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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终有一日，墨文璟问虞姝：“阿清，你仍在恨朕。”

虞姝一直不答，半晌：“陛下，臣妾累了。”

墨文璟却不管不顾地将虞姝扑到，在她的耳边轻声说着：“阿清，朕，要父凭子贵。”

她闭上眼，没有抗拒。

曾经的那些年，她为了调理身子怀上他的孩子，做了多少的努力。

可现在，墨文璟却赶着要。

好在，慕淮虽告诉她这只是一具傀儡的身躯。

但逐渐地虞姝发现，她的身体渐渐地发生了变化，变得与她本来的身体别无二致。

一定是慕淮用的别的什么她不知道的。

所以，他才会枯竭而死。

三年后。

入夜，还没入冬，她已披上了狐裘，狐裘上绣着一簇绿竹。

她肤白发浓，仪容端庄，发鬓间，簪着只精致的碧玉簪。

虞姝平时只要一有心事，都是一个人在后院拿着剑练武。

很少跟人倾诉，虞姝说话的语速缓慢至极：“阿璟，今日是慕淮的忌日。”

墨文璟听虞姝提起了慕淮，他面上浮起哀戚之色。

不知怎的，墨文璟从前打心底的认为那一次她和慕淮一起出宫之后，回宫的可能信会很小。

在那一瞬间，觉得自己唯一的支撑都断掉了。

人总是要死的，或突发意外，或寿终正寝。

那日发现虞姝偷偷地带着慕淮离开，那一瞬间，可是仅仅只是酸涩罢了，心中仿佛缺了一块，痛也痛不起来，茫然且没有实感。

因为墨文璟的心中一直在安慰自己，安慰自己虞姝一定会回来。

他眼瞅着她表情复杂，陷入沉默。

慕淮的忌日。

他喊了她一声，喉结再度滑动了下，像是在克制着情绪，“阿清，若是慕淮还活着，他和朕之间，你会选择谁？”

她看着他，一瞬间神情有些慌乱。

虞姝不明白，为什么墨文璟要在今天问出这个问题。

分明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久到她都要快忘记慕淮的模样。

如若墨文璟不是皇帝……

偏偏在这个时候，墨文璟却还是问出了当年未曾问出口的话。

她依旧是弯着唇，优雅又散漫，似乎没什么烦心事挂在心头一样，“阿璟，在你心中，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兜兜转转，来来去去。

本以为墨文璟已经足够信自己，足够相信自己对他的感情。

可总觉得到最后，还是有所顾虑。

但虞姝只要一想到墨文璟心中不容怀疑的唯一那一点对自己的爱。

罢了。

慕淮那时的确对她有异样的心思，当时他用自己的命救她。

她自己当时的确有想过，要用短暂的时间去补偿慕淮。

尽管是做一日的夫妻。

但慕淮不愿意，他觉得如果那样做，是自己利用自己的处境偷来的。

不爱就是不爱。

慕淮也不屑于用这样的方式来得到一个人的身体，却没有得到心。

她今日逗趣他上瘾，说着还轻轻挑了下眉尾，冲着他“嗯？”了一声，那双亮亮的眼睛尽是连春色都不及的风情，“陛下，您若是没有这个自信，为何那时非要把臣妾留在您的身边？”

如果不是墨文璟苦苦相逼，她当真从未想过要重新开始。

墨文璟脸色变得更差了。

“阿清，你莫要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但见墨文璟脸色臭臭的一直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心里也有点生气。

两个人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对方对自己的感情。

墨文璟老是疑神疑鬼，像极了小泼妇。

因她拂袖欲走乃是真的要走，并不是耍耍花枪。

墨文璟来拽她这个动作，若只轻轻地一拽，定然拽不动的。

果然墨文璟根本拽不住她。

虞姝一直往前走着，不知道往前走了多久，才听见墨文璟的声音从身后缓缓传来。

“阿清，我错了。”

第45章

“你输了。”

虞姝得意一笑，而那个狭长眼眸的男子眉头一皱，看着棋盘的局势，所有的出路已经退路都已被虞姝堵死。

虽说白棋步步险棋，一步一步的将自己设入局中。

但是招招皆不致命，恰恰在最后一步将敌人深锁其中，再一招致命。

这盘棋，他是满盘皆输。

随后他便开怀大笑，“果然是人生如棋，棋如人生啊，这盘棋招招在理，从一开始你就打好了你的如意算盘，就等我跳进去了。”

虞姝微微含笑，柔声道：“谁叫你跟小时候一样不动脑子？一遇到事情就只知道看表面。”

“诶，你这话就不对了，你说我不动脑子，那你那个时候输给不动脑子的我，岂不是没脑子？”他愉快地笑起来，笑得得意而放肆。

墨文璟”

墨文璟见她凶神恶煞的样子，故作害怕道：“诶诶诶！阿清阿清，别生气，万一被孩子们瞧见了该说你幼稚小鬼了。”

虞姝故意“哦”了一声，立刻上前捏起他是耳朵，大大的眼睛瞪着他，说道：“随便他们怎么说，我今天就得处置处置你这个得意忘形的家伙！”

“你欺负我！”墨文璟可怜巴巴地说着。

无意中恰好瞥见了躲在不远处的儿子。

这还不了手，真的是。

面子丢大了。

虞姝只要稍稍一用力，墨文璟就不得不稍微站起来一点点，直到完全站起来之后便虞姝才说道：“怎么样？认不认输？”

“认输认输，你放开！”后来从耳朵传来的痛感渐渐消失，墨文璟用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宝贝小耳朵，一直瞪着虞姝，眼神里充满着抱怨。

随后突然与虞姝四目相对，一瞬间便收起眼中带有的怨气，逃避了虞姝的视线，仍依旧揉着自己的耳朵。

此时此刻，虞姝看着他的模样就像看到一个做错事的小毛孩，随即不禁嗤笑。

墨文璟听到之后，抬起眼死死盯着虞姝，没让虞姝闭嘴反倒是像点中了虞姝的笑穴，“哈哈……”

虞姝笑得人仰马翻。

“阿清！”

“怎么了，是不是……”

随后，就顺着墨文璟的视线瞥见了那小崽子。

虞姝见状，立刻收起了笑容。

墨文璟两眼发光，虽然有些丢脸，但似是看到了救星。

虞姝因为笑得太开，过了一会才缓过来。

她有些尴尬地轻轻咳嗽几声，“还不知道滚出来，堂堂一国之主，居然蹲在那里听墙角。”

墨文璟见他窘迫的模样，失声笑了出来，随后突然察觉到一种犀利的紧张感，发现虞姝正在看着自己，便立刻收敛起笑容。

“父皇，母后……”墨允从树后面走了出来，看着虞姝和墨文璟，小声说：“朕不想纳妃……”

“不行。”虞姝直接拒绝，突然问道：“你怎么跑到这来了？”

看了眼墨允的身后，有些疑惑：“身边还没有一个人跟着。”

墨允把手绞来绞去，回答：“母后，朕是一个人偷偷溜出来的。”

第46章

墨文璟低头一笑，然后看向墨允摇了摇头。

没过一会安排跟着墨允的奴才找了回来，率先解释道：“陛下，这是为您的安全着想，东西已经物归原主，陛下还是听太后娘娘的话早些选妃吧。”

墨文璟也跟着点头，难得一次和一个伺候的奴才站在同一个立场上：“有什么问题，可以请教你母后。”

母后这两个字，好像是小皇帝心里的一道坎儿，听到之后脸上的表情几乎僵住了，慢慢地眉毛下塌，撅着嘴巴撒娇道：“朕不想找母后，见了又催朕选那个选这个的，不想纳妃……”

小皇帝选妃这件事情，墨文璟是真的没有办法，只得叹气，“允儿，小不忍则乱则乱大谋，你母妃就是被那些朝臣催得紧了，嫌烦，便只能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