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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水盆里沾了水，还没拧干，直接就往程语头上放。

一下水就从程语额间流到头发上、脖子上。

楚湘予有几分说不出的慌乱，连忙用自己的衣袖去擦。

再把湿水了的毛巾拧干，轻轻搭在程语额上，看着程语的脸，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见过程语很多面了，有第一次见面高贵的她、有第一夜那次主动的她、有晕倒那次柔弱的她、有后来在御花园里清冷的她、有深谙后宫相处之道的她，甚至有床上娇憨媚人的她，唯独没有现在这个毫无生气的程语。

楚湘予觉得自己应该是有些生气的。

他慢慢坐在地上，拉起垂在榻上的那双手，握在两手之中。

“程语，你怎么能是这个样子的，你明明很聪明的，为什么今日我让你回去你就是不愿意呢。”

楚湘予在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止不住的自责。

他认为，程语会这样，就是早上的祭祀典礼累到了，就是自己没有让她早点回来的原因。

楚湘予这也是第一次直面许太医之前说的，程语活不过三十岁。

楚湘予想到这，握着程语的手更紧了几分，“你不准死！”

楚湘予吼了一声之后又自顾自的笑了，“爱妃，你不会走的比我两位母后都早吧？”

楚湘予是用玩笑的语气说出这句话，但是眼眶的泪水出卖了他的情绪。

楚湘予自认自己不是一个感性的人，身处帝王之位，他需要绝对的理性，不能让自己有任何影响自己情绪的东西，现在的程语就是这件东西。

楚湘予愣了愣，他自己也意识到了，好多年了，为一个人还哭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弹了也是白弹，楚湘予秉着没人看见就是谁也不知道的秘密，自己擦干了泪水，最后看了程语一眼，出了寝宫门。

“陛下！”

楚湘予出去的的时候，春华喊了一声。

楚湘予没有回头，声音却传入春华的耳朵，“照顾好你家娘娘，有空朕会看看她的。”

春华闭了嘴，她确定了，至少许太医是没看出什么来的。

此后一个月内，程语毫无醒过来的征兆，不过倒也没有再发热，整个人的身体状况趋于平整，许太医中途也来瞧上过几回，看着程语也只能说。

人已经没有特别大的问题了，安心等着醒来就是，营养千万要跟得上。

这一个月里，纪清瑶数次登门拜访，都是吃了闭门羹，倒也是一直在坚持。

何楚月和凤青菱也一起来过，不过嘴里倒是没有说什么好话，春华对这两个人的印象也不是很好，直接就把人赶走了。

君溪言也来过一次，吃了一次闭门羹之后也就没再来。

第二个月，程语还是没醒，春华春枝整日愁的要死，许太医就日日在这边照看。

每日的话也都一样。

保证你家娘娘的身体状况，迟早会醒的。

纪清瑶还是在不断地登门拜访，每次来总会带一些东西，春华春枝也乐得把人留下，一起说说话。

其他嫔妃也陆陆续续来拜访过，只不过都被春华回拒了。

甚至两位太后都来看过程语，这个春华不好阻拦，只得让人进去，出来之后，两人都是感叹惋惜。

不过那日说好了要来看程语的楚湘予倒是再没来过。

整日泡在御书房处理公文，就像碰上了什么世界难题一样。

怀孕的人也不是没有，正好就是凤青菱和何楚月，赏赐倒是按照规格，全都送了过去，楚湘予也去看了两人。

不过之后也再少去看了。

何觅还在软禁了，养胎倒也不错，至少再没有人能把爪子伸向何觅这被楚湘予的人包裹这的凤仪宫。

时间过着，何觅这个孩子也七个月了。

时间过得很快，程语已经昏了两个月，时间已经来到了五月份，不冷不热的，气候倒是舒服的很。

程语也许是因为自己本来就瘦的原因，四个月的孩子也不显肚子，春华春枝也没发现。

昭华宫。

春华和春枝坐在平日里程语最喜欢的位置，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春华双手支撑着脑袋，整个人压在石桌上，“春枝，你说娘娘还得多久才能醒啊。”

春枝摇摇头，不过打趣道，“娘娘这每天喝得粥里面真是营养丰富，这两天给娘娘换洗衣服的时候，真是明显感觉娘娘胖了一个圈儿。”

春华被春枝逗笑了，“胖点儿好，胖点儿有营养，娘娘身体才会好起来呀。”

春枝赞同的点点头。

“皇上到。”

外面传来王盛的声音。

春华春枝对视一眼，之前楚湘予说来看自家娘娘，不过从来没有真正来过，春华都以为楚湘予是说着玩的，这会儿真来了，春华倒是疑惑。

不过春华的疑惑倒是不能阻挡楚湘予的步伐。

她们两愣神的时候，楚湘予已经大踏步的走进来了。

第58章 醒来

楚湘予就像没看到这两个人一样，径直走向程语的寝宫。

从上次楚湘予自己意识到了什么之后，就控制自己刻意不来找程语，敌不过王盛知道自家陛下的心。

成天念叨程语的近况。

今日楚湘予会过来，实在是被念的。

嗯......其实也有一些是他自己想来的成分，但是楚湘予不会说。

楚湘予听到程语昏了两个月还没醒的时候，心里真的不好受，这不，加上王盛的念叨，有了一个台阶，连忙就下来了。

带着王盛直接就奔着昭华宫而来。

楚湘予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激动的点在哪儿，但就是遏制不住想要看见程语的心。

楚湘予来的时候，程语还是两个月以前的样子，就静静地躺在那里，就像一个娃娃一样。

楚湘予坐到程语躺着的床榻上，帮她整理了一下额边的碎发，一时鬼迷心窍，竟直直吻上了程语的额间，落下了温柔缱绻的一个吻。

楚湘予起身，看着程语，嘴里没好气的说出，“都说了要你回去，就是不听话，现在还不醒，你是猪吗，这么能睡。”

楚湘予不知道的是，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程语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现在是五月天，说不上热，但是绝对也不能说冷，楚湘予看着程语身上盖着的被子，下意识的认为，程语会觉得热。

他小心翼翼的帮程语掀开被子的一角，目光却是注意到了程语的腰身。

按许太医说的时间推算的话，现在孩子已经四个多月了，怎么看着像什么也没有一样。

楚湘予的手不受自己控制，搭在了程语的肚子上，明明何觅四个月的时候就已经是天天挺着个肚子，走哪摸哪了。

这人跟自己没点事一样。

楚湘予无声叹了一口气，“快点醒吧，这件事你不能不知道啊。”

可能是楚湘予的声音有些魔力又或是时间已经到了，程语的睫毛微微颤了一下，眼睛有要睁开的趋势。

楚湘予自是注意到了，这还有什么不惊喜的。

楚湘予推开寝宫门，“王盛，去请许太医。”

春华春枝本来在楚湘予来之后就一直在门口等着，现在楚湘予手要什么样，她们ᴊsɢ自是听到了。

不过楚湘予没有等两人出声，就自顾自的回去继续看着程语。

许太医来还要一段时间，楚湘予继续去看着程语，拉起程语一只手跟自己的手在一起，贴着脸，另一只手落在程语的小腹上。

程语的睫毛又颤了颤，隐约有要睁开的架势。

楚湘予更是激动，握住程语手的力气都紧了几分。

王盛去请许太医来的速度很快，许太医来之后，程语醒了这个信息就基本传开了。

也是因为许太医来了，春华春枝也都进去候在程语的身边。

许太医则在一旁给程语把脉，好一会儿，才自顾自的摸着胡子起身。

许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