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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们俩就，早就，那什么了呗？”付朝阳不可置信。

　　陈俊玲说嗯。

　　付朝阳嘴张的都脱臼了，“不是……哎，你，这男的多大啊？”

　　“你问这干嘛？反正比郭京京能力强多了。”陈俊玲急了。

　　“我他妈问岁数呢！”付朝阳脸通红。

　　“二十二。”陈俊玲脸也红了。

　　“他才二十二？你多大了？你三十了，你找个二十二的，再说，你都当妈了。”

　　“你管得着吗？郭京京在外边都干什么你问了吗？他这几年在外边睡的哪个超过二十了？我当妈他还当爸了呢？你管我怎么不管他啊？”陈俊玲吼的过路人都听见了。

　　付朝阳捂着脑袋仿佛是他自己犯了什么罪已经被捉拿，“不是，哎呦，不是，你们俩这还过不过啊？怎么都这么乱啊？”

五十七

　　沈玉玲年龄不过二十四五，为人处事的阅历却可以翻倍。小店里，付朝阳刻意跟沈玉玲保持着距离，她在哪他就不在哪，沈玉玲也像也心知肚明，不搭理他，只是默默做好自己的事。付朝阳从旁观察，沈玉玲接待顾客比他要强，她讲究“客人是一家一家抓”。付朝阳开始不明白，后来懂了，一家人信任了他，家里的冰箱彩电就都给他修，想买个二手也先问他，一家人带动一个单元门，一个小杂院，“一抓一窝”，沈玉玲话糙理不糙。那时候电器的售后都不好，售完就跑了，付朝阳的生意大有可为。

　　沈玉玲的才艺可不光是跟客人服务服务，她还会记账，这么个小店的账目跟小卖部也差不多，再说又不需要算盘了，都用计算器，这点小事沈玉玲手拿把掐。后来他干脆找了一台旧电脑，自己做了个绿色的格子，账目进进出出都详细，她以前在郭京京的公司干过。付朝阳感叹一句，这姑娘真聪明，主外主内的，当老板娘都屈才了，直接当老板都不过分。想着这话说出来挺轻浮，就闭嘴了。

　　刘炀提起沈玉玲赞不绝口，说这姑娘又可怜又可爱，不就是以前交过几个男朋友嘛，就被男方退婚了……付朝阳这算明白沈玉玲跟刘炀那是避重就轻了。

　　“哎，她晚饭都怎么吃啊？”刘炀还挺关心她。

　　付朝阳说我哪知道啊？

　　刘炀说：“要不以后，晚上到咱们家对付一口？要是能帮着看会儿娇娇更好。”

　　付朝阳正准备晚饭，听着手底下正削着的土豆就掉地上了，骨碌碌滚到桌子底下。“你想什么呢？到咱们家对付一口，那人家不得帮咱做饭？还帮着看孩子，你拿人家当保姆呢？”

　　刘炀想想，也对。

　　转天小店里飘出了炊烟，小屋里架了个小电磁炉子，沈玉玲在炉子上炖起鸡肉跟蘑菇，味道飘的店里都香，又正赶上七八点钟，不知道以为电器商店改成了饭馆，还是东北风味。

　　付朝阳今天有活儿，要急着攒几台电脑，沈玉玲炖好了菜端出一碗，“哥，吃完再干。”说完也不多磨叽，转身就走。

　　付朝阳说自己不饿，让她先吃。沈玉玲索性不等他，端起碗来嗦鸡骨头，嗞咂作响，回味无穷，还说炉子是嫂子给她买的，嫂子对她真好。

　　付朝阳做活做到八点多，沈玉玲开始端着脸盆洗洗涮涮，已经在洗漱了，她也不看付朝阳，就自己忙进忙出。那台的电脑主机有点毛病，怎么都不亮，想带回家也麻烦，肚子饿的前胸贴后背，他其实挺想吃一口。说起来沈玉玲确实像人肚子里的蛔虫，她默不作声把鸡肉在炉子上又热了一遍，端出来放的离付朝阳不远不近，然后转头进屋“咔嗒”一声把门上的插销插上，屋里灯关了。

　　这回反而是付朝阳像个小偷，看着一米之内冒着热气的鸡汤鸡肉，筷子上还架着个白馒头，沈玉玲的诱惑他扛得住，这饭香菜美的，他缴械投降了，拿起馒头就是一大口，再喝一口鸡汤，确实美的很。

　　英语班结束的时候，刘炀被邓社长叫过去。进到办公室，邓社长情绪特别好，不但请刘炀坐沙发，还从抽屉里拿出一盒杏仁饼，说是她前一阵去广州出差带回来的。刘炀受宠若惊，就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自己最近也没出什么成绩，但是一直挺勤奋，就像她来的第一天那样。

　　“小刘，你知道东方歌舞团吧？”

　　刘炀当然知道，点头，乖巧回答：“知道，社长。”之后就摆出一副期待下文状。

　　邓社长笑着说：“他们团有搞文艺研究的同志，要在咱们出版社出版一套丛书。”

　　刘炀笑的很得当：“那太好了，咱们也算迈出跟院团合作的第一步了。”

　　邓社长哈哈哈哈笑了一长串，很响亮，“是啊，咱们总算开张了。”

　　开张这个词用在邓社长这个文化人嘴里挺突兀，但是人家给钱，他们给贴个书号出书，怎么不算个生意呢？

　　邓社长裂了裂嘴，“哎呀，这事还沾了你的光。”

　　刘炀这就不明白了，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只是知道那个歌舞团，又不认识人，又是做无知梦寐的看着社长。

　　邓社长说：“他们是冲着你才找到咱们出版社的。”

　　这话刘炀就完全不知道怎么接了，自己何德何能？简直是莫名其妙，但这时候最重要是谦虚：“是咱们社有名，是咱们分社的水平高，领导水平高，这才慕名而来找咱们，还是您领导的好。”

　　邓社长眉开眼笑，又是一串笑，摆摆手，“你也是好同志，好同志啊，这套书要是做成了，以后咱们分社在文艺团体的局面就算打开了，那么多歌舞团，那么多剧院，都要评职称，都要出专著，国话，人艺……”她说着站起来，绕着办公桌走了两步，张开双臂像走上了舞台。

　　刘炀还是想问为什么是冲着自己才找上来，自己优秀也没优秀到驰名分社内外的程度，但是现在打破砂锅问到底，好像有点不识抬举，于是就应和着邓社长陪着笑，领导展望未来的时候总不能扫兴。

　　“这样，小刘，我跟他们约个时间，带上你，咱们一块吃个饭，聊聊出版的事。”

　　刘炀小鸡啄米一样点头，“一切听从领导安排。”

　　做梦似的从领导屋里出来，刘炀糊里糊涂但还是高兴，她一路穿过走廊，穿过食堂，脚步越来越轻，最后飘起来，没准就是慕名而来？自己的散文是获过奖的，或许自己之前编的文章被人看见了，觉着很有水平？自己怎么就不能驰名出版界呢？刘炀走到办公室门口时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