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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道出口左看看右看看，没看见预想中本该站在这里等他们的胖子。

　　王小端等高建岭也跳下来后，互相看着对方脏兮兮的脸和黑得不成样子的衣服发笑，准确说，高建岭没有笑，但王小端知道他心里在笑。她想帮他擦掉脸上的灰，伸手一抹，他的脸反而更脏了，她于是在他另一边脸上也抹了一下。

　　“这下对称了。”她满意地欣赏自己的“杰作”，“走，拜拜地藏王菩萨，问问他刚哥去哪了。”

　　“等等。”高建岭说着，小心翼翼捧起她的脸，温柔地帮她理了理乱发，“拜菩萨要虔诚，仪容要整洁。”

　　这个动作搅得王小端心痒痒暖暖的，十分配合地仰起头，她望着他半垂的眼睛，暗想，等下四目相对时要不要偷袭一吻？怎想，他帮她拢好了头发，脸便转向前方，压根没给她近距离四目相对的机会。

　　还真是，不那么解风情呢。

　　俩人走到拱门前，王小端双手合十，对着那尊菩萨像拜了三拜，嘴里念道：“谢菩萨保佑，保我们平安出来，敢问菩萨，可有见到我们队长刚哥？就是那个戴着‘潜’字照明灯帽、体格肥……肥……”

　　王小端本想说“肥硕”二字，又想着刚哥最近是不是瘦了，钻通风管道钻得那么溜，犹豫卡壳之际，背后传来重重的脚步声以及一声大吼——

　　“是壮不是胖！”

　　“壮硕！”王小端改口，“体格壮硕之人。”

　　她和高建岭一起回头喜迎刚哥重逢，迎来的却是对方的骂骂咧咧和放声大笑：“不带你们这么一惊一乍地吓唬人，刚才叫你们为什么不回应？我一个人守在这儿等你们容易吗？我一个人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哈哈哈哈，你们两个在干吗？扮演野外作战呢？”

　　王小端不解刚哥为何笑成这样，他自己不也又脏又臭吗，却见高建岭嘴角微扬，似是知情的模样，她这才恍然大悟，掏出手机对脸一照——嚯，她不过是给高建岭划了两道黑杠，高建岭却借着给她整理头发把她的脸画成了花猫，还是毛色最杂最好笑的小丑猫！

　　她气恼地用力捶了他一下，一下不过瘾，又捶了两下、三下……高建岭岿然不动，欣然接受她的粉拳攻击。

　　刚哥却看不下去了，“你俩够了啊，别在单身狗面前搞这些，要不替我溜溜玻尔与海森堡，还能省点狗粮钱。”

　　三人嬉笑着走出去，总算顺利完成第三期拍摄。

　　当晚他们在附近找了一家烧烤大排档，边吃宵夜边复盘。虽然洗净了手和脸，身上还是脏得够呛，活像三个刚下班的管道维修工。老板娘给他们送烤串的时候，特意替王小端惋惜了一下，惋惜她这细白柔嫩的手要去干重体力活儿。

　　“老板娘这么年轻漂亮都不怕那烟熏火燎，我这不算什么。”王小端说。

　　“还不是为了赚钱养家。”老板娘嘴上这样说，脸上笑开了花。

　　“妇女能顶半边天！”刚哥拍桌赞道，脑中浮现的尽是防空洞里的宣传标语。

　　老板娘一高兴，免费送了他们一盘小酥肉和十串蚕蛹。

　　“这是什么？”王小端拿起一串蚕蛹问。

　　“吐丝结茧后的蚕。”高建岭为她解答，“东北地区的人喜欢吃。”

　　王小端得知是虫子，慌忙放心，她虽不怕虫子，但让她吃虫子，不行。

　　刚哥对高建岭竖起大拇指，“看来你以前去过的地方不少。王小端，尝一尝嘛，好吃！你不是蝙蝠都不怕吗，真要野外生存，老鼠肉你都得吃，先吃个蚕蛹适应下。切，不吃拉倒。对了，你说爬通风管道的时候你俩一直在我后面，那为什么我叫你们没人应？为什么我都跑到外面去了你们才从里面爬出来？”

　　“我还想问你呢！”王小端理直气壮地回，“你爬得够快的，一会工夫人都看不见了，还让我在后面拍，拍什么？拍灰尘、拍空气吗？”

　　“我爬得不快啊，就我这体型，想快也快不了，我还怕你们嫌我慢呢。”

　　“得了吧，就你刚才那速度，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偷偷练过。”

　　“你们不觉得……”高建岭不紧不慢地打断他们道，“我们都爬得太快了吗？虽然我说过地下城的龙尾离龙首实际距离并不远，但少说也有上百米，正常走路都得 3、4 分钟，爬风管的时间只会更长。”

　　王小端查了一下回放，惊呼：“我们真正在风管里的时间只有 1 分半！”

　　高建岭点头，“管道空间狭小，呼吸困难，活动也困难，每分每秒感觉像被拉长，以为在里面待了很久，其实不然。”

　　“怪不得呢。”刚哥边说边吞下一只蚕蛹，“爬的过程比我想象的容易太多了。”

　　“我当时还有一种感觉。”高建岭正色道，“一刹那的恍惚感，跟穿越前一刻很像，我只能控制意念，尽力去想通风管道出口这一件事。”

　　“所以？”

　　“所以……”

　　三人不约而同地盯着剩下的蚕蛹看，由刚哥说出最后答案：“难道说，我们刚才爬的是‘虫洞’？”

　　物理学将连接遥远时空的隧道称为“虫洞”，只有在时空扭曲的前提下，虫洞才会出现，理论上，通过虫洞可以实现远距离的瞬间转移和时间穿梭。

　　简而言之，就是抄了一条三维空间里看不见的近道。

　　再简单点说，就像“任意门”。

　　三人都为这新发现欣喜不已，举起手边倒满啤酒饮料的一次性杯子，为一同穿过“任意门”干杯，一时之间，把刚哥要去找前女友这事忘得一干二净。

50. 甜蜜的危机

　　第一个在 Slower 发现高建岭不对劲的，不是闻人婕，也不是平原，而是一名提前返校的大学生。这名学生到 Slower 买咖啡准备带走，高建岭做好咖啡并打包好，递给她的时候，特地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这在之前可不会发生，搞得学生有点受宠若惊，以至于往外走时还有些脸红心跳，差点撞到平原。

　　“走路专心点。”平原对待本校生一如既往严厉。

　　“南门神……老板，你们最近是不是遇上了什么好事？”学生问。

　　“什么什么好事？”

　　“不知道才问你啊，你们这儿最不苟言笑最酷最冰块脸的咖啡师竟然话多起来了，还疑似对我笑了下，肯定是遇上什么好事了吧！”

　　平原往咖啡台那儿看了一眼，高建岭真如她所说，正在和一位取餐客人交流，你一句我一句的，不像从前那么少言寡语。

　　“没看出什么区别来。”平原嘴硬，“你刚入学和入学一年后跟同学们的关系能一样吗？”

　　“差不多，我挺自来熟的。”

　　平原赶紧把这实诚孩子送出门。

　　然而他转头就趁收盘子的时候问高建岭：“老高，最近遇上了什么好事？”

　　正在洗杯子的高建岭认真想了想后答：“我向王小端表白了。”

　　平原下意识地点点头，然后两条眉毛同时竖起，从惊异到语无伦次，“你和她确定关系了？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