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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砚之听着，立即不耐打断：“随您怎么说，我爱的人只有岚叶。”

说着，他眼神冰冷地扫过一言不发的姜棠。

“至于姜棠，你们越喜欢她，我就越厌恶她！”

姜棠心脏抽搐了一下。

沈砚之眼里明晃晃的的厌憎，像刀，像箭，毫不迟疑的朝她刺来。

姜棠垂下眼眸，仍是一声不吭，如同一尊麻木的木偶，看着这一出无法完结的荒谬戏剧。

只有心口，被刺得千疮百孔，鲜血淋漓。

何必呢？

她明明给过沈砚之离开的机会。

为什么要搞得她才像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她动了动嘴唇，想说些什么，一个不速之客却打断了她。

只见一袭白裙的孟岚叶推开佣人冲了进来！

一见到沈母，她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孟岚叶眼角含泪，一张苍白的脸我见犹怜。

“对不起，沈夫人，我知道我配不上砚之，更不敢奢望你能接受我，我只希望你们不要因为我生了嫌隙。”

孟岚叶眼神哀伤又不舍地看了眼沈砚之，而后转向沈母。

声音带着哽咽：“您放心，我会离开砚之，离开这个城市！”

======第6章======

姜棠拧眉看向她。

沈砚之眉头也拧起：“岚叶你别说话。”

他快步走过去将人扶起。

孟岚叶说出那番话就已经耗费了所有力气似的，倚着沈砚之，双目含泪。

沈砚之声音冷硬而坚定：“妈，我会跟姜棠离婚，娶岚叶进门。”

姜棠一双沉郁的眸子静静看着眼前的场景，只觉得可笑。

但可笑的不是别人，而是她自己。

她仰头眨了眨眼，将眸底的水雾压下。

她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声音沙哑至极：“妈，你不用再勉强他……”

话未说完，被沈砚之打断：“不需要你假惺惺做好人！”

姜棠猛地止了声，胸口一阵窒息，绵延无尽的痛意蔓延至四肢百骸。

真是着了魔了！

沈母气得捂住胸口，厌恶又不屑地看着孟岚叶：“别以为演这么一通我就会心软，我沈家的门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吗？不自量力！”

孟岚叶一张脸越发苍白，整个人都颤栗着。

沈母又看向沈砚之，掷地有声：“我告诉你，我唯一认定的儿媳妇，只有姜棠！”

一语落。

沈砚之看看沉默的姜棠，又看看愤怒的沈母。

终是咬牙冷笑：“行，既然如此，那我走。”

他说完带着孟岚叶就欲往外走。

沈母不可置信地抬手指他，手都在抖：“你，你……”

下一瞬，她眼睛一翻，整个人竟径直晕了过去！

姜棠骤然失色，眼疾手快地扶住：“妈——”

沈砚之转身看见亦是神色大变。

医院，病房门外。

医生神色严肃凝重。

“沈夫人心脏本来就不好，一直靠药养着，要是再受刺激，怕是只能动手术了，这个年纪手术风险有多高你们应该知道？”

沈砚之和姜棠沉默地点头。

医生走后，两人进了病房。

沈夫人靠着床，看见沈砚之，脸上怒意又起。

“你不是翅膀硬了要走吗，你滚……”

沈砚之终于敛了满身的刺，哑然道：“妈，我错了，您别生气，我不离婚了。”

说完他主动握住姜棠的手。

姜棠指尖一颤，看了他一眼，才强撑着勾起一个笑：“妈，我跟阿之说过了，以后会好好的。”

沈母心口堵着，不愿看见沈砚之，摆手让他出去。

待只剩两人后，沈母拍了拍姜棠的手，语重心长。

“小棠，我知道你委屈，妈也心疼你，不过有句话不得不说，你们还是要尽快有个孩子，只要有了孩子，我相信一切都会好的。”

孩子……

姜棠心猛然一颤。

手不自觉捂住小腹。

一个孩子难道就真能拴住沈砚之的心？

这三年，她已经卑微至此，不都换不来他一个回眸……

一踏出病房，沈砚之竟然还在。

他的眼眸一片晦涩，冷笑一声：“姜棠，你现在满意了？”

姜棠默然半晌，唇边亦勾出一个冷淡的笑：“你想听见我什么答案？满意？还是很满意？”

沈砚之一噎，一张脸凛如霜雪。

“这么喜欢沈太太这称呼，那就守着过一辈子吧！”

看着他毫不留情地转身远去，姜棠眼中露出凄然的悲哀，她无力地抬手撑着墙边。

下一瞬，小腹竟剧烈地疼痛起来。

额头沁出薄汗，她迈着沉重地步子往前走了几步，倏地重重摔倒在地。

旁边路过的护士惊呼一声，连忙过来扶住她。

病床上，做完检查的姜棠望着窗外发呆。

医生拿着病例推门而入。

他翻了翻手上的单子，问道：“生孩子了吗？”

姜棠一怔，摇了摇头，又嗓子干涩地问：“医生，我这是怎么了？”

医生看着面前年轻的女人，眼中出现一丝怜悯。

“初步判定，是宫颈癌！”

======第7章======

宛如一道惊雷降下，姜棠久久无法回神。

医生继续道：“我看你的病例，两年前有过流产，或许也是引起癌变的病因之一。”

姜棠眼睫猛然颤动起来。

医生又安抚道：“没关系，只要放平心态，好好配合治疗，宫颈癌是可以治愈的。”

默了默，医生又问：“要通知家人吗？”

姜棠想起沈砚之离开的背影，露出一个颓败苦涩的笑。

“不用了，谢谢医生，我……不想他们担心。”

若是沈砚之知道了，只怕会拍手称快，嘲讽她活该。

夜凉如水。

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混着不知哪个病房传出婴儿啼哭，宛如奏响了一出生命的交响曲。

躺在病床上的姜棠想起医生的话，脑海中又蓦地浮现出两年前的场景。

那似乎也是这样一个雨夜。

因为知道了沈砚之出轨的消息，情绪激动之下，她没保住那个已经怀了三个月的孩子。

孩子没了那天晚上，崩溃的姜棠在病房里一遍又一遍地拨打着沈砚之的电话。

可电话那头一直没人接。

姜棠一直打，直打到最后手机关机也没听到那个名为丈夫的人的声音。

那天晚上，是姜棠第一次怀疑自己非要嫁给沈砚之的意义。

第二天，沈砚之终于出现在病房。

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孩子没了就没了吧，不然生出来，我也为我孩子有这样的母亲为耻。”

一句话，便让姜棠浑身血液凉透。

所有想要脱口而出的委屈和质问全部逼回心头。

心尖呕出的血腥味溢满整个口腔。

也从那一天起，她心脏上伤口再也无法愈合，而是溃烂流脓，连着她的爱意一起腐烂。

……

沈母出院后没多久，姜棠收到了孟岚叶离开这座城市的消息。

而沈砚之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回家，似乎并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只是除了回沈家见沈母，其他时候他都将姜棠当做隐形人。

这日，从沈家出来，姜棠看着面无表情开车的沈砚之，低声道：“你可以不用每天回家，我不会跟妈告状。”

很快，她也会开始治疗，她不想沈砚之发现。

只要沈砚之愿意维持表面的体面，她就能陪他演一辈子。

尽管这场婚姻已经名存实亡，残破不堪。

医院里。

姜棠正在看医生给出的第一期治疗方案时，手机突然响起。

对面传来纪之远急切的声音：“姜总，您在哪儿？钟副总在生产线上动了手脚，有人吃出事了，现在公司楼下有受害者家属聚积在一起拉横幅闹事……”

姜棠脸色骤变，猛地想起钟副总之前威胁自己的话。

待她匆匆赶到公司时，面对的却是召开董事会的姜夫人。

姜夫人坐在主位上，神色疏冷。

“姜棠，姜氏创建以来，从未出现过这种丑闻，现在发生这种事，你责无旁贷，引咎辞职吧，我会亲自接手！”

姜棠忍不住唤了一句：“妈……”

“叫我白董事！”

姜夫人冷冷打断，眼里闪着怒意：“别忘了，这一切本就该是我的！”

的确，若是没有她的出现，姜父死后姜氏集团的一切都会是姜夫人的。

姜棠心脏一痛，手不自觉攥紧。

看着愤怒的姜夫人，她不禁一阵恍惚。

其实……她刚到姜家时与姜夫人也曾有过两年温情记忆。

姜棠的生母生她不过是为了找姜父要钱，从未对她有过什么疼惜。

直到遇见姜夫人，姜棠才感受到什么叫母爱。

犹记得小时候发烧，姜夫人守了她一整夜，细心为她降热，还将她搂在怀里喂她喝姜糖水。

那姜糖水的味道她现在也忘不了。

直到后来——姜夫人发现了她不是姜父收养的养女，而是姜父的亲生血脉。

姜棠现在还记得，姜夫人那时看她的眼神，好似她是一个叛徒。

从那以后，她不准姜棠再叫她妈妈。

姜棠回过神，扫向一个个事不关己看戏的股东董事。

她眼眸一定，将眼底的水光压下去：“我不会卸任，我是姜氏最大的股东。”

她很清楚，姜夫人嘴硬心软，就是被他们推出来的靶子，根本对付不了这群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