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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5章 共侍一夫

　　舒七看皇上心情不好，主动陪他说话逗趣。

　　两人正天南海北地聊着天，外面有太监进来说，议事阁的大臣们找君安乾。

　　君安乾让舒七等他片刻，就过去了。

　　皇上身子不好，陪舒七没说几句话就累了。

　　舒七只好起身告辞，“皇上，你好好保重身体，多注意休息，我先回去了。”

　　皇上召了一个太监来送舒七。

　　出了大殿，一阵冷风吹来，冷得人直打哆嗦。

　　舒七裹了裹身上的披风，刚想说找个地方等等君安乾时，两个宫女从对面走了过来。

　　宫女站在舒七面前，行了个礼，“郡主，皇后娘娘邀郡主去凤仪宫小坐。”

　　皇后要见她？

　　之前在宫里承蒙皇后照顾，舒七对她还是挺有好感的，就没拒绝。

　　凤仪宫内烧着地暖，一进去就暖和了起来。

　　皇后端坐在主位上，冲着舒七招招手，“来了，过来坐。”

　　舒七点点头，先行了个礼，这才坐在了皇后左边的位置。

　　舒七正疑惑皇后为何想见她时，皇后开口问了一句，“本宫听说君安乾去你家提亲了？”

　　没想到皇后居然还会关心自己的婚事。

　　舒七有些意外，却还是老老实实地说，“是有此事。”

　　皇后端着茶杯喝了一杯，意味深长地说，“君安乾出生名门，少年将军，文武双全，的确是个不错的夫君人选。”

　　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语气听着也像是闲聊，舒七一时拿不准她究竟什么意思。

　　她当然知道君安乾是很好的夫君人选，可这话从皇后嘴里说出来，实在怪怪的。

　　舒七斟酌了片刻，小声地说，“我看中的并不是他的家世或是才学。”

　　她想跟君安乾在一起，只是因为他对她好，愿意为她付出生命。

　　这辈子，除了家人，没有人对她这么好了。

　　“你们感情很好？”皇后颇有些意外地看了舒七一眼，似是觉得她有些过于天真，语气略微嘲讽，“你也别太傻了，再好的感情也会变的。”

　　显然在皇后眼里，感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是最没用的。

　　舒七微微蹙了蹙，迟疑了片刻后才问，“娘娘是对安乾有何不满吗？”

　　皇后笑了笑，“怎么会，本宫刚才不是说了嘛，他是个不错的夫君人选，正好本宫也有一个女儿。”

　　舒七心底咯噔了一下。

　　莫非皇后是想……

　　皇后迎上舒七错愕的眼神，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说，“舒七，你可愿与本宫的女儿，效仿娥皇女英，共侍一夫？”

　　舒七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她仓皇无措地看着面前的皇后，想从她脸上看出看玩笑的神色，可是没有……

　　舒七深吸口气，抿了抿唇，直接跪了下来，“请皇后娘娘恕罪，舒七心眼比针尖还小，容不得跟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我的夫君必须身心都只有我一个人。”

　　皇后脸色已经沉了下来，嘴角微微下沉，不悦得十分明显，“这青天白日的，你怎么说起梦话来了，自古有那个男人能真正做到一心一意一双人？”

　　舒七不敢反驳，虽然她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如果以后君安乾不能做到只有她一个人，她会毫不犹豫离开他。

　　即使来了这个地方十几年，可舒七骨子里还是一个现代人。

　　她接受不了一妻多妾的观念，也不想接受。

　　皇后看出她的坚持和执拗，略微嘲讽地笑了一声，“舒七，你也别太天真了。”

　　“君安乾能给你正妻的身份，已是难得，你难道还能强迫他一辈子不纳妾？”

　　这怎么可能呢？

　　没有那个男人不喜欢拈花惹草，妻妾成群。

　　舒七咬了咬嘴唇，再开口时，嗓音都有些哑了，“若他将来想要纳妾，我会跟他和离，若他自己想要娶公主，我也不会嫁给他。”

　　舒七说出这番话的所有底气，都来自君安乾。

　　她知道君安乾不可能想娶皇后的女儿。

　　如果君安乾有可能答应会娶，皇后就不会退而求其次来找她了。

　　皇后冷哼了一声，手指搭在茶杯上一寸寸收紧，面无表情道，“舒七，这才过去几天，你就忘了本宫煞费苦心帮你的事了？”

　　这是想拿帮过她的事，挟恩图报吗？

　　看来这皇后，并没有她想的那么乐于助人，做的一切，也都是有自己的目的了。

　　舒七深吸口气，暗叹自己天真。

　　她是真傻，居然以为皇后能长居后宫之主的位置，会是个没有心机和算计的慈祥女人。

　　舒七心尖泛酸，缓缓道，“娘娘对我的帮助，我没齿难忘，我可以替娘娘做任何事，唯独不会出卖我的感情和婚事。”

　　她依旧跪在地上，脊背却挺得很直，一字一句说得很认真，“娘娘，每个女子都希望自己的夫君心里只有自己，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还请娘娘莫要为难。”

　　皇后脸色有一刹那的空白。

　　是啊，她年轻的时候，何尝没有想过能找到一个一心一意的良人？

　　可她入了这吃人的后宫，当了全天下最贤惠大度的女人，跟后宫三千佳丽分享自己的丈夫。

　　可她并不会因此妥协。

　　眼看强迫不行，皇后很快就软了语气，唉声叹气道，“其实本宫也不想为难你，你有所不知，本宫的女儿，因是早产儿，天生痴傻，她并不会抢走君安乾对你的宠爱，也不会威胁到你。”

　　皇后的女儿天生痴傻？

　　这事舒七当真是一点儿都没听说过，一时有些意外。

　　可是很快，她又觉得更不对劲了。

　　既然公主不晓人事，痴痴傻傻，皇后不把人养在身边照顾，为何还要急着将人嫁出去？

　　皇后沉沉地看了舒七一眼，自嘲一笑，“你是不是觉得，本宫想将痴傻女儿塞出去，是不负责任的表现？”

　　舒七也没否认，语气凝重地说，“娘娘，公主留在你身边，在你眼皮子底下，自然比在别处好些。”

　　哪怕这公主是个痴傻的，不会跟她争什么，舒七也不希望她跟君安乾的生活里有这么一个人插足。

　　一旦心软让公主嫁给君安乾，那她就成了君安乾的责任，舒七可没那么傻。

　　皇后失落地垂下眼眸，眨眼的功夫，就有晶莹剔透的泪从她眼角滑落。

第526章 强人所难

　　舒七没想到皇后会突然在她面前哭，一时有些愣住。

　　虽然猜到眼泪或许是皇后示弱的手段，可堂堂后宫之主，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在她面前哭得那么无助和伤心。

　　舒七还是不由自主地反思考了一下，自己刚刚是不是真的太过分了。

　　反思归反思，她依旧不会妥协。

　　皇后很快就抹去了眼泪，恢复了正常，只是嗓音略有些沙哑，“这皇宫内院，不过是看着奢华罢了……”

　　她缓缓抬起头，打量着雕梁画栋的宫殿，眼神却很冷，自嘲道，“外面的人不知道，以为住在这深宫里的，个个过着神仙似的日子，可其实这就是个吃人的地方啊！”

　　舒七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沉默地听她说下去。

　　皇后深吸口气，眼底满是怅然若失，悠悠道，“你也看见了，经此一事，皇上哪怕再宠爱淑妃，还是毫不犹豫处死了她，就连她的女儿，也没能留下。”

　　“本宫虽跟淑妃斗了大半辈子，却也没想到，她最后，竟是死在最爱她的男人手里。”

　　淑妃和萧以纯的死，也在舒七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也让她打定主意更小心地应对皇上，绝不可惹祸上身，还想逃离这个地方。

　　可一时半会儿，她根本逃离不了。

　　见舒七始终没有说话，皇后有些猜不透她的心思，只能继续说，“本宫实在不忍心看唯一的女儿继续困在这吃人的牢笼之中了。”

　　“可怜本宫的女儿，生在这皇宫里，困于公主的身份，除了出嫁没有别的理由出宫，可让她嫁给别人，本宫又实在放心不下。”

　　皇后站起身，走到舒七跟前，亲自握着舒七的手将她拽了起来，柔声道，“这段时间，本宫一直在考察你，本宫深知，你和君安乾，都是善良的孩子，绝不会亏待她，让钰儿跟你们在一起，本宫才安心。”

　　舒七愣了一下，不可否认，她刚刚的确有了几分动摇。

　　皇后这动摇人心的能力，还真是厉害……

　　她咬咬牙，将胳膊从皇后手里抽出来，垂着眼眸轻声说，“娘娘，不是我不是成全公主，实在是爱莫能助！”

　　她不可能牺牲她跟君安乾的幸福去成全皇后。

　　她也不想跟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皇后是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女人，她早就接受了丈夫可以有很多女人的观念，可舒七不行。

　　她做不到。

　　公主固然可怜，可这世上比她可怜的人多了去了，难道每个人，她都要去体谅吗？

　　皇后眉头微蹙，眼底的不耐转瞬即逝，期期艾艾地说，“本宫也知道，你们新婚在即，突然让你考虑这件事，是有些强人所难。”

　　“可钰儿也到了试婚的年纪，本宫若再不替她考虑，不知道她又会被这权利倾轴的漩涡裹到何处。”

　　“舒七，本宫说句托大的话，你就当体谅体谅本宫的一片爱女之心吧。”

　　舒七心里有些烦躁，冷声道，“皇后娘娘多虑了，有您在，相信没有人能伤害公主。”

　　她不明白皇后为何一定要逼她，她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

　　她是善良，可也不是没有原则的人。

　　皇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突然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