人尽皆知的事,赵卓身为人子,自然不会跟梁煜交好。
他见梁煜时常与女子相会,自己便也时常来见女子。同与梁煜相处不同,每每见到赵卓,女子都觉得心里那根弦绷得很紧。
赵卓对她不止有贪欲,还有毁掉她让梁煜得不到的杀心。
偌大的明阳县内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梁煜从未对她动过心,但所有人都不信,就连久经风尘的妈妈都不信。
她心中苦涩难言,却无法多说一句话,如她这般的身份,有时多言一句,就是死局。
刺史府宴会,她受梁少郎君相邀前去献艺,宴会结束返回春风楼的途中,她的马车却被人堵在半路上,有仆从站在车前,恭敬有礼,“云娘子,三少郎君有请。”
酒楼之内,宾客陈席,言笑晏晏。
据说卧病在床的赵卓与一众富贵子弟聚在一起,见她出现,起哄之声顿时不绝于耳。
“云娘子这是刚从刺史府回来?”赵卓端着酒杯坐在主位,面上虽在笑,但看向女子的目光晦暗不明。
她浅浅笑道:“正是。”
有人哄笑道:“早就听闻云娘子舞技卓绝,今日可算是能见识到了。”
女子充耳不闻,只看向主位的赵卓。
她知道,赵M.L.Z.L.卓今日把她劫过来定没有好事,如今听到只是歌舞饮宴,竟还暗暗松了口气。
虽然跳了半日的舞,她早就疲乏困倦,只想回去睡觉,可眼下这般情形,却不是她想脱身就能脱身的。
思及此处,她也就顺从地按照众人意思,在酒楼中跳起舞来。
一舞作罢,男人们犹嫌不够,于是,她只能继续跳下去,就这样一曲又一曲……
不知过了多久,她脚跟剧痛,双腿发软,几欲站立不稳时,赵卓终于喊停。
他端起酒杯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目光玩味,“云娘子这般顺从,接下来的事情,本郎君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她心里一突,整颗心直直沉下去。
或许是她面色太过难看,赵卓突然笑道:“云娘子不必担忧,本郎君也不是那等不懂怜香惜玉之人,只是本郎君多次想要相邀,却都被梁煜抢了先,今日好不容易请到娘子,娘子总得让本郎君尽兴才是。”
她抬头勉强笑道:“三郎君想如何?”
“如何?”赵卓把玩着手里的酒杯,笑道:“其实也没想如何,只是上等妓下等娼,我们这些人看不上那下等娼妇,可光是普通歌舞,又实在令人生腻……”
几乎是一瞬间,女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一股深深的屈辱感不可抑制地自心底疯涨,但她知道,今日这般情形,自己只能答应,否则还能不能活着走出酒楼都不知道。
她深吸口气,勉强挂了丝笑容,“郎君有命,云娘自然无有不从,只是今日天色已晚,云娘又舞了半日,实在疲乏,郎君可否怜惜一二,待尽兴之后,早些许云娘回去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