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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韩灼半晌竟起身跪在了地上：“轻语，拜见皇后娘娘！”

什么……

韩灼皱眉紧盯着轻语，她确定自己从未在顾凌泉的身边见过他，他是怎么知道她身份的？！

“你知道我是谁？”

轻语：“在西周时，在军营见过皇后娘娘的画像，起初属下还未确定，直到刚刚不小心听到了您与慕大夫的对话，才确定的。”

韩灼眸子一眯，“你偷听我和他说话。”

轻语把头埋的更低：“属下只是碰巧路过，请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娘娘……

韩灼让轻语起来，告诉他：“我不再是皇后了，皇后已经战死在了边疆。”

轻语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就一直跪在那。

她叹了口气，“罢了，你先起来吧，等你和顾凌泉见了面，就知道我这个皇后的身份，只是空有虚名而已。”

轻语这才起身，“属下和苏羽在西周听到……”

韩灼喝着茶，越听越发现不对劲，连忙出声阻止：“等等，你等等，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跟我说了，我现在已经不是什么皇后娘娘了，等顾凌泉来，你自己和他说吧。”

“这……”轻语刚张嘴，又老实闭了回去。

门外一道女声打破了寂静。

“娘娘，陛下到了。”

第24章

倒是比她想得要来得快。

韩灼站起背过身，听身后还没有动静，开口问：“还不走？”

她催促了几声，轻语才不情不愿地告辞离开。

顾凌泉也已经带着人到了神医谷的谷口。

身后还跟着一群御林军。

他一进谷，便见轻语和苏羽正朝着他们走来。

轻语、苏羽：“属下拜见陛下，幸不辱命。”

顾凌泉的脸色要比从前更加白皙，眼里也少了些精气神。

在看到轻语和苏羽或者从西周逃了出来，也只是有些触动。

“起来吧。”

顾凌泉发愣时，见到不远处慕淮拿着草药在亭中处理。

便鬼使神差地走上前，问慕淮：“慕大夫，我有一事要问你。”

慕淮忙着手里的活，没正视顾凌泉，没什么好语气地搭了话：“什么事？”

顾凌泉虽不知为何觉得慕淮有些不乐意，却还是问了：“当年那个替我试药的人，可是叫韩灼？”

他没等到答复，只见慕淮甩掉药草就气愤地走了。

留顾凌泉站在那有些茫然。

慕淮的身上有种很强烈的敌意。

站在身旁的轻语不禁开口问道：“陛下，您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是啊，为什么突然问起当年的事。

明明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却还是想要每个人都告诉他。

是韩灼救了他，他这一辈子都是欠她的。

正当他要转身离开的时候，顾凌泉又闻到了在皇宫中闻到的那一股花香。

又是野百合的香味。

顾凌泉循着花香的味道来到竹屋前。

他呆呆地站在那，不进去也不离开。

仿佛透过这扇竹门，看到了他想见的人。

轻语开口：“陛下，您不进去吗？”

顾凌泉一愣，他没有这个打破幻想的勇气。

若是这门一推开，那股香味又消失了该怎么办。

万一，没有他想要见的那个人。

而在此时，竹屋的门却开了。

顾凌泉愣愣地看着竹屋里和韩灼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在邀请他进去坐一坐。

他像个木偶人，任由她驱使。

木讷，呆滞。

直到她再次开口，说：“陛下，喝口茶吧。”

这声音，也和韩灼一模一样！

顾凌泉猛地抓住女人的手腕，“阿灼，你是阿灼对不对？”

韩灼没有挣扎，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双眸血红，质问自己的顾凌泉。

却是答非所问：“秋日风凉，这茶若是再不喝，就要凉了。”

话落，顾凌泉才松了韩灼的手，伸手拿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眼神却从始至终没有离开过韩灼。

见韩灼起身，他连忙放下茶杯，“阿灼，同朕回宫吧。”

“韩夫人，和韩老将军都很想你。”

提到这，韩灼的身子一顿。

所有细微的反应都被顾凌泉收尽眼底。

眼前这个人，分明就是韩灼！

“回京可以，回宫，休想。”

她这是承认了！

她承认了自己就是韩灼！

想到这，顾凌泉立马起身，却突觉喉间腥甜。

他突然吐出一口血来，因头晕目眩，顾凌泉只能扶着桌子又坐下。

顾凌泉按着头，蹙眉似是明白了什么。

问韩灼：“阿灼，你对朕下毒……？”

第25章

这话引得站在门口的御林军和轻语不知所措。

韩灼背对着顾凌泉，转身看向他，“不过就是一些排淤血的药罢了，陛下的疑心病还是这么重。”

说完，韩灼便离开了。

顾凌泉顿时又觉得自己的胸口舒畅了许多。

其实他想过，如果是毒药他也不会怪韩灼，只是有些事情他没有问明白。

他想从韩灼的口中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顾凌泉追了出去，站在韩灼的面前。

“你活着，为何不来找朕，向朕讨个公道，报仇都可以，你为何要躲在这神医谷？”

她有些不耐地看向顾凌泉，“陛下，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也是刚醒不久，陛下总的让我适应适应这具傀儡之躯吧？”

顾凌泉瞧了眼韩灼，眸色沉了沉，“什么意思？”

刚绽开的笑颜慢慢地淡了下去。

韩灼别开眼，随意应了声：“字面意思。”

而此时慕淮突然掺和了进来，把韩灼护在身后：“你虽然是大歧皇帝，但在我神医谷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请自重。”

随即慕淮牵着韩灼的手，就进了内屋。

韩灼刚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要开口，却听慕淮说：“阿灼，你还是选择了回去。”

她笑容短暂地凝滞了一下，很快如常，“我不愧对顾凌泉，唯一有愧的就是韩家。”

“如今我竟然还活着，就理应回去，好好地孝顺爹娘，淮哥哥，你了解我的。”

慕淮眼神暗淡了一下，倏忽又亮起来，“我知道，所以我也没打算要拦你什么，只是想告诉你，你做的这个选择，以后莫要后悔。”

她一窒，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

后悔？

只要不再和顾凌泉有牵扯，在韩家好好的，她就不会后悔。

“放心吧。”

韩灼刚扯出一抹自然的笑，可那笑容只是短短一瞬，极快地，她便冷了脸色。

慕淮也察觉到不对劲，往屋外瞧去才发现顾凌泉被另一波人给围住了。

她眸光转冷，带着慕淮躲在门后。

仔细瞧着那群人的打扮，就知道是西周追着轻语和苏羽进神医谷的刺客。

好在他们离得不远，还能清楚地听到他们的对话内容。

“原本想着杀了这两个奸细就回去复命，却没想到能等来大歧的狗皇帝，你们猜，我们把这个狗皇帝的头带回去给皇上，我们会不会封爵封王？”

顾凌泉毫不紧张：“你们大可以试试。”

西周刺客互相瞧了瞧，方才的嚣张劲突然就弱了些。

这是看到顾凌泉一点也不害怕的样子，反倒是被吓到了？

刺客提了提刀：“你还想耍什么花样。”

“皇上近日已经开始着手收复大歧，只要工程建完，两国合二为一，你看你还怎么敢这么嚣张地站在我们面前！”

韩灼神情微敛，眼眸中的温顺敛去，渐渐有坚决浮了上来。

她拿出自己昨日赶着做出来的东西，瞧了瞧。

随是有些担心，但总归比没有的好。

慕淮看着韩灼绑在手腕上的竹筒，“这是何物？”

韩灼犹豫一阵，想着自己里面装的箭是在山上折了几根梅花枝做的，便道：“梅花袖箭。”

“袖箭？是你发明的武器？”慕淮蹙眉，又问：“为何要叫梅花袖箭？”

不知怎的，韩灼竟觉得此时的慕淮有些话多，便找了一个理由搪塞：“瞎想的，就是上次采药时，路过见着了你种的那颗梅花树。”

慕淮一愣，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是吗？”

韩灼连连点头，却听刀剑碰撞的声音。

往外一看，才发现他们双方已经打了起来。

她抬起手，对准了顾凌泉，毫不犹豫地拨动了蝴蝶片。

一箭，以肉眼无法追踪的速度，射向了顾凌泉！

第26章

箭直接刺进那个突然扑向顾凌泉的西周刺客。

刺客倒下的同时，顾凌泉见到刺客倒下，眸心的惊讶一掠而过，接着看向韩灼时便绽出笑容。

慕淮见这么小小的竹筒威力竟比弓箭还大，不禁对韩灼有了别的看法。

韩灼紧接着又射出几箭，顾凌泉很快便将这些西周刺客都绑起来审问。

她的箭是梅花枝，不会致命。

但是上面弄了过量的麻药和毒药，会在中箭的一瞬间浑身麻痹，动弹不得。

顾凌泉坐在椅子上，瞧着这群成为阶下囚的西周刺客。

“方才，是谁说要拿我的头颅回去复命？”

他的眼神迅速锁定了其中一个刺客，眼中竟是嘲讽和讥笑，“你们不过是用了一些卑鄙的手段罢了，有本事正大光明地打一场。”

顾凌泉摇着头，啧了声：“胜败乃兵家常事，输了一次就想狡辩，西周的人都这么怨天尤人吗？”

话落，顾凌泉的余光便瞧见了韩灼。

她低着头，认真地在捣鼓着什么东西。

顾凌泉便把这些西周的刺客交给了轻语和苏羽负责审问，还说：“如果问不出什么，便杀了吧。”

他静静地来到韩灼的旁边坐下，不说话。

韩灼也没开口赶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