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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凌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一般,也未无知却安于现状的自己感到恶心,任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阿玉嫁与了城西徐公子?
她与简漉之的婚契不就是他亲手撕碎的?
让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去做皇后,自然是好掌控的。
昭凌扯出一抹讥讽的笑,笑自己。
“把我耍得团团转,很好玩吧,简漉之。”
死也没死成,反倒又成了众人眼中的一个笑话。
她昭凌难道此生就只能活得如此可笑?
昭凌看向简漉之,看他那双如墨一般浓沉的眼眸,其中晦暗不明的情绪她看不清。
她毫无血色的唇一张一合,说着坚决的话语。
“陛下,昭凌只是一介贱民草根,不懂帝王心,也不愿懂。”
“只求陛下放昭凌自由,此生不再相见。”
简漉之目中闪过痛楚,可他终是没有应允。
他怎么能放她走,任她离去?
若她走了,那他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简漉之沉着脸,说了言不由衷的话。
“昭凌,你已是朕的皇后,凌国的一国之母,自当母仪天下与朕共进退!勿再提此事!”
“来人!为皇后娘娘处理伤口!”
简漉之一摔衣袖,转身就要离去。
昭凌死死地攥住简漉之的腕,目光悲戚。
“简漉之,你为何就是不愿放过我?”
简漉之回头看她的目光,那之中的jsg痛楚刺红了他的眼底,心脏亦被一只手紧紧攥着。
他想说:昭凌,过去是我的过错,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会尽全力对你好的。
可出口的话却是:“昭凌,与朕在一起就让你如此不适?”
“你可知有多少磕破了脑袋都得不来皇后之位?你还有什么不知足?”
他是帝王,又怎能在众人之前将自己的弱点暴露无遗。
昭凌落水一事仍未查个水落石出,宫殿中的人也不知有几个是他人的眼线。
简漉之不敢赌。
他开始想,自己立了昭凌为后是不是做错了?
他一时昏了头,只想着用尽一切办法将她留在身边,用身份的枷锁将两人捆在一起。
将她推至了风口浪尖,这世上能护她,想护她的只有他一人。
昭凌苦涩至极地笑,一双眼失了光亮。
“是不是从未有人在意过,我究竟想要什么?”
为何又是这般,夺去了她想要的,又将她不想要的东西强加于她。
父皇是如此,简漉之是如此。
她松开了手,哑声问:“简漉之,你是不是非要将我留在皇后这个高位之上?”
简漉之沉声说:“是,你是我的正妻,本就该是皇后。”
昭凌笑。
好一个正妻之位。
简漉之一咬牙,捏紧了拳欲转身离去。
行至门边时,他听身后昭凌说。
“可我与你的婚契早已化为了灰烬,我与你再无瓜葛。”
“简漉之,你留不住我。”
“这世间,无人再留得住我。”
她早已无了在意之人在意之事,孑然一身轻。
简漉之身影一颤,猛的转过身去,瞳孔骤缩。
昭凌不知哪来的气力,挣脱了侍女的阻拦,一头磕在了坤宁宫的柱上。
鲜血涌出染红了昭凌苍白的面,染红了衣襟,昭凌无力地滑落。
简漉之跌跌撞撞地冲过去,声音如被撕裂一般哑。
“昭凌!”
第23章
昭凌听见很多声音在耳边萦绕。
有人唤她“昭凌”,有人唤她“皇后娘娘”。
可她不爱听。
一片浑浊的视线忽地明朗起来。
昭凌听见有人喊她。
“小七!快来!”
“公主,阿玉等你好久了!”
昭凌笑着抬头看,前方不远处有两道身影站在一起,她们在等她。
昭凌往前奔,紧紧挽住她们的手,面上笑容纯真灿烂。
“娘亲!阿玉!我好想你们!”
……
昭凌是被冷醒的。
睁开眼时才见窗户未关紧。
窗外寒风呼啸,吹得窗纸呼呼作响。
昭凌爬起身去关窗,却忽觉自己矮了许多,不过孩童高的窗沿,她竟够不着。
昭凌错愕地低头去看自己的身子。
她成了个孩子!
房门被推开,廉价的脂粉味钻入昭凌的鼻腔。
这个味道她许久未曾闻到了,可仍旧记忆犹新。
昭凌猛然转过身去,不敢置信地张大了嘴。
进门的女人见她反应心生疑惑:“怎么了?小七?”
回过神来的昭凌湿了眼眶,一把扑到了她怀中。
“娘亲!娘亲!小七好想你!”
女人稳稳接住了昭凌,轻柔地拍着她的后背。
“做噩梦了?小七别怕,娘亲在呢,谁也不能伤害小七。”
母亲温柔的声音安抚了昭凌的心,昭凌紧紧抓着母亲后背的衣服,生怕这一切只是虚妄。
若又是一场幻境,昭凌承受不住再度失去的痛。
昭凌的母亲名唤舒姄,是明月楼的一名妓子。
昭凌从楼中的其余姑娘的口中听闻,她的娘亲曾是明月楼的名魁。
当年也是名震京城、千金难求的美人儿,许多名流公子都盼着能见上一面。
若不是真正动了心,生下了她,舒姄本不会沦落至此。
可舒姄并未憎恨她的存在,反而将她如视珍宝。
这般温柔善良的母亲,昭凌为她不值。
为何就爱上了那该死的黎王,到死他还觉得娘亲是低贱的妓子。
他根本就不爱娘亲,只是一时兴起。
却不想有人因他的一时兴起搭上了一生,搭上了性命。
他会在乎吗?不会的。
他依旧可以爱上不同的女子,他早已漠然看其他人的死去。
娘亲曾说过的:“一个女人要活在这个世上,心中就决不能存下一个男人。”
“你将他放在心中,他就随时会给你的心脏捅上一刀。”
一点都没有错。
半晌,昭凌才松开了手,转为紧紧抓着舒姄的衣袖。
寒风又从窗沿吹进,昭凌冻得一个哆嗦。
舒姄这才察觉窗户未关紧,起身将它关上了,又从衣柜中找出一件外衣给昭凌穿上。
“多穿着,这日子可冷了,染了风寒可不易好。”
可舒姄本身却穿得单薄,才能衬得身形窈窕,多赚些钱。
昭凌抹了把眼泪,问:“娘亲,今日是什么日子了?”
舒姄掏出一张干净的手帕给她擦脸。
“明日就是腊八了,小七想吃什么娘亲都可以去替你买。”
昭凌身子骤然一僵。
腊八……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