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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声声紧握的拳头一松，眼眶泛红：“我知道。”

她抬头，尾音发颤：“还了这份恩情，我再也不欠你的。”

也和墨泽再没有关系。

听了这话，薄母才满意地离开了。

阳光透过落地窗落在伊声声身上，却没有丝毫暖意。

坐在床边，她打开自己的私人微博账号，僵硬的手指开始慢慢打字。

——我是伊声声，很抱歉占用公共资源，对于之前裴琳娜和墨泽一事，我万分抱歉。

是我插足了他们，我与墨泽没有任何关系，一直以来是我自作多情，把上司对下属的好错当成爱情，伤害了裴琳娜及其粉丝。

我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也再次向裴琳娜和墨泽和网友们致歉。

我和墨泽不是恋人，更不是家人。——

手指悬在发布二字上颤了颤。

这一按，葬送的便是她所有的名声，职业的前途，还有——和墨泽的感情。

最后，伊声声还是闭着眼按下。

铺天盖地的谩骂不消片刻便从微博后台涌来，好像全世界的恶意都在这一刻集中。

手机都几乎被卡住。

将手机关机，伊声声轻轻一笑，却笑得比哭还难看。

才过了半小时，墨泽突然回来了。

他走到坐在窗边发呆的伊声声旁边，紧绷的脸凝重无比：“你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是她自作多情，和他不是恋人，更不是家人？！

伊声声转过头，眼里压着沉沉的黑：“我以为我写的很清楚了。”

墨泽沉默了几秒，心中好似被什么拉扯。

他松开紧握的手，慢慢抚上她的肩头：“你没必要这么做。”

伊声声垂眸，抬臂将他的手拂去。

冰凉的触感让墨泽心一紧。

“我们好聚好散吧。”

第八章 避风港

墨泽一愣。

这句话比起分手更让他心烦意乱。

心底突然压上一块大石，他看着伊声声，心里多了丝不甘。

为什么她可以这么云淡风轻地说出这句话，几天前的分手至少能让他听出她的不舍，但现在她好像完全将两人隔绝在了两个世界。

混乱的心绪让墨泽开始胡思乱想，想到楚少煊送她回来那晚。

他语气里顿时充满了质疑：“仅仅因为裴琳娜吗？还是说你已经有了更好的选择？”

闻言，伊声声心一颤，无力又自嘲地笑了。

她已经竭力在给他们之间保留最后的体面了，可是墨泽却仍旧这样咄咄逼人。

他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在装模作样？

伊声声的沉默像是给了墨泽一个宣泄不满的理由，他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声音骤冷：“是楚少煊对吗？”

“我后悔了，可以吗？！”

伊声声甩开他的手，站了起来。

她拼命忍住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转身要走。

墨泽神情一怔。

下一刻，伊声声忽地被粗暴地按倒，一种快要让她窒息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不可以！”

带着怒气的沙哑声音从她肩窝处传出。

大手开始游走，伊声声浑身一颤，悲愤交加，拼尽全力挣脱开。

“啪—！”

一声脆响，墨泽怔怔地看着身下满眼泪水紧咬下唇的伊声声。

左脸火辣辣的疼痛，好像在讽刺他才是“自作多情”的那个人。

墨泽冷笑道：“好聚好散？那就如你所愿。”

他抽身离去，重重地摔上门。

衣衫不整的伊声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凌乱的黑发混着泪水贴在苍白的脸颊上。

她紧抓着床单，连青筋都现出。

明明已经在大口呼吸了，她却总觉得自己快要溺死在无尽的深海里。

直到眼泪流干了，眼睛涩到发痛，伊声声才堪堪起身，整理自己和行李。

她真的该走了。

……

回家的路上，伊声声的心没有一刻平静。

她家在农村，或许她妈不知道她最近的事，但那帮亲戚没有一个不多嘴的。

当年她放弃学校赞助出国的机会已经让父母很失望了，现在她身败名裂的回去，妈该有多伤心。

下了大巴车，伊声声顺着黄土小路走了许久才到家门口。

望着眼前稍显破旧的水泥平房，她疼痛了许久的心终于找到了些许抚慰。

家很简陋，也很小，但却是她的避风港。

院里的鸡鸭都在叫着，争抢着满地的干玉米粒。

这时，阮母端着一小盆糠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伊声声看着头发白了许多的阮母，眼眶一湿：“妈。”

阮母闻声抬头，眼眸一怔。

“哐”的一声，手里的盆子摔了下去，糠撒了满地。

“苏苏……”

伊声声心底一颤，正要走过去，阮母却率先一步跨了过来。

她抬起满是糠屑的手，就用力地往伊声声大腿上打。

“你还知道回来！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妈！”

伊声声没有动，噙泪承受着。

小时候妈妈这样打她，她都会边跑边躲，但现在她反倒希望妈妈再打重些，好把她彻底打醒。

然而阮母只打了几下，之后便红了眼。

她看着伊声声，声音哽咽：“妈说了多少次，受了委屈就回家，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妈心疼啊……”

那粗糙的手抚上伊声声苍白的脸，像是对待珍宝一般轻抚着。

一瞬间，伊声声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彻底坍塌。

她一把抱住妈妈，失声痛哭。

除了父亲身患重病她走投无路的时候，她从来没有这么无助委屈过。

阮母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通红的眼中满是心疼：“别人不信你，妈信你。”

第九章 心灰意冷

听了这话，伊声声的泪水更是止不住地落下，像是要将这些天所承受的和委屈全部哭出来。

等缓过情绪，阮母用手背拂去她脸上的泪水，笑道：“别哭，饿了吧，妈给你做好吃的。”

“嗯。”伊声声重重地点了点头，也漾起一个笑。

吃过了饭，伊声声便和阮母一起去后山给阮父上坟。

阮父坟前，伊声声跪了下来。

“爸，我回来了。”

望着那被杂草包围的坟堆，她再次红了眼。

她还记得爸爸临终前死死地抓着她的手，要她好好照顾阮母，好好的生活。

可她却将自己的生活过得一团糟，还让母亲因为她的事而担心落泪。

她不孝……

看着伊声声给阮父上了香，磕了头，阮母才道：“你先回去吧，把门口的菜摘了，我和你爸说会儿话。”

支开伊声声后，阮母收拾着碑前的杂草，好像并没有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墨泽站定，墨眸扫了眼面前的碑，眼神微沉。

他拾起一炷香，给阮父恭敬的鞠了躬。

阮母停了下来，叹气道：“当年，你当着苏苏她爸的面承诺过会好好照顾她的。”

闻言，墨泽眼底多了丝歉意：“我记得，所以我才来找苏苏。”

这样的回答让阮母皱起了眉，心中一阵失望。

她站起身，沉声问：“你想过要娶她吗？”

墨泽面色一凝，一句话卡在喉咙，竟然陷入了沉默。

阮母明白了，她深深叹了口气，摆了摆手不再看他：“你走吧。”

短短一句话，像是给他判了刑。

沉寂的坟前只剩呜咽的风呼啸，良久，墨泽才紧绷着唇线离开。

将车停在阮家院外的路口，他降下车窗，一眼便看见坐在屋子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