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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乱把柳小清抬在担架上，两人跟着医生身后一起上了救护车，在车上却相顾无言。

车窗外的景色不断后退，可赵瑜却全然没了欣赏的心情。

冰场的广播正在报着柳小清的分数，可他却已经管不了了，他的目光落在宛如睡着了一般的柳小清身上，眉间紧锁成一个“川”字。

很快，救护车抵达了医院，柳小清被推进了急救室。

急救室门外。

林曼坐在长椅上，脸色苍白一片。

她仰头看着急救室上亮起的红灯，可她也知道柳小清只怕是凶多吉少。

赵瑜在走廊上踱着步，他看着红彤彤的灯光，背在身后的手悄然攥紧，手心里都冒着虚汗。

他隔一阵就会抬眸看着上面的灯光，赵瑜垂眸看着手腕的表，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他的一颗心坠入了谷底。

恍惚间赵瑜眼底涌现出巨大的自责，眼前回忆着两人相处中的诸多细节。

柳小清过生日那天，赵瑜之前劝说柳小清退役，但是都被她一次次的拒绝了，为了逼她退役，他没有办法指导着莫新月，可却看见了角落里熟悉的练习裙……

赵瑜想着想着，仰头靠在椅子上，汹涌的泪意涌上眼眶。

他想起那天晚上，柳小清还在冰场训练，昏暗的灯光下，她在冰上翩翩起舞的模样，深深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那时候的他的眸光自然没有错过柳小清眼角滑落的眼泪，那天他因为故意装作不记得柳小清的生日模样，而让她如此伤心。

赵瑜回过神仰头看着急救室外迟迟没有灭的红灯，一颗心仿若被利箭穿过。

对面的林曼似有所悟的睁开了眼睛，两人的目光交汇了几秒，林曼将目光移开。

林曼的眼眶微微泛红，她只要自己的姐姐柳小清回来，她的双手用力握住，给自己力量。

就在这个的时候，手术室的灯霎时灭了。

赵瑜僵硬了几秒，连忙冲了过去问道：“医生，柳小清她……”

林曼也站在医生身侧，神色焦急的问道：“她怎么样了？”

医生看了看两人，然后沉声说：“病人能不能脱离危险，就看她挺不挺得过明天了。”

赵瑜望着被推出来的病床，他匆忙上前看着病床上沉沉昏迷的柳小清，脚步踉跄了几秒，他堪堪抓着病床的栏杆，才让自己没有摔在地上。

林曼听到医生的话，垂眸看向柳小清，眼眶很快红了一片，即使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也无法接受。

护士推着柳小清的病床朝着重症监护室而去。

重症监护室。

赵瑜坐在病床边，抓着柳小清的瘦弱的手。

林曼却只是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一切，然后拿过一旁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电视上正播放着体育新闻。

“柳小清的花滑最终打破了女子单人花滑世界记录，摘得世锦赛的金牌，她是女子单人花滑第一个大满贯选手，让我们祝贺她！”

赵瑜看着电视上有关柳小清的介绍，脸上浮现一抹惋惜，她才刚刚取得世锦赛的金牌，怎么会……

他回眸望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她，神色黯然。

而一旁的林曼也盯着电视，良久她微勾了唇角：“真好，她终于做到了。”

赵瑜望着目光看向电视的林曼，沉声问道：“她的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林曼闻言这才将目光落在了赵瑜的身上，她的眼底氤氲着雾气：“如果你有一丝一毫关心她，也就不会问我她的病情了。”

第十二章 来不及

赵瑜闻言脚步踉跄了几步，直到他手撑在墙上，才避免自己摔倒。

林曼的目光落在电视上柳小清花滑选手的介绍，眼尾赤红，她猛然起身说：“陆教练，她18岁就是你的学生了。”

赵瑜神色闪过一抹痛苦，他的视线落在病床上的柳小清。

林曼站在病床前，深深凝视着惨白着一张脸的柳小清，她深吸一口气：“你知道我姐姐那会多快乐吗？那会她高兴的拉着我的手说，她喜欢了一个人。”

赵瑜摔坐在凳子上，他紧攥着病床边的栏杆。

林曼冷冷的望着他的动作，继续说着：“你知道我姐姐那会的表情吗？我永远都忘不了，我姐那双憧憬的眼睛。”

赵瑜紧紧捂着耳朵，可耳畔却回荡着林曼的那番话，久久萦绕在他的脑海，不曾散去。

这时候电视里响起解说员的声音：“柳小清的教练是曾经获得男子单人花滑大满贯的选手。”

无论赵瑜想要忽略那些声音，可它们全都钻入他的耳边，无不提醒着他。

林曼将电视关掉了，她呼出一口浊气，无声的看着病床上的柳小清，她的声音都有些哽咽：“医院通知我的时候，她已经……”

林曼从随身的包里拿出来一张诊疗单，然后递给了赵瑜。

赵瑜接过来垂眸看着那份报告，直到看着诊疗单的病症，他唇边溢出一抹苦涩的笑。

原来柳小清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承受了那么多。

他的目光落在最后一次诊断书：癌细胞突发性扩散。

赵瑜呼吸一窒，他的心好似被人用力攥紧，疼的他喘不过气。

不可能的，不会的……

她才25岁啊，很多事情她还没有来得及……

赵瑜连诊疗单的一个字都无法放过，直到看见医生的建议那一栏：建议立刻住院，延缓病情。

他脚步踉跄了几步，摔坐在地上。

他从地板上缓缓起身，他深吸了几口气，有些干哑的声音响起：“不会的。”

林曼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这个时候，有一个人推开了病房的门走了进来。

林曼回身看去，却见来人竟然是莫新月，她全身还穿着比赛时候穿的的考斯滕。

她神色无辜的探出了一个头低声说：“我来看看师姐。”

莫新月虽然这样说，可她的目光一直落在病床前的赵瑜的身上。

林曼却忽然觉得莫新月脸上做作的表情让她作呕，她拿起旁边的枕头，朝着莫新月砸了过去，砸在莫新月的身上，打断了她看着他的目光。

莫新月尖叫一声说道：“你凭什么这么做！我是来看你姐姐的！”

林曼冷笑一声，将另一个枕头也砸在莫新月身上：“滚！给我滚出去！”

她刚刚看得真切，莫新月过来明显是来找赵瑜的。

还说什么来看柳小清，是来看看她有没有死吗？

林曼的眼底泛着冷沉的光。

赵瑜听到身后的莫新月的声音，但他却没有回头。

他之前就已经和莫新月说明白了一切，也给了她参赛的机会了，可如今她却似乎还是不依不饶。

莫新月悻悻然出了病房，门口的窗户上，她愤恨的看着赵瑜的目光一直落病床上的柳小清的身上，转身离去。

病房里霎时只剩下仪器监测的嘀嘀声。

林曼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看着一侧的赵瑜，她的手指着门口冷冷的说：“也请陆教练出去吧！”

赵瑜的脸色苍白一片，气氛一瞬间的凝滞。

林曼见赵瑜还在病床前，她却冷声开口：“陆教练留在这里是做什么？忏悔么？”

赵瑜沉默不语，只是垂着的手紧紧攥着，他抬眸看着病床上脸色毫无血色的柳小清，眸光微暖：“我只想等着她醒来。”

林曼在一旁见赵瑜没有离开的意思，只好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闭目养神。

她怕自己看着赵瑜的那张脸，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过了很久，林曼才缓缓开口：“柳小清上场前，还和我说要打止痛针，比赛前那天的晚上，她打了足足四个小时的止痛针，才将身上的疼痛止住。”

第十三章 凭什么

赵瑜猛然间回头，看着眼前的林曼怒声道：“你明知道她承受不住，你一个做妹妹的，为什么不拦着她！”

林曼睁开了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赵瑜说：“你知道吗？她跪在我的面前，求我打止痛针，就为了那块世锦赛的金牌。”

这句话听在赵瑜的耳中，宛如晴天霹雳。

他的脸上闪烁着痛苦，他喃声道：“我一直以来对她那么冷淡，只是为了逼她退役，可她……”

后面的话语被他咽了下去，他紧握着柳小清的手，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自己心中的苦楚。

他一直都知道这块金牌几乎成了柳小清心底的执念。

可怎么也没料到，柳小清竟然会这么做……

赵瑜垂眸看着诊疗单上的日期，早于比赛之前。

他的喉间酸涩一片，林曼却完全不信他的话，她冷着一张脸说：“逼她退役？你说得轻巧，你明明知道她不会同意退役的！”

赵瑜的眉头紧锁，沉默一会才说：“我知道她不愿退役，所以我甚至想把世锦赛的资格给莫新月。”

林曼却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眼前的男人，她冷声开口：“世锦赛明明是我姐姐拼着打封闭针才得来的资格！莫新月他凭什么？！”

说完以后她的眉眼闪烁着怒火，她径直拽着赵瑜的胳膊，可后者几乎纹丝不动。

林曼也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