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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移开视线，轻咳了一声：“男人想进去很容易。”

那女孩瘪瘪嘴，显然是不满。

“但是要靠近李候，还是女人最合适。”沈修成继续道。

“所以……你有办法了？”卫琪苒挑了挑眉。

只见对面端坐着的男人，眼底忽然划过什么。

……

“各位客官，接下来是我们百媚楼新来的姑娘，她啊，要给各位客官弹一首琵琶。”老鸨笑得花枝乱颤，走下台子。

那挂满红纱的台阶上方，倏地踏出一只纤细白嫩的足来。

而后，一只柔荑伸出纱帘，轻轻掀开，一个妖媚的女子就走出来。

她身着妖艳红裙，胸前绣着一朵绽开的芙蓉，双手拿着一把琵琶，施施然走到台中间。

犹抱琵琶半遮面。

沈修成在台下看着，咽喉不自觉地咽了下。

那红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卫琪苒。

不知为何，他有些后悔让她以身犯险。

琵琶声起，台下一众人等逐渐陶醉。

沈修成瞧着，心底无端升起烦躁。

她穿得暴露了些，是青楼女子的妆饰。

他也是男人，知道自己身边的男人都在看哪些地方。

明明两人刚刚认识，他心中这些情绪是怎么回事？

沈修成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的视线偏了些。

……

不出所料的，卫琪苒被送进了史部尚书的厢房中。

沈修成坐在隔壁的厢房中，一双鹰眉紧紧皱在一起，他手中攥着绣春刀。

他和卫琪苒说话，一旦有情况，立刻放出信号，他会马上接应她。

这百媚楼的厢房是隔音的，但若是动静太大，也可听到。

一刻钟……两刻钟……

沈修成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需要这么久吗？

他想要一脚踢开那厢门，可又怕打乱计划，

沈修成，什么时候会如此犹豫不决，婆婆妈妈？

他视线落在面前的酒桌上。

尽管告诉老嬷自己的身份，她还是准备了一壶酒。

他从不喝酒，但鬼使神差的，他拿起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半壶酒下肚，沈修成的眼前忽然出现一个身影。

那人一身白衣，一根白绸系起万根青丝。

他见过不少女捕快和女锦衣卫。

可是，只有她……让他眼前一亮。

卫琪苒……

突然，一个声音传进了沈修成的耳朵里。

“沈修成——”

他猛然清醒，眼前身影也一瞬消失。

他起身拔剑，几步便来到那厢房门外，一脚踹开。

“卫琪苒……”

未说出口的话就这样被咽下。

只见那史部尚书李候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而卫琪苒坐在一旁，一只脚被压在李候肥胖的身躯下。

她看一眼他，撇撇嘴：“沈修成，快来帮帮我啊，我的脚快要断了！”

沈修成抿抿唇，手中的绣春刀反射了一点寒光，却一闪即逝。

他终究是太小瞧了她一点。

“怎么回事？”他搬开李候身子，将她卫琪苒的脚放出来，问道。

卫琪苒不满地踹了李候一脚，道：“喝了两杯酒就自己全说了，臭男人，还想摸我！”

第十九章 别样的心思

卫霍带人来到百媚楼时已是深夜。

他一来便看见披着沈修成外衫，衣衫不整的卫琪苒。

他双眼一眯，转身抓住沈修成的衣领，怒吼道：“姓沈的，你竟然敢让我妹妹假扮妓女，你拿什么保证她不会出事？！”

沈修成没有挣脱他的束缚，只是淡淡地回看卫霍。

“兄长！”卫琪苒见状，忙上前去拉卫霍的手，“你这是做什么？不是他让我假扮的，是我为了查案……”

话还没说完，被卫霍打断：“你给我闭嘴！”

沉默着的沈修成却突然开口：“你别凶她。”

这下，轮到卫氏兄妹瞠目结舌地看向沈修成。

卫霍咽了下喉咙，一字一句问道：“你说什么？”

他们都以为沈修成不会重复一遍的。

可是……

“你别凶她。”

沈修成字正腔圆，又说了一遍。

卫霍觉得自己的拳头有些硬。

片刻，他动了动鼻子，皱起眉问：“你喝酒了？”

沈修成点头。

“办公务的时候你喝酒？”卫霍不可置信。

但沈修成却看了卫琪苒一眼，随后道：“是我的错，我会接受惩罚。”

卫霍松开了他，像是在看一个怪人。

别人都是怎么说他的来着？

冷血无情？

心狠手辣？

杀人不眨眼？

卫霍不再看他，伸手抓住卫琪苒的手臂：“跟我回家。”

身后，沈修成看着他们的背影，眸色深下去。

……

卫琪苒再见到沈修成，是半个月后。

史部尚书暗造黑赌坊一事之后，她被卫霍训斥了很久，就连卫庆都没忍住多说了她两句。

之后半个月，卫庆没再给她任务，让她在家里呆了半个月。

这天，卫庆叫她到六扇门待命。

卫琪苒到了六扇门才发现，沈修成也在。

两人齐齐跪下。

“皇上密旨，晋州官银丢失，现命锦衣卫沈修成和六扇门联手秘密调查此事，尽快查到官银去处。”

“臣遵旨。”

起身后，卫琪苒怔怔看向卫庆，问：“为什么选我？”

论资历，论能力，卫霍都比她更胜一筹。

卫庆幽幽地看了眼沈修成，回道：“你办事有力，所以选你。”

其实不是。

是沈修成向皇上请命，说与卫琪苒配合默契，若是能再合作，官银失窃案定能早日水落石出。

于是皇上就允了。

“小沈，你可要记着，要早日断案。”卫庆提醒道。

“卫大人放心，我会保护好她的。”说完，他便拉着卫琪苒走出了六扇门。

卫庆望着他们的背影，深觉这句话哪里怪怪的。

怎么有种嫁女儿的感觉？

……

去往晋州县府的路上，不知为何，卫琪苒突然想起来她与沈修成的第一次见面。

那日，他们俘获了无心尸体的犯人后，俩人押送他回六扇门的路上，卫琪苒看着一脸冷肃的沈修成，说：“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兄弟。”

只见沈修成脸色微沉，冷声答道：“沈修成。”

那时候她想，这个男人也太无趣了吧。

但他接着说：“你是女儿身，与我不能算是兄弟。”

卫琪苒蓦地笑出声来。

沈修成皱眉，疑惑不解：“你笑什么？”

她摆摆手，说出了一句让他黑脸一路的话。

她说：“没事儿，沈兄，你真可爱。”

第二十章 都是兄弟

沈修成和卫琪苒来到晋州县府的门前，敲响了门。

一个小厮来开了门，看见两人身上服装，连连弯腰请他们进去。

正厅中，一个半百男人来回踱步，正是晋州县令简恒。

见到两人，简恒神色更忧愁。

他上前一步，抓住沈修成的手，说：“修成啊，你可算是来了。”

卫琪苒看着两人亲密的举止，不禁疑惑。

原来他们两个认识？

沈修成宽慰般地拍了拍简恒的肩膀，说：“简大人不必担忧，我定会找到失窃的官银。”

简恒连连点头。

他一抬头，看见身后的卫琪苒，迟疑地问：“这位是……？”

沈修成介绍：“这位是六扇门卫庆大人的女儿，卫琪苒。”

琪苒……

这个名字好熟悉。

简恒却没再细想，领着他们去了金库。

只见金库大门被人强破，锁被利器破坏，掉落一地，金库大门大开，里面所放着的官银不翼而飞。

“我看过了，重要的卷轴都在，只有官银被偷了……”简恒说。

沈修成点点头，蹲下身去查看那碎裂的铜锁。

“简大人就将此事交给我二人吧，不必跟着担心了。”他头也未曾抬，说道。

简恒应了，深深地看了卫琪苒一眼，才离开金库。

这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时，卫琪苒蹲到沈修成身边，神色严肃;“有什么线索？”

他举起那锁，借着天光指给她看：“这里，有一个不一样的凹痕，不是剑也不是刀，而是镖。”

“镖？”卫琪苒微微惊讶，“你是说，这锁是被一击便破的？”

沈修成颔首。

只一镖，就将晋州县府金库的大锁打破。

可见此人功力之深。

两人的神色都不太好。

沈修成起身，走进金库。

卷轴已经被转移到别的地方，此时金库空空如也。

他走到摆放官银的架上，伸出双指一划，放到鼻前，而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