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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道:“难得我们出来一次,若不继续走,岂不辜负了这良辰美景。”
其实,她不过是想再与谢阑深多待一会儿,她也不知道哪天她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难得见姜奈儿耍小性子,谢阑深心中的阴霾好像也一下子就散了,他道:“好,若是难受一定要说。”
“嗯。”姜奈儿乖巧地点点头。
入了申时,二人才下了山回了家。
秦奕才从柴房出来,见谢阑深进去换衣服了,姜奈儿正要进屋,便拦住了她。
“公主。”他细瞧了姜奈儿的脸色,问道,“近来可觉身上好些了?”
姜奈儿一怔,下意识地偏过头:“好些了,服了药后再没咳血,今日我还和先生去山上游了一圈。”
秦奕闻言,心不在焉般地点点:“那就好,应该是我多虑了……”
他还在想方从灰中扫出来的玉虫草,他总觉得颜色有些不对劲?
经过熬煮的玉虫草应该是土黄色的,方才那个确实青绿色的。
只是姜奈儿又说她没什么问题,秦奕也觉得自己多想了,或许是因为玉虫草同其他的药混在一起才变了颜色也未可知。
姜奈儿抿唇道:“我先进去了。”
说着,就快步跑进了房中。
见宛瑶不在,她才从袖中抽出心的手帕捂住嘴,将隐忍了半日的血尽数都吐了出来。
“哐”的一声轻响,姜奈儿瘫坐在了椅子上。
她看也没看带血的手帕,似是已经习惯了,将它揉做一团,准备一会儿去柴房乘他们不备烧掉。
只是手帕越攥越紧,她心中更觉惭愧和遗憾。
若是死,也不能和母妃还有哥哥葬在一处了……
辜府。
梳妆镜前,琴儿正帮辜娉林梳头,她看了眼一旁的木匣,不解问:“小姐,您为何不将真的玉虫草给太傅大人?那样大人也许对您……”
“此物珍贵。”辜娉林抚着垂在胸前的黑发,偏了偏头看着镜中的自己,“况我给他的也是先皇赏给爷爷的解毒药材,至于大人怎么对我都无妨,他平安便罢。”
说着,她目光挪向镜中的琴儿:“事情怎么样了?”
琴儿笑答:“老太爷已经命人去京城了,不过几日皇上就会派人来迎公主和大人回京了。”
辜娉林闻言,温婉一笑:“甚好。”
第四十章 迎人回京
五日后。
姜奈儿正打算将手帕拿去烧掉,却未想在柴房门外听到秦奕和谢阑深的声音,她连忙要转身离开。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就算躲,能躲到哪儿去?”
姜奈儿脚步一顿,如同木桩一般站定了。
秦奕是在劝谢阑深吗?
她抓着手帕的手一紧,悄声地转过身靠在墙边。
谢阑深望着桌上的水瓢出了神:“我没想过躲PanPan,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只要姜奈儿无事就好。”
秦奕放下柴:“你不要忘了,你还有爹,他怎能容许你为了姜奈儿公主功名利禄还有性命都不要了。”
谢阑深瞥了他一眼:“我倒听出来你为自己无父无母有几丝得意。”
秦奕动作一滞,苦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
火将柴“噼里啪啦”的作响,谢阑深站在一边,蹙眉神思。
萧明早已到了京城,皇上应该还不知道,只是这样瞒也瞒不了多久,若不想个稳妥的办法,他和宛瑶还是要成婚的。
他看向秦奕,问道:“如果七公主被带回宫了,你又如何?”
火光印在秦奕脸上,竟有些沧桑,他心中发闷:“我又能如何?当年我征战沙场,以一敌百,可现在我连走路都要人搀扶……”
他没有再说下去,所有话都化作了一个苦涩的笑容。
或许,他只能等吧。
柴房外,姜奈儿呆呆地看着地面,清泪一滴滴地从眼眶中落了下去。
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如同游魂一般走回了房间。
四周静悄悄地都能听到柴房中谢阑深和秦奕的声音,姜奈儿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被巨石压着般垮着。
她望着桌上的茶杯,泛红的眼中满是悲戚。
如果谢阑深为了她,不顾萧文杰,抛下功名利禄,违抗圣旨落入牢狱,这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往日宫人讽刺她的话还历历在耳:谢阑深是美玉,她是泥淖。
姜奈儿心中泛苦,微微发白的唇弯着一个酸涩的弧度。
宛瑶提着一壶茶水走了进来,见姜奈儿一边发呆一边哭,走过去坐下:“哭什么?”
姜奈儿抬眸望着她:“姐姐,皇上硬要你回去怎么办?”
“嘭”地一声,宛瑶将茶壶重重地放在桌子上:“要我另嫁他人,我宁愿一死!”
姜奈儿一愣,她发现宛瑶动不动就把死挂在嘴边,特别是说到皇上赐婚一事。
“可……”
忽然,院外一阵奇怪地声音将姜奈儿的话打断了,两人一同站起了身,望着门外。
房门正对院门,两人清楚地看着院外的竹子都尽数倒了下去,似是有人故意砍倒的。
谢阑深和秦奕也从柴房中走了出来,看着遮挡屋子的竹子几乎全都倒了下去,眉头紧蹙。
一种不安自四人心中升了起来。
“叩叩叩——”
紧接着,像是要把门给敲碎的声音响了起来,刺耳的如同鞭炮。
姜奈儿和宛瑶走到院内,两人的手不由自主地握在了一起,微微发抖。
秦奕迟疑了一下,去开了门。
才刚开了一扇,一群身着甲胄的侍卫一拥而入,整齐地站成了两排。
见秦奕被推到了地上,宛瑶心疼惊呼一声:“秦奕!”
她跑过去,将秦奕扶了起来。
与此同时,太监那尖锐的声音也如响雷般在院内炸开。
“皇上有旨,迎七公主、萧太傅回京!”
第四十一章 皇命难为
姜奈儿眼眸一怔,忽地坠入了万丈深渊一般。
该来的还是来了。
谢阑深紧绷着脸,转头望向房门口的姜奈儿。
他怎么可能走,他怎么会抛下姜奈儿!
“请七公主,萧太傅接圣旨,其余闲杂人等,速速回避。”
太监朝一旁的侍卫使了眼色。
很明显,闲杂人等指的就是姜奈儿和秦奕。
太监话才说完,四五个侍卫便各自驾着秦奕和姜奈儿往外拖。
“姜奈儿!”
谢阑深眼倏然变红,狠戾地看着架着姜奈儿的两个侍卫:“放开她!”
他冲了上去,却被一个侍卫拦住。
姜奈儿只觉心口淤积的一口血将要涌上来,但见谢阑深似要发疯地模样,她竭力忍了下去,含着笑着说:“先生,我,我在外头等你……”
她苍白的笑容如针扎在谢阑深的心头:“姜奈儿!”
而宛瑶只是紧握着拳,死死地看着秦奕被拖了出去,眼睛渐渐泛了红。
见姜奈儿和秦奕都被带离出十几丈外了,太监才不急不缓地将圣旨打开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七公主、谢阑深即刻回京,于四月初八完婚。钦此!”
短短几字,再次决定了二人的命运。
宛瑶看着太监手中那明黄的圣旨,从未这般憎恨过自己生在皇家。
谢阑深阴沉着脸,眼中却涌上难掩地不忿。
两人没有一个人接旨。
太监拿着圣旨,看着眼前的两人,一副苦口婆心样子劝道:“公主,太傅大人,皇上若不是看在您二位的面子上,外头那两位该斩首了。”
谢阑深眼神一凛,冷厉到让太监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然而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