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全文阅读

姜郗窈脸红红的，几次想要抽出手，都没能如愿，只好老老实实地坐着，用宽大的袖子试图遮住两人握在一起的手。

她那点小动作，没能逃过厉晗的双眼。

他双目含笑，替姜郗窈舀了一碗珍珠粥，又把点心的小碟子推到她的跟前。

姜郗窈的右手还在厉晗的大掌里，无奈地道：“还请大少爷放手，要不然我怎么用餐？”

厉晗似是恍然大悟道：“既然如此，我来帮芸儿如何？”

他舀起一勺粥，递到姜郗窈的唇边。后者无奈，早就猜出大少爷喜欢投喂自己的心思，只好一口含住吞下，也没尝出什么味道来。只用了半碗，就吃不下去了。

姜郗窈只能撇开脸，小声抱怨道：“大少爷，我不是三岁小童了。”

在厉晗的眼里，或许她就跟三岁小童一样幼小，所以一再出手帮她，怜惜她吗？

若是两人以后真的在一起，姜郗窈想到厉晗无微不至的照顾，便有些心里怪怪的。

她其实心里头，更希望厉晗当自己是一个年纪相当的女子，一个已经快要及笄能出嫁的姑娘，而非三岁稚儿。

“芸儿生气了？”厉晗轻轻一笑，伸手抚上她的脸颊，缓缓摩挲：“你还没及笄，确实还小。”

姜郗窈垂下眼帘，嘀咕道：“还有一年，我就及笄能嫁人了。”

“是，芸儿已经长大，快能嫁人了。”

不知为何，被厉晗重复说了一句似是调笑的话，让姜郗窈闹了个大红脸。

她在大少爷面前，似乎越发放松，没了以前的拘谨，居然张口就抱怨撒娇，越发像是个长不大的小姑娘，不由懊恼道：“嫁人的事，还得二太太做主。她心里早有人选，指不定……”

厉晗忽然低头贴近，薄唇在姜郗窈的嘴角擦过。不过一瞬，她却不由瞪大眼，惊得浑身僵硬，只觉嘴角滚烫滚烫的，还残留着那股子的灼热的气息。

他盯着姜郗窈的双眼，沉声道：“没有什么指不定，芸儿昨夜还躺在我的怀里，难不成还想着以后能嫁给其他人了？”

与刚才的温柔怜惜不同，厉晗骤然间冷然的眼神，让姜郗窈一怔，似是感觉到他的生气，喃喃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原本只是赌气的话，厉晗如此认真的回答，倒是叫姜郗窈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便低头不吭声了。

“吓着了？”厉晗笑笑，把她揽在怀里，在姜郗窈的臀部轻轻一拍：“以后再乱说话，我就得好好惩罚你。”

不知为何，姜郗窈脸一红，总觉得厉晗说的惩罚不只是打一下那么简单，似是别有深意。

第七十七章亲事

姜郗窈跟着厉晗到花厅时，座上有大太太、厉老爷和二太太，连深居简出的大夫人阮婉也来了，不由更加忐忑。

阮婉看见她，挑眉笑道：“顾姑娘来了，坐。”

话音刚落，碧笙便在姜郗窈身边上茶，让姜郗窈很是吓了一跳，连忙道谢后才小心翼翼地跟众人行礼，缓缓坐下。

厉晗直接坐在姜郗窈的右手边，大太太看得眼皮直跳。都说嫁出去的女儿素来是胳膊向外拐，没想到她辛辛苦苦生下的大儿子，还没娶媳妇，就开始向着外人了。

“叫你们来，是商讨亲事。既然出了这样的事，总不能当做没发生过。”大太太喝了口茶，平复了心绪，才慢吞吞道：“依我的意思，是让芸儿做一房贵妾。”

姜郗窈心里一惊，袖中的小手握成拳，低下了头。其实是恨不得跳起来，开口反驳。

不过有华月喜在，还轮不到自己说话。

果不其然，华月喜抬起头，轻柔的声线响起：“姐姐此话差矣，芸儿好好的，要不是金小姐，也不会闹出昨晚的事来，怎的便要做妾了？”

她抬眸瞥了厉老爷一眼，眸里含着委屈，似是闪烁着泪光：“我只得这么一个女儿，哪里舍得让她做妾？若是姐姐不愿意芸儿做媳妇，昨晚的事便当作没发生过，我另外选一个适合的人选让芸儿嫁过去便是了。”

大太太皱眉，要是传出去，金琳做了这样的丑事，厉家不负责就算了，还把姜郗窈外嫁，在面前可能不说，背后指不定怎么戳她脊背的。

阮婉也笑道：“姐姐又是的，琳儿一时糊涂，怎能委屈了芸儿。大少爷年纪不小，在他这个时候，膝下儿女满地跑的多得是，怎好再拖下去？正好出了这事，芸儿又是个体贴乖巧的可人儿，得了这样的好媳妇，姐姐该高兴才是。”

大太太心里冷哼，阮婉自然说得好听，实际上巴不得厉晗娶一个毫无背景的小丫头做媳妇。厉家原本若是跟高门大户联姻，少不得些助力。近儿几个王爷之间明争暗斗，早就把目光对准了厉家。甚至有王爷暗示，要把庶女许给厉晗。

宇王爷膝下只有一个长子和一个幼女，没法跟厉家联姻，自然想要百般阻扰。如今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大好机会，哪里会放过？

只要以后再塞一个美人进来为妾，吹吹枕边风，阮婉就不信相貌只算清秀的姜郗窈这个小丫头还能笼络得了厉晗的心！

厉老爷原本不想搀和，只是见华月喜低头含泪的小模样，心里也不好受，便道：“既然如此，就让芸儿为妻，叫晗儿迎娶便是了。厉家人敢作敢当，哪能将姑娘家的名节不当一回事？”

说罢，他再没理会大太太铁青的脸色，扶着华月喜便回月夕院去了。

阮婉虽然笑着，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她使出百般手腕，都没能让厉老爷再去宁兰苑，却天天留在那个半老顾娘的华月喜身边。

真不知道一个有身孕的老女人有什么好的，一整天在一起，厉老爷也不觉得憋的慌。

就算月夕院里有个叫吟香的通房丫鬟伺候着，厉老爷就真能不换换口味？

阮婉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以前连宇王爷也忍不住多看两眼，如今在厉家，她都要怀疑自己的容貌是不是变丑了，厉老爷怕是一眼都不多看一下。

她可不想像大太太那边端庄大方，独守空房也不吱声。

加上自己年轻貌美，就不信不能勾住厉老爷的心。

“老爷都发话了，妹妹在这里便要先恭喜姐姐了。”阮婉说完，又让碧笙取出一匣子的宝石，送给姜郗窈，便身姿袅袅地追上厉老爷和华月喜，笑脸吟吟地陪着两人去月夕院了。

大太太不屑，自然看出阮婉的用心。只是阮婉再厉害，再年轻漂亮又如何，厉老爷根本不屑一顾。

她心里闷闷的，只觉得不痛快。被金琳算计，不能迁怒姜郗窈，又不能归咎于厉晗，加上厉老爷发话了，自己还不能不遵从，便神色懒懒的，挥手道：“让金嬷嬷先筹备着，等芸儿及笄后，再拜堂过门吧。”

说完，大太太露出疲态，打发他们走了。

等两人一走，大太太面上的疲惫更是掩饰不住，忍不住叹息道：“嬷嬷你说，晗儿是不是故意的？以他的武艺，没道理有人接近都发现不了。”

金嬷嬷心里也有些不解，却不敢多说，只道：“或许大少爷在自个家里，定然没多做防备，才着了小人的道。加上端砚不是说了，这大内迷药，连顶级高手都防不住，一时不察便要中招，更别提是武艺只算一流的大少爷了。”

“嬷嬷说得也是，只是我这心总是平静不下来。”大太太原本想着厉晗要娶一个极好的姑娘，如今却便宜了姜郗窈，便满心的不痛快：“换做别的人就算了，怎么偏偏是姜郗窈？琳儿也是个糊涂的，也不知道霍嬷嬷从哪里请来的婆子，粗手粗脚不说，还愚笨得很，愣是把两人弄错了地方，最后把自己搭进去了。”

她总是想着自家人的，金琳这一生是毁了。原本说好要以平妻的身份嫁给聂睿羽，可惜等聂睿羽醒来，听说了金琳做的丑事，大发雷霆。加上华夫人胡缠烂打，金夫人哪里能招架得住。

最后金琳不得不以贵妾的身份过门，还是华夫人对厉家有所顾忌才口下留德，没做得太过分。要不然，金琳做了这样的丑事，指不定连妾的身份都捞不上。

“太太放宽心，仔细身子了。”事关金琳的事，金嬷嬷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心里面，对金琳也是多有惋惜。这个表姑娘她是看着长大的，虽然中间多年没见，总是有些感情。如今看见她变成这样，又被霍嬷嬷怂恿，叫金夫人给养坏了，心里说不难过是不可能的。

她最担心的是，金夫人如今好赌，怎么也戒不掉。大太太给金夫人的那笔嫁妆，最后到金琳手里的，也不知道剩下多少。

金嬷嬷有心提醒，便吞吞吐吐地问道：“太太，金夫人手上那笔银钱，要不然交给陪嫁嬷嬷手上拽着？”

大太太到头来还是不放心，没送陪嫁丫鬟，便给了金琳一个老实可靠的嬷嬷，将霍嬷嬷远远打发走了。

自然，得罪厉家人没有好下场。霍嬷嬷虽说只是被人打发出了京城，可是出了京城，到处是厉家的商铺，她怕是哪里都容不下，像是过街老鼠一样人人打骂驱赶了。

大太太冷笑，不在意地道：“大嫂是琳儿的生母，都说虎毒不食子，再怎么好赌，也不可能吞掉琳儿的嫁妆。要真是如此，那也是琳儿的亲娘，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我这个当姑姑的始终是半个外人，哪里真能搀和？”

金嬷嬷一听，就明白大太太被金琳伤透了心，再也不想管这事了。

出了一笔嫁妆钱，已经仁义已尽，以后的事，便是金琳自己的造化了。

若是金夫人没有贪财，那自然是好。要是真的贪了嫁妆钱，那就是金琳自认倒霉了。

自作孽不可活，金琳也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硬生生把厉家这个大靠山往外推，又伤透了大太太的心，以后就算在华家遇着什么事，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