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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宁云海给我的侍卫都是高手,但我们跟皇权,斗不起。
而胥寿身边那些侍卫一个个在看见我这张脸后,也莫名对我变得客气起来。
胥寿自然没让人狼狈地捞起来。
他功夫一向好,我知道,毕竟那是我陪着他在数九寒冬,夏日三伏里练出来的。
我无甚天赋又吃不了苦,却也是日日不落在一旁陪着他。
只是后来,地位越高,他动手的机会便愈发少。
他踏出水面,落在我面前,头发滴着水,却仍不损半分俊美。
胥寿眼尾带着微微猩红,一开始的震惊激动已经尽数化为平静。
但我能清晰感觉到,那平静下隐藏着想要不可言说的疯狂。
他说:“阿霜,我终于等到你回来了。”
那语气带着失而复得的欣喜,如在梦中。
我波澜不起:“公子,你认错人了。”
他摇头,脸上带着我看不透的笑意。
“我们曾日日耳鬓厮磨,无论你变成何种模样,我都知道,是你。”
我的侍卫阿风呵斥道:“莫要污我们家小姐名声。”
只是那话语中,明显带着几分心虚。
毕竟以前的宁玥玥什么样全扬州城都知道。
胥寿置若罔闻,眼中似无旁人,他冲我伸出手,温柔至极。
“跟我回去。”
我后退一步,语气疑惑而冰冷:“我不认识你。”
胥寿无奈地叹了口气,依旧保持着笑容:“忘了吗?没关系,我一桩一件说予你听。”
我气得想笑,还敢一桩一件说给我听。
就你做那些事,你好意思说得出口?
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一个清越又带着几分焦急的少年音。
“阿姐。”
我抬眸望去,只见宁珩被人拦在岸边不远处,胥寿的侍卫已经抽出刀剑。
我瞬间杀意骤起,冷眸一扫:“谁敢动我弟弟?”
我的话一出,阿风他们亦全部拔刀,气氛一时剑拔弩张起来。
胥寿一个眼神淡淡瞥去,他的侍卫连忙将宁珩放开。
宁珩立刻奔到我这里,将我护在身后,十足保护性的姿态。
“你想对我阿姐做什么?”
小少年眉眼锋利,没有一丝惧意。
我看见胥寿微微蹙了下眉打量着他,墨眸后隐藏的冷意若隐若现。
知晓他性子的我,忙拉过宁珩:“阿姐没事,你来做什么?”
宁珩有些不满,却还是解释道:“我给爹娘的信你忘了带,赶到客栈老板说你来坐船,又听说码头出事……”
说着他压低声音:“你又惹什么祸?这里不是扬州,没人给你善后。”
我失笑:“我早就改邪归正了,这次真不是我。”
胥寿听见我们对话,眼中出现一丝惑然。
我抬眸看向他:“公子不是还要抓人吗?我真的只是一个无辜路过的路人而已。”
胥寿看看宁珩,又看看我,浅淡得毫无血色的唇轻启。
“抱歉,这便放小姐离开。”
话一说完,他身旁的侍卫哗啦让开一条道。
我带着宁珩刚走出两步,身后传来胥寿低沉嗓音。
“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
第22章
从我和胥寿相遇,我便意识到,这事儿没这么容易善了。
不过事到临头,我却反而放下一颗提着的心。
倒是宁珩一脸忧心忡忡。
“那人似乎身份不简单,就连老师都对他十分客气。”
我坐在豪华柔软如软卧包厢的马车上,一边吃着水果一边逗他。
“那你刚才还敢那么凶?”
宁珩没好气地瞪我一眼:“那是为了谁?”
我笑得没心没肺。
宁珩又问我:“你真与他有仇?”
我不想让宁珩操心太多,故意胡说八道:“谁知道呢,以前风流债那么多。”
宁珩深深吸了口气,强压怒火。
我将葡萄推到他面前劝慰道:“莫担心,也说不定他就是看上了你阿姐的美色。”
宁珩一副不想与我说话的模样。
外面传来阿风的声音:“小姐,少爷,书院到了。”
宁珩掀帘子出去,又忍不住叮嘱我:“回去就在家里好好待着,莫再出来。”
我笑着点头:“好,听你的。”
看着宁珩进了书院后,阿风问我:“小姐,现在我们如何?”
我笑容淡下去:“连夜赶回扬州。”
阿风应声:“是。”
我一刻也不想在这地方再待下去。
先是顾祁与夏梦瑜,又是胥寿。
不过出门短短几天,这些人仿佛被安排好的折子戏一般,接连出现在我眼前。
想到这几天的事,我手一紧,一颗葡萄在我手中爆开。
我若无其事拿毛巾擦了擦手,又闭上眼睛。
胥寿的话,绝不是轻易说说而已。
我一直在等待着他的出现,可直到踏进扬州城的城门,都没见到他的人影。
我先是疑惑一瞬,随即释然,大概是全部力气都用在找夏梦瑜身上了。
我怜惜地感慨,也不知道咱们苦命的男女主如今过得如何了!
踏进家门看见宁云海和沈凝眉的那一刻,我只觉松了口气,心也落到实地。
“爹,娘,我回来啦!”
我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刚要奔过去却在看见他们身后的人时脚步一顿。
我冷下脸:“你怎么在我家?”
胥寿摇着折扇,一身温衣,一副公子世无双的模样。
“我说过,我们很快会再见的。”
宁云海神色僵硬,眼中涌现些许紧张。
“玥玥,你认识……胥公子?”
胥公子?
我仔细看了看宁云海和沈凝眉,这两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此时却都一副拘谨模样,眼中俱是我看不懂的郁色。
难道这两人……已经知晓胥寿的身份?
我强压下心中怒火,装作一副懵然无知的骄纵模样冷笑一声。
“什么胥公子,登徒子还差不多。”
沈凝眉焦急地提高声音:“玥玥慎言。”
又见宁云海连连道歉:“抱歉,胥公子,小女让我们夫妻俩惯坏了。”
我心一沉,果然。
胥寿仍旧笑意不改:“无妨,我一入扬州城便听闻温小姐之名,百闻不如一见。”
说着他起身,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冲着宁云海道:“我先走了,三日后,我来接人。”
我敏锐地反问:“接什么人?”
胥寿不答,而是一边往外走一边若有所思地呢喃:“叫玥玥吗?好名字。”
胥寿一走,沈凝眉脱力般坐在椅子上,眼泪倏然落下。
“老爷,那位要玥玥进宫,咱们该怎么办?”
我如遭雷击,头皮瞬间炸了。
第23章
我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胥寿会直接找上宁云海和沈凝眉,直接给我来上这釜底抽薪的一招。
宁云海急得来回踱步:“怎么会是玥玥呢?不应该啊。”
沈凝眉也是不知所措地喃喃:“不是说圣上一心只有那位神女,这两年……”
就在这时刻,我反倒奇迹般地冷静下来。
我打断沈凝眉的话问道:“娘,什么神女?”
沈凝眉抬眸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宁云海,似是有些犹疑。
宁云海却道:“玥玥也不是以前那般模样,况且现在这情形,也不知以后会如何,总要让她知晓一些事情心里才有底。”
我静静看着他们两人。
宁云海道:“玥玥,刚才你看见的那位胥公子,便是当今圣上……胥寿。”
我虽然心里知晓,面容却装作大变,慌乱害怕起来。
沈凝眉安抚地握住我的手,眼中满是哀伤:“他今日上门便直接亮明身份,说是要带你入宫。”
我一听见入宫这两字,便有种生理性地反胃,只觉恶心无比。
那地方是我永远无法忘却的噩梦。
我强咽下那恶心感,问道:“娘,你刚才不是说他一心只有什么神女?”
家里所有仆人都被遣退下去。
宁云海接过话:“传说当年这位能以……那种身份登上帝位,便是有位神女在他身后帮他,那神女总以温纱遮面,帮助了无数百姓,还建立温氏商会,那神女名叫……宁素霜。”
说到这里,沈凝眉轻叹道:“跟你原来的名字一样,我们担心犯了神女忌讳,所以我们才将你名字改为宁素霜,又唤闺名宁玥玥,便是为了不冒犯神女。”
原来这便是宁玥玥名字由来。
我沉吟片刻,故意问道:“既是神女,那现在呢?”
虽然只有我们三人,宁云海还是压低了声音:“大约是两年前,京都出现了一场巨变。”
我心一提,抿紧了唇。
宁云海神色严肃:“新帝立后大典上,夏家嫡千金,也就是即将被封后那位,竟然刺杀皇上,神女为圣上挡了一剑,后来神女逝去,新君一怒,夏家无数人被牵连入狱。”
我眉头紧紧皱起,这都什么?为什么跟我本人经历的完全不一样。
不过想到胥寿那异于常人的脑回路,我没说话。
宁云海一脸唏嘘:“原本在那之前,神女已经被打为妖女,经此一事,也查出神女是被夏家诬陷,目的是将自己家的女儿推上后位。”
“原本是我朝第一世家的夏家一时间声名狼藉势力大减,沦为末流,这两年更是几乎销声匿迹。”
有什么东西在我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过。
原来,这才是胥寿的真实目的。
或许他对夏梦瑜确有几分情谊,可他最爱的终究是他自己。
我的死终于让他抓住机会借机对夏家发挥,以此削弱世家势力,巩固他的地位。
不管是我还是夏梦瑜,我们从始至终,都是他的棋子。
我咬紧牙关:“然后呢?”
“那之后,圣上不惜耗费万金为神女立神庙,建高台,四处寻求方士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