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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脏剧烈跳动，而跳动的同时仿佛被羽毛撩拨，又痒又难受。

又像是去寺庙里求佛，可佛祖不理你，突然有一天，他化身成凡人走到了你的身边。

高思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绪，郑重地在对话框里打下几个字——

“签书以后再说，我决定要开文了。”

对面几乎是立刻发了一个“普天同庆”的表情包过来。

周悦：“ok！凭借我多年的磨刀石经验，必定给你谈个稳妥的价格。”

双方热火朝天地规划了一番，高思觉得有点上头，顺手拿起矿泉水喝了口水。

间隙时分，姜乐云的电话跟闻着味儿似的打进来了。

高思看着跃动的接听键，按黑了屏幕，跟赵姐说了句自己去下卫生间。

后者忙着关注消息，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高铁车厢交界处，高思重新按亮屏幕，接起电话，熟练地带起耳机，把音量调小。

果不其然，对面一发现电话接起就是一顿看狂轰滥炸——

“高思，你是不是打算给喻冰卖命到死啊！你知不知道，她都快被解聘了！”

纵使看不到姜乐云此刻的表情，高思也猜到，对方八成是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洋洋得意。

“她那种目空一切的态度，高层早就受不了了。实话告诉你，喻冰肯定要离职的！你要是聪明，就赶紧回来跟我低头认错，姐妹一场，我会考虑保你的。”

高思挠了挠耳朵，活动了下还有些酸疼的脖子，“没想到啊表姐，您真是手眼通天，实力与美貌并存。”

“不过……”高思顿了下，“我觉得吧，这高层但凡有点脑子都不会解聘喻组长。如果他们真的目不识珠，让组长走人，那这种杂志社待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你！好，那既然如此，我也不用顾忌你了。到时候你别到我办公室哭！”

高思早就对姜乐云吹牛皮上天的本事见怪不怪，“姜组长，我就是个小兵，留去都无所谓。你还是先关心自己吧，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回去还得被七大姑八大姨戳脊梁骨。”

说完，她也懒得跟姜乐云废话，直接挂了电话。

正当高思转身准备回去，她看到赵姐正端着杯子站在她身后，脸上有吃惊，更多的是动容。

“小姜……你，你真的跟你表姐决裂了？这可是难得的好工作啊！”

高思估摸着赵姐都听到了，于是不在乎地耸耸肩，“赵姐，你放心，别的我干不了，但有一件事我是信手拈来。”

“什么？”

“啃老。毕竟我是我母亲身上的一块肉。”

赵姐：“……”

她给高思比了个大拇指，两人相视一笑，先前那点不愉快一下子散了。

—

回到帝都后，高思就扎进了工作堆里。

纵使她一心扑在稿子上，不过有些消息就跟送上门似的。

定题的事情在她回程的那天就定了，姜乐云又没比过喻冰，据说在组内大闹了一场。

这都是小事，现在杂志社里更关心的是自己的去向。

听说，石瑰杂志社被两家大企业看中，一家是嘉阳，一家是腾速，现在正在就价格谈判。

高思就当听闲话，掐着算着自己什么时候交稿子，看看自己的银行卡，每天过一下辞职信，乐得自在。

等“温柔乡”的稿件确定好后，高思把纸质版交去了喻冰的办公室，顺道把辞职信放在了她的桌上。

“组长，麻烦您签个字吧。”

喻冰只扫了一眼，便把这封辞职信推了回去，“我给你放半天假，你回去考虑一下，明天给我答复。”

虽说高思并没有改主意的打算，但是喻组长向来是说一不二，她只好拎着辞职信先回了自己的工位。

算算日子，这两天也该交论文了。

正好有假，高思把论文打印出来，装进小帆布袋里，去楼口等电梯。

她拿出手机，第一次名正言顺地给叶莉发消息，“谈老师好，我的论文已经写完了，现在交到您的办公室去。”

电梯到时，里面有出来的女同事，两个人双眼放光，跟去了场演唱会似的。

“我们杂志社要是有这种帅哥，我愿意每天加班到十点！”

“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不利于职场生存，你还是现实点，想想是不是来谈收购的吧。”

刚刚还在花痴的女生顿时冷静下来，“不会是来调查的吧？”

高思听到“调查”两个字，多天跟论文斗争的脑子立刻蹦出了一个词——“尽职调查”。

而下一个词，就是“叶莉”。

……

魔障了吧。

高思顿在原地呆了片刻，等回神时发现电梯已经往下走了。

她看了眼旁边正在往上升的电梯，认命地往旁边平移了两步。

数字越来越近，高思准备叫车了。

“高思？我就知道是你！”

身后，一道熟悉的女嗲音传来，高思甚至不想回头，抱怨电梯来得好慢。

姜乐云接完水从前台旁绕出来，看到高思，气不打一处来。

碍着旁边来往的人群，她耐着脾气，“正好，我有事找你，来下我办公室。”

高思懒得理她，当做没听见，继续叫车。

姜乐云发现高思这不正经的态度，故意压低了声音，“我最近可是跟大伯发了消息的，你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

这句话像个火苗，把高思最后一点忍耐点爆了。

她捏着包带，转身抬头，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姐妹闲聊叙旧。大伯问你的近况，我说你在岗位上还算干得不错，小有成绩，不过我跟你传授经验的时候你不太想听，可能是觉得没什么用吧。”

高思听完，吸了几口气，“我说什么味儿这么重，原来是绿茶味儿啊。”

姜乐云的笑容一下凝滞，“你说谁茶呢？”

高思双手一摊，“反正我不爱喝茶。”

“你！”

“再说了，”高思乘胜追击，“有实力的人就该堂堂正正去竞争，而不是做些偷鸡摸狗的事。除了你大伯、你爸妈，你看看谁会信你的茶言茶语。”

“高思，你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能让你离职！”

身后，电梯叮的响了一声。

“谈先生，这边就是我们的杂志社了，您请进。”

高思听到“谈先生”三个词，下意识地回了头。

……

多日未见，叶莉先前在江镇的苍白脸色已然复原，虽说仍是冷冷的神色，可看着精神多了。

手腕上，那串许久未见的佛珠又垂在了他的手腕上，流苏柔软，色调跟他今天穿的衣服很般配。

此时，他的身边也不像江镇那样清净，而是围了好几个人，还都是杂志社有头有脸的人物。

高思预备打招呼的手慢慢放到了脖子上，抓了两下，又自然地垂了回去。

她乖乖地鞠躬，“主编好，副主编好。”

而一旁的姜乐云看到主编，神色一下就换了，声音也换回了之前的嗲声，“主编好，副主编好。我跟高思在讨论杂志社的事，一下子忘了时间，影响各位领导了。我们马上走。”

她试图拉着高思往里走，可是后者纹丝不动。

高思晃了晃手里的袋子，“我要去交论文。”

姜乐云冷笑，“你都大学毕业了交什么论文？难不成还有老师会收你？”

“你拦着我就是在耽误我老师的时间。”

身边，未曾出声的叶莉拨弄了下手中的佛珠，轻笑了下。

“原来决定贵公司人员去留的是这样的人物。”

他抬眼，看着满头冷汗的主编，“谈某今日长见识了。”

姜乐云在这儿混迹多年，最会察言观色，她立刻走到主编身旁，“鲁主编，我刚刚是情急了，谁让高思为了不干活儿扯谎，说要去交论文的。要她真的有老师，那现在打电话证明啊！不然她就是故意旷工！”

高思瞪圆了眼，心里骂了她一万句不要脸。

而身边的叶莉把珠串戴回手上，淡淡地说了句——

“打吧。”

撩佛

“打吧。”

叶莉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寡淡，就像问了一句今天中午吃什么一样。

高思的大脑因为却这句话即刻宕机。

打……打什么打！

叶莉这次来肯定是实地考察石瑰的，如果被杂志社的人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保不准主编就要通过她去跟叶莉周旋。

虽然高思知道自己在叶莉这里最多算个见过几次面的登徒子，但是她依然不想给他惹麻烦。

小小的走廊里，决定杂志社命运的大人物们都在盯着高思，准确地说是她手里的手机。

高思深吸一口气，从包里拿出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