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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罢了把自己放在她旁边，就像是一棵野百合遇上了红玫瑰，对男人来说，究竟还是红玫瑰更耀眼些。

可看见谭景昀施施然转身回到屋里去的身影，她的脚步又忍不住追了上去。

谭景昀还没在房间里坐定，便听见了外面砰砰的敲门声。

紧接着，是黄莺张扬的声音：“许小姐，久仰大名啊。”

许丝柔也不客气，开口便答：“黄……女士，我对你也是早有耳闻。”

“为这点耳闻来我家？”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来吗？”许丝柔的目光在房间里打了个转儿，定在了谭景昀身上，“我来接人。”

“我这里有许小姐要找的人？”黄莺笑开了。

“我的先生。”

仅为这一声“先生”，谭景昀捏着高脚酒杯的手指便不由收紧了。

第244章 爱不爱

谭景昀郁结在胸口的那阵凉气散开些许。

从小到大，她叫过他哥哥，叫过他谭先生，叫过他的名、他的字，还从来没给他冠上过属于她的印记。

而现在，他成了她的先生。

他喝了一口酒，葡萄酒清香微甜，柔柔的，却使人欲醉。

黄莺犹嫌不足，还层层加码：“不好意思，我这里都是些单身人士，没有谁的先生，恕我不知道你要找谁。”她还故意扭过身子，问屋里的男人，“诶，你是她先生吗？”

谭景昀心知不好，回头看了一眼，竟不敢说话。

屋里人还没答复，却只听得许丝柔在外面赌气似的拔高了声音，喊了一声：“好！谭景昀，我这就走，你别后悔！”

接着，便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等谭景昀转过身来，门外的人早就不见了影子。

“人呢？”他急得脸色都要白了，问道。

“走了。”

“谁让你这么气她！”

都没用黄莺提醒，谭景昀把酒杯随手往什么地方一放，拔脚就追上去。

追上时，许丝柔正拿着钥匙在捅车门。

“丝丝！”他从她身后抱住了她，把那双纤细的手一攥，“别走，我错了。”

“放开。”许丝柔只不住地在他怀里扭动，拼命挣扎着，“机会我给你了，是你自己不要我的，你放开！”

她挣得太厉害，脸都红了。

谭景昀还是不肯放，只是一叠声地认错：“不是，我要的，我要的。是我错了，我不该跟黄莺一起做戏，来故意气你。”

倘若他死不悔改，一口气在胸口里顶着，许丝柔还不至于落下泪来，可他这么一认错，她反而更委屈。

大颗大颗的眼泪直往下坠，哭着质问他：“你看我难过就特别得意，是不是？”

她没打伞，雨淋湿了她的衣裳。

谭景昀就没吱声，从她手里接过钥匙，把车子打开。

车门一敞，许丝柔就觉得自己被他大力地搡进了车里。

紧接着，就是男人结实而火热的身躯。

肢体的表达总是很直白，也很诚实。

可他唯恐说不尽，又解释：“我只是想听你亲口说一声爱我。”

时下，男女之间互诉衷肠，倾吐爱意，早就不像从前那样忸怩了，可许丝柔好像还从未亲口对他说过。

谭景昀觉得自己这既像是虚荣心，又像是着了魇似的。

她不肯，他便是哄着、气着、逼着也要听她说这么一声，才能塌下一颗心。

“做梦！”她在他的纠缠下，吐字都不清楚了，还是叱了一句。

他的气息就从耳后席卷过来：“好丝丝，说一声，说一声就随你怎么罚我，让我死也心甘情愿。”

许丝柔仍只是摇头。

他不得不用点手段逼迫她，直到许丝柔因为缺氧而神志不清，他还在逼问：“爱不爱我？”

爱不爱他？

许丝柔像浮在云彩里似的，眼前一阵炫目的白。

她仿佛回到了谭景昀出国前的那夜。

那夜月明星稀，他卧室里的灯直到凌晨都亮着，一直不见熄灭。

她便走过去，想要替他关灯。

可不想他还坐在窗前读书——那时候他还不满二十岁，模样比如今稚嫩很多。少年的面庞格外白净，带着点书卷气。

她也曾鼓起勇气，对他说：“我救你，也不单是为了兄妹情分。”

“还有什么？”他那时追问。

目光炯炯，一如今时今日，这硬逼着她说爱他的神情。

原来从那时……

颈后被她的手轻轻揽住，谭景昀浑身一僵。

第245章 十天

许丝柔的唇瓣异常柔软，但却很大胆，一个字一个字吐得格外清晰：“胆小鬼，当年要不是你逃出国，这句话我早就要忍不住对你说了。”

谭景昀忍不住盯着她的眼睛：“那我现在听也不晚。”

“可是你惹我不高兴了，”她起了身，“现在，你再怎么求我，我也不肯说了。”

萍姨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少奶奶出门之前说好了是去接少爷的，回来的时候，却只见少爷跟在少奶奶身后一叠声地认错：“丝丝，你等等我。别生气了，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你……”

萍姨端着一杯热茶凑上来，这才瞧见，谭景昀的唇角不知道给谁咬破了一块。

鲜血结成了痂，一喝茶，烫到了伤口，反疼得嘶嘶地倒抽冷气。

萍姨自然明白了，于是夸张地叫起来：“呦，少爷，你这嘴唇上是怎么啦？”

谭景昀刚喝了热水，疼得几乎要说不出话，瞪了那满屋吃吃低着头笑的佣人一眼，没好气儿道：“兔子咬的！”

声音不大，可满屋的人再也屏不住那笑意了，一时笑声就响彻里外。

不多时，楼上一阵噔噔的脚步声一响，许丝柔顺着楼梯下来了，把一块帕子往他怀里狠狠一丢，蹭蹭地转身又上楼去。

萍姨的笑就更深了：“还是只家养的小兔子吧？”努了努嘴，“还不去哄哄？”

谭景昀似乎并不再急于男女私情上，反而摇了摇头，拿出一块帕子，按住了自己破溃的唇角。嘴唇不能动，声音就显得有些含混：“方玉珊呢？”

方玉珊第一次看清楚自己这位上级的真面貌。

他单薄的眼睑因为急怒染着薄薄的红，那双不大的眼睛瞪起来，成了个骇人的三角形，三角形的框架里，紧紧钉住了方玉珊的身影。

“蠢材！”

男人一只手抡圆了，照着她脸上狠狠抽过去。

方玉珊只觉得自己的脸顿时肿胀了起来，眼角处好像有什么粘稠的液体缓缓地溢出来，直往下淌。

她抬手拿指尖一抹，就看见一点殷红的血液，黏糊糊地沾在手指上。

“谭景昀那边早就有所防备，你竟然一点也不知道！”男人声如巨雷，“这次损失了人手不要紧，竟然还让谭景昀捉住了活口。如果他利用这件事去做文章，你知道对上面会造成怎么样的影响吗！”

方玉珊心头微有冷意。

对方的话里话外都是指责，把自己全然撇得干干净净，看来是对她彻底失望了。

可就算是为了保命，她也不得不为自己再辩解一次：“行动是有不够周密的地方，但主要问题还是人手不足，不能说这都是我一个人的责任。而且，我为行动规划的方向没有错，许丝柔就是谭景昀的软肋，只要我们跟住了她，就不怕谭景昀不露头。”

“这次的行动失败了，你认为谭景昀还会给我们下次机会吗！”

“我认为只要沿着这个思路，就一定能找到突破口。再说，办法不在多而在精，只要这招有用，我们多用几次又何妨？”

灯下，男人阴森森地眉眼睇了方玉珊一眼。

他对方玉珊说的话并不置可否，只是从怀里徐徐掏出一把枪来。黑得发亮的枪管在她眼前直晃：“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谭景昀没有漏洞，你就只能上门，把他近距离击杀。”

方玉珊瞧着那柄枪，手有点抖。

杀了谭景昀，她就不得不偿命，可若是不杀，整个方家都得给她陪葬。

这是要把她往死路上逼。

她的手哆哆嗦嗦，终还是把那枪管一把握住了。

男人却迟迟没放手，反而又多嘱咐了一句：“我只给你最后十天。”

第246章 答应他

“十天！”方玉珊讶然抬头。

视线里，男人已经走远了，没撂下一句答复。

才两三天不见许丝柔，再来汇云路这房子里时，向天问忽而察觉了一丝丝变化。

其实房子的布局陈设都没动，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人人脸上都似乎含着点笑意，喜气洋洋的，可一看见他，又像是刻意要回避似的，忙不迭地低头转身。

难道这事同自己有什么干系？

向天问一头雾水，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