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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林彦回过神，看了眼病房门：“你还记得我跟你提过一个叫何雪莹的女人吗？”

陈建国想了想：“何雪莹？你表哥的情人吗？你不是说几个月前你表哥就把她踹了，两人分了吗？”

徐林彦皱起眉：“我在龙江军区里好像看见她了。”

听了这话，陈建国瞪大了眼：“不会吧，你表哥要不是在港市，凭他那乱搞男女关系的做派，早被抓起来毙了，何雪莹不一样，当年她可算是逃港人员，怎么可能会在军区。”

徐林彦思索一番：“……也是，可能是我看错了。”

病房里，经过长时间的沉默，姜惠兰挪开目光，率先开口：“离婚证呢？”

一句冷漠的质问，让刚上前的宋泓航面色一变。

他压住心头那股烦闷，想将她露在外头的手放回被子里，可刚一触碰，她就像被针刺了一样躲开。

宋泓航手微僵，慢慢捏成了拳：“为什么要跳河？”

听出他言语间的愠怒，姜惠兰心更寒了，可又觉可笑：“你觉得呢？”

面对她反常的冷淡，宋泓航只觉一拳打在棉花上，他烦躁地皱起眉：“是我在问你。”

姜惠兰转过头，慢慢挣扎坐起身，灰暗的眸子看的他心跳一滞。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也知道她一直喜欢自己，所以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她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她的眼中永远都会有他的影子。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

“好，那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你，因为你拿走我的证件，让我不能及时带妈回去治疗，因为你的自私自利，你让我失去这辈子唯一的亲人，因为你，宋泓航，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姜惠兰声音渐渐拔高，失控的情绪让她整个人都在颤抖。

一句句控诉都震得宋泓航失了神。

眼前的女人喘着气，含着泪的通红双眼满是他从没见过的悔恨、愤怒、委屈和不甘……

他微张着唇，却发现自己竟然找到一个合适的字眼去回应。

姜惠兰没有说错，是他耽误了她阿妈的治疗……

宋泓航抑着胸腔的刺痛：“所有的事，等你养好伤再说。”

姜惠兰唇线颤了颤：“你执行任务遇到问题时，也要像这样逃避吗？”

他拧起眉，没有说话。

半晌，姜惠兰凝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宋泓航，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恨过你。”

======第17章======

决绝的话像无数根针，直接扎进了宋泓航的心里。

他看着姜惠兰的眼神，试图从里面找到一丝破绽，好让他反驳这句话。

可她好像一下平静了，看过来的目光像看一个陌生人，疏离淡漠。

宋泓航捏紧的手骨节开始泛白：“那你先告诉我，为什么突然有离婚的打算？”

在她去申请离婚报告的前一天，她还会温柔深情地叫自己‘哥哥’，那个时候姜母没有来，更没有何雪莹，她没理由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

姜惠兰垂下眼，尾音微颤：“难道那天我说的不够清楚吗？你因为跟何雪莹赌了口气，就冲动的向我提出结婚，我反倒想问你为什么，为什么拿我的人生去赌气？”

宋泓航不解。

“我娶你，不是因为其他人。”

姜惠兰疲惫地阖上眼。

显然，她不信。

如果不是想了无牵挂，堂堂正正的回桐州，她不会再跟他纠结离婚的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泓航终于开口：“等你康复出院，我们就去办手续。”

姜惠兰皱起眉，睁开眼望向窗外：“可以，但在此之前，希望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十足的抗拒让宋泓航的心涌上股怒火，可他又没立场去生气，只能沉着脸出去。

当他离开病房，姜惠兰才脱力般地重新躺下去，隐忍半天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大颗大颗往下掉。

病房外，在门口的徐林彦和陈建国见宋泓航出来，尴尬地互视一眼。

他们并没有偷听，实在是姜惠兰刚刚激动的声音太大，陈建国担心会影响她的病，想进去看看却被徐林彦拦住。

宋泓航又恢复了以往淡漠的模样，只是眉眼间多了丝沉重：“能把她转去军医院吗？”

陈建国愣了瞬：“……可以，军医院有更好的治疗条件。”

“立刻转。”

宋泓航直接丢出一句，转而看向徐林彦：“徐同志，谢谢你救了她。”

汇报工作般的严肃态度让作为生意人的徐林彦有些不适应：“别客气，应该的……”

他顿了顿，又试探性问了句：“不过我刚刚听见什么何雪莹……”

他话还没说完，宋泓航脸色就变了，显然不乐意听见这个人名。

徐林彦反倒有些诧异，难不成自己看到的人真是何雪莹？

当天，姜惠兰便被转到龙江军区医院。

姜惠兰知道这是宋泓航做的决定，也没有拒绝，左右出院后两人就要一拍两散了，在哪儿都是一样的。

徐林彦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以去找合作商的理由也跟着去了龙江。

只是碍于军区不是谁都能随便进的，他待了三天也没什么收获。

天气越来越热，病房的吊扇飞速转着。

才下训的宋泓航连衣服都没顾不得换，就来医院了，只是刚到病房门口，就听见里头姜惠兰和徐林彦说话的声音。

“说实话，你真想跟宋团长离啊？”徐林彦问。

宋泓航步伐一顿，不由自主在里面的沉默中屏住呼吸。

过了很久，姜惠兰的声音才缓缓传出。

“不想。”

======第18章======

当‘不想’两个字飘进耳朵，宋泓航的心跳好像都停顿了。

可他还没来得及捕捉那从没有过的欣喜，姜惠兰又说：“但我根本没办法再面对他，只要看到他，我就会想到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被他玩弄，还有我妈孤零零死在医院里。”

“我真心对待过宋泓航，可他从来不在乎，说难听点，我以后恨不得跟他老死不相往来。”

宋泓航眸光一暗，这几天好不容易推门进去的勇气顿然消散。

他捏着拳，暗嘲自己什么时候这么窝囊，连个女人的心思都抓不住了。

病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