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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掀开被子下了床，向季妮菲的病房走去。

沈翎川给季妮菲喂了些水，看她又盯着电视发了呆，面色微凝。

他现在再想带着她转院是不行了，除非再结束一个治疗期……

“依依。”沈翎川坐到床沿上，挡住季妮菲的视线。

季妮菲眼睫一颤，迷惘的目光落在他脸上。

沈翎川轻声道：“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不要跟陈斯年走，他根本不爱你。”

他就像个孩子，在劝另一个孩子。

好一会儿，季妮菲才缓慢地张着嘴：“呃……卜，卜矮……”

沈翎川愣了愣，眉眼一弯：“对，他不爱你，只有我才是真的爱你的。”

季妮菲眸色闪烁一瞬，却仍旧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嘭”的一声，病房门重重地撞在墙上。

沈翎川神色一冷，站起身看着突然过来的陈斯年：“醒了？”

陈斯年瞥了他一眼，视线落在病床上的季妮菲身上。

他心一紧，大步上前，握住季妮菲的手：“依依，我是陈斯年，你看看我啊。”

沈翎川眼神骤暗，紧拧着眉。

季妮菲抬眸，没有一点波澜的眸子盯着陈斯年。

那双多年前清亮的眸子变成如今这样黯淡无光，陈斯年心如刀绞。

或许这一切都要怪他。

不等沈翎川出手阻拦，季妮菲纤细的手颤了颤，自己将手从陈斯年手中抽离。

她低下头，往里面挪了挪，远离了陈斯年。

第三十八章 当年的事

季妮菲简单的两个动作让陈斯年如遭雷击。

他怔着眼眸，僵在原地。

她在拒绝他？

沈翎川见状，忍不住讽笑：“依依意识薄弱，认不出人，可还是拒绝了你。”

他深吸口气，故作可惜叹道：“陈斯年，你还想带她走吗？”

陈斯年却充耳不闻。

他红了眼，更觉喉间塞着一团堵得心慌的棉花。

季妮菲哪怕没有什么意识，或者根本就不认识他了，却还是遵循着本能远离了他。

她真的不爱他了吗？

陈斯年视线微微一糊，竟想如果他一直失忆，会不会好过些。

他让季妮菲不许在家里留下任何一点和她相关的东西。

可是他却留下了那枚戒指……

沈翎川见陈斯年眼底毫不遮掩的痛苦，道：“实话告诉你，我从来没碰过依依，那个孩子也不是我的。”

闻言，陈斯年转头看向他，噙着泪的眸子顿时烧起了冲天的怒火。

“我以为你会很信任她的。”沈翎川嗤笑。

陈斯年一把揪住沈翎川的衣领，眼中的恨意似是要将他撕碎：“如果不是你用那卑鄙的手段来离间我们，我和她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这都要怪你自己！”沈翎川冷眼道，“你扪心自问，你娶她不就是为了报复吗？”

他目光看向季妮菲：“你看看她现在的模样，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报复得逞的痛快吗？”

“混蛋！”

忍无可忍的陈斯年一拳打在沈翎川的脸上。

“啊——！”

然而，发出惊叫的并不是沈翎川，而是季妮菲。

她抓着被子，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目光中带着几分惊恐。

“依依……”陈斯年喃喃叫道，有些懊悔不该在她面前冲动。

沈翎川顾不得疼痛，几步就跨到病床另一侧将季妮菲揽在怀里。

“别怕别怕。”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轻柔。

季妮菲就像个找到了遮挡之地，她脸靠在沈翎川的肩上，怎么也不肯再看陈斯年。

陈斯年看着这一幕，垂在身侧的双手猛然一颤。

再多的怒火都恍然在一瞬间熄灭，只剩下满心的苦涩和刺痛。

或许对现在的季妮菲来说，他是个陌生人。

又或者是给她带去很多不好回忆的陌生人……

陈斯年自嘲一笑，转过身落寞地离开了病房。

沈翎川望着他的背影，紧蹙眉。

陆母来找陈斯年，却见他靠在走廊尽头的窗旁，望着窗外发愣。

“望北。”

陆母走上前，可看到他那红红的眼睛后也愣了：“哭什么？”

“妈。”陈斯年转头，满脸的疲惫，“你回去吧，我想在这儿多待会儿。”

闻言，陆母当即拉下了脸：“待什么？季妮菲都要跟别人……”

“好了！”陈斯年低吼一声，“她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那孩子是我！”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刻刀划在他的心上。

几年的纠缠中，错的不只是沈翎川，他也有错。

而季妮菲却默默承受了这么多年……

医院外。

萧文浩盯着季妮菲所在的病房窗户，心里几番挣扎。

最后亲情还是输给了恐惧。

还不起钱，他就要流落街头，甚至还会被打一顿。

“姐，你别怪我。”萧文浩自言自语道，“你从小到大都疼我，这次就当你为我做的最后一件事吧。”

第三十九章 最后一个月

次日。

沈翎川刚从家带了熬好的营养粥来到病房，就见陈斯年坐在病床旁。

他眼中满是血丝，下眼睑微青，显然一晚上都没睡。

季妮菲还没醒，沈翎川也没有说话，只是眼中显然带了不满。

陈斯年站起身，将目光不舍地挪开，看了沈翎川一眼后轻声走了出去。

沈翎川微微蹙眉，放下保温盒也跟着出去。

“你想说什么？”沈翎川倚着墙，俨然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陈斯年难得地没有和他针锋相对。

他看着沈翎川，语气平静：“给我一个月的时间。”

沈翎川眯了眯眼：“什么意思？”

“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和季妮菲相处。”陈斯年艰难地扯着嘴角，“一个月后我会和她离婚，往后，我不会出现再她面前。”

闻言，沈翎川愣了愣。

他不信陈斯年会怎么轻易的放弃。

陈斯年抬眸，似是看穿了沈翎川的想法，冷嘲道：“你也不要觉得自己一点错都没有，你明知道依依她不爱你，如果没有你，我和她会过的更好。”

沈翎川下颚一紧。

这话的确戳在了他的心中。

他知道季妮菲不爱他，但更认为陈斯年也不够爱她，所以才会用那些手段。

“你说的是真的？”沈翎川半信半疑问道。

陈斯年点点头。

一个月后，是他们结婚四周年的纪念日……

沈翎川离开医院，给了陈斯年最后一个月的时间。

病房。

季妮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