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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镜尘压下心中震惊，垂下头。

凤鸾却并不准备就此作罢，冷着脸还想开口说什么，直到身旁的凤王凰母揽住了她：“好了，鸾儿，今日这般大好日子，何必跟一个小厮坏了兴致？我们带你去挑些上等灵器。”

鱼檀还在殿中奄奄一息，可他们竟然也能说得出这是大好日子这种话来。

越镜尘的手不觉紧紧握拳。

而此刻的凤鸾被安抚住，轻瞥了他一眼：“今日就放你一马，再有下次，我定然将你剁成肉泥！”

说完，她大步和凤王凰母离去。

守卫也退了下去。

越镜尘定定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已经远去的背影，眸色渐深。

两百年前的自己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向来看起来乖巧将其当亲妹妹看待的凤鸾竟然能说出如此恶毒之话！

原来凤鸾在他面前所有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

越镜尘只后悔，自己为什么竟然到如今才认出她的真面目来，白白让鱼檀受了这么久的委屈与苦楚！

他深吸一口气，顾不上许多，转身冲进了殿中。

踏入殿中的一瞬间，血腥味刺鼻而来。

床榻之上，鱼檀面色苍白地躺着，手腕的取血伤口还未愈合。

越镜尘匆忙冲了过去。

看着那仍在往下滴落血迹的手腕伤口，心疼到不行。

凤王凰母竟如此狠心！

取完血，竟然连一点伤口愈合的术法都懒得施舍。

越镜尘下意识想要施法救她，可调动全身气息时，他才再度反应过来，这具身体是无法拥有原本的那些术法。

看着病榻上鱼檀拧紧眉头痛苦的模样。

越镜尘起身去寻了纱布和草药，仔细将她手腕的伤口包扎好。

见她仍然没有苏醒的模样，他在鱼檀的殿中翻箱倒柜，才勉强找到一粒能滋补的丹药。

将其喂给鱼檀后。

越镜尘看着满殿空寂和破烂模样，直到此刻，他才深刻感受到鱼檀口中所说的那些悲惨遭遇。

她原来向来过得如此艰难。

到底是怎样的忽视，才会让她身为堂堂凤凰族公主，殿中却连基本的滋补灵气丹丸都难以见到一颗呢？

足以见凤凰族待她，确实极差。

可自己却还在误会她。

鱼檀到底是如何才熬得下来？

光是想到这些，越镜尘的心口都疼得发紧。

而就在这时，鱼檀睁开了眼睛。

“鱼檀，你怎么样了？”越镜尘惊喜上前。

可榻上的人见到他，却害怕地往后骤然一缩。

“啊——”

第30章

这个反应让越镜尘神色一怔。

“鱼檀，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小渊。”

可说出名字来后。

鱼檀的反应却丝毫未变，她通红着眼眶，害怕得往后瑟缩：“我当然知道你是小渊！你今天是来做什么？我刚被抓着给凤鸾已经献过血了！你难道还要抓我吗？”

这话……是什么意思？

越镜尘心中咯噔一下，鱼檀这个反应让他莫名记起当初自己误会她时，她每次浑身带刺对他时的态度。

心中隐隐已经升起了猜想，他不觉红了眼，蹲在她面前，温声道：“对不起，是不是我以前又伤害了你？这次我不会了，你相信我好不好？”

他的声音安抚了鱼檀。

鱼檀试探抬起头看他，小心翼翼问：“你真的不是来抓我的？”

“当然不是。”越镜尘声音有些哽咽。

看着他真挚的目光，鱼檀有些不知该不该相信他，自从上次他跟她说了生辰快乐后，她本以为他们是朋友了。

所以后来无事时，她经常去找他，可不知为何，他却突然像是变了个人，恶狠狠地跟她说：“我才不叫什么小渊，你这个妖族来的雉鸡妖，给我滚远点！”

“我再低等也是凤凰族的，你别以为自己被凤王凰母收养了就是凤凰了，你不过就是只雉鸡！”

难听刺耳的话一句接一句从他口中说出来。

鱼檀不知所措，难过伤心了好久。

后来再见到小渊，便是他亲自来抓她给凤鸾献血了。

可现在，他似乎又好像变回了那个会跟她温柔说生辰快乐的小渊了。

鱼檀低下头，看见了手腕上被包扎好的伤口，一时怔住：“这个，是你帮我上的药吗？”

“嗯，”越镜尘声音嘶哑，满怀愧疚，“对不起，我现在灵力微弱，不能帮你治好伤口，只能去外面寻些草药给你上药。”

见他这样，鱼檀抿紧了唇，眼里蓄满了泪。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担心她的伤口。

“小渊，你会一直这样陪着我吗？”鱼檀心口发涩。

越镜尘听得心口发紧，他心疼地望着她。

他很想答应她。

可他却也明白自己根本无法给她这个承诺，因为此刻的这具身体，他自己都不知会停留多久。

所以他只能说：“对不起，你这段时间受苦了，是我没有早些出现。”

“你真是好笑，怎么一直跟我道歉？”

鱼檀已经缓过神来了，不禁失笑：“我其实后来也想明白了，你其实是不敢让别人知道帮过我吧？凤凰族人人对我退避三舍，他们要是知道你偷偷帮我，你肯定也会受牵连的。”

她甚至连借口都替他想好了。

越镜尘的嗓子一下像是被什么堵住，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对不起。”

他最后再次道了歉，还想再说什么时，却见面前的鱼檀面容变得模糊。

一股强有力的吸力将他从这具身体抽离。

他知道这次，他又要走了。

“小渊，你怎么了？”鱼檀拿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越镜尘竭力想跟她说什么，但已经无用。

随着眼前一黑，所有的画面消散。

他整个人回到了现实。

再度睁开眼，看见的已是成为魔尊的鱼檀。

第31章

“怎么，你刚刚是入定元神去了九重天吗？”

鱼檀将冰凉魔剑架在了越镜尘的脖颈上，她眼底透出几分冷意：“可惜你应该没去成吧，在我的禁锢术法中，你无法人神分离去仙界报信。”

她说话的时间，越镜尘一言不发，就这么定定望着她，好像是在看她，又似乎带了些别的深意。

鱼檀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她察觉出越镜尘的不对劲，术法一收，魔剑从他脖颈彻底。

“越镜尘，你怎么了？”

这句话跟过去的鱼檀问他的最后一句话重合。

越镜尘仿若才回过神来，他喉头一时哽咽：“鱼檀，你之后还被那个名为渊的小厮伤害过吗？”

这是他第二次提到这个人了。

鱼檀的目光变得探究，她冷冷注视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感受到鱼檀强烈的抗拒心理。

越镜尘总算是从过往中彻底抽离，他知道不论是过去的自己还是附身的小厮，总归是伤害过她的。

“对不起，我刚刚做了一个梦。”

这话鱼檀自然是不会信，可也并不想多问，她在桌对面落座，眸色泛冷：“如今仙妖两界有新魔气横生，身为天族之人，越镜尘，你不该继续在我魔族留下。”

越镜尘神色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也就是说这魔气与你无关？”

鱼檀神色微顿，随即眯起双眼冷笑：“当然，对你们仙妖二界来说，只要是魔气便是我作恶，你要想将这罪名落在我头上也无妨，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收拢这些罪名了。”

她又恢复成了那副浑身竖起尖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