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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欢慢慢回过声,怔住的眼眸呆愣地看着放在枕头旁的一块儿玉佩上。
那是她送给容湛的,但是却被金片嵌接起来了。
玉佩断了吗?
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将玉佩拿了起来。
玉佩还有些余温,似是不久前被人紧握在手里一般。
沈清欢紧抿着唇,鼻尖一酸,手也微微颤了起来。
容湛一直带着吗?
房外,容湛一手撑在圆石桌上,轻咳着。
忽然,背上一重,一件外袍被轻轻盖在他身上。
他抬头望去,之间沈清欢微微偏着头,似是在故意逃避他的眼神。
但容湛清楚地看到了她那泛红的眼角。
她哭了?
“谢谢。”容湛哑声道,“你……哭什么?”
沈清欢走过去缓缓坐下,揉了揉眼睛:“被风吹迷了眼。”
听着她稍显哽咽的声音,容湛眸光微亮,心却似被针扎了一下般的刺痛着。
那十年中,或许她也因他哭了不少次了。
第三十章 下一个十年
午后阳光并不刺眼,但晒久了还是有些许热意。
好一会儿,沉默的两人才又开了口。
“你……”
“你……”
两人互看了眼,都不自然地弯了弯嘴角。
“你先说吧。”沈清欢率先道。
容湛抬头看着一旁的秋千,怔怔问:“这些日子,你过得可好?”
或许他这个问题有些多余。
即便他可以忽略两人曾做了十年的夫妻,他也能看出现在的沈清欢比从前更加健康。
苍白的脸红润了许多,如燃尽烛火般的眼神也清亮了。
“好。”沈清欢看向秋千前的梅树,深吸了口气,“从前我思虑太多,也许深宅规矩并不适合我,不然也不会压出一身的病。”
“太多”二字又似一座大山压在了容湛心上。
其中他给沈清欢十年的孤寂一定是占了一大半的。
他看向沈清欢,艳阳好像照进了他的眼中,让他的目光炙热而又带着难以诉说的情意。
沈清欢无法忽视他的目光,却也没有转过头。
她一字一句道:“有些东西就跟玉佩是一样的,如果断了,即使接上了裂缝还是在的。”
末了,沈清欢又叹了口气才站了起来。
“好好养身子吧,我走了。”她转过身,朝院门走去。
“清欢。”
容湛站了起来,又轻咳了两声才嘶声问道:“若有情,可还能回头?”
他心中没底,甚至觉得他都不配问这个问题,可他无法放弃。
从得知沈清欢“死”了的那一刻,从看见看见沈清欢出现在眼前的那一刻,他知道他再也没办法放手了。
十年前,沈清欢在他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他们两个都不知道这颗种子已经变成了参天大树。
每一片叶子每一根经络,都藏着他对沈清欢的眷恋。
沈清欢闻言,拳头又握了握,微微仰起头将眼眶中的泪水逼了回去:“十年后,你再问我吧。”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容湛一怔,不安的心仿佛找到了些许的安慰。
他缓缓坐了下来,手肘放着桌上撑着无力的身子,却又不住地露出一抹笑意。
至少沈清欢没拒绝他。
她等了他十年,按理他该还给她的。
回到家,沈清欢洗了把脸,才把脸上的泪痕洗净了。
拿着手帕,她微微垂下头叹了口气。
她怎么就说了那句话呢?他耽误了她十年,她又去耽误他十年不成?冤冤相报何时了。
“啪”的一声,沈清欢有些烦心地将手帕扔在一旁。
忽然,前店面传出一声巨响,似是门被人踹开了。
沈清欢心中咯噔了一下,立刻跑了出去。
刚掀开门帘,就见四个五大三粗的男子在砸店里的东西,本来收拾的干干净净的铺子顿时一片散乱。
“住手!你们干什么!”沈清欢又惊又气。
她来不及去想其他,只想快些阻止他们避免更大的损失。
然而她的小身板不过是螳臂当车。
领头的男子一手就将她扒开,沈清欢腰结结实实地撞在桌角上。
尖锐的痛意让她倒吸了口凉气,疼出了一声冷汗。
她咬着牙,却见那几个男子砸完店,往后院去了。
沈清欢惊恐地呵斥了一声:“站住!”
第三十一章 店被砸了
沈清欢硬撑起身子,欲追上去,却因为疼痛摔倒在地。
听着后院的杂乱声,她眼眶一酸,心里又怒又恨。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过路的人见沈清欢倒在地上,无一人敢进去扶,生怕那几个男子出来打人。
沈清欢噙着泪看着眼前的狼藉,紧紧咬牙站了起来,准备再去阻止。
而那几个男子却接连出来了,最后一个还将门帘都扯了下来。
朝那看去,后院的黄土上满是面粉,还有些已经做好没来得及切的糕点。
沈清欢眼眸一怔,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我告诉你,三天之内不滚出扬州,哥儿几个就轮流睡你一觉再把你卖到妓院去!”
领头的男子指着她,威胁了一句后带着其他人气势汹汹地走了。
无人赶拦。
待他们走远了,隔壁的林大娘才小心地走进去,扶着沈清欢坐了下来。
“老板,你还是快些走吧。”林大娘叹气劝道。
沈清欢看着她辛辛苦苦经营的店被砸得如同破败的旧屋,又听林大娘这句劝她离开的话,伤心之余不免多了丝疑惑。
林大娘不应该劝她报官吗?
“林大娘。”沈清欢哑声问,“我去报官成吗?”
闻言,林大娘“嗐”了一声,语气中满是嫌恶:“想想,在扬州,青天白日又明目张胆地来砸店,他们背后的靠山除了官就是商。”
她顿了顿,压低了声音:“这官的靠山可以小,但这商的靠山要大,才能有钱去买通官。”
沈清欢一怔,且不说她之前从未经历过官商相互的事,就现在来说,她并未得罪过什么人。
官?这里的官除了容湛就是府尹江胜了。
可是人们都说江胜是个难得的好官,所以不可能是他,容湛就更不可能了。
商?
沈清欢眸光忽地一闪,竟想到了唐少白那浪荡公子。
别说扬州,整个江南也只有他们唐家称得上是大商户了。
可是她得罪他了吗?仅仅因为芙蓉饼?
然而眼前这些景象让沈清欢没有办法再去细想,她必须要赶在沈知言回来前收拾好,不然会吓着他。
好在有林大娘的帮助,勉强将店收拾完,但被踢坏的门还有桌椅还是让本来好好的店显得很是破旧。
沈知言本来高高兴兴的,可见家里像是被强盗洗劫了一样,心猛地一沉。
“娘!娘!”他急忙叫着沈清欢,担心她出事。
厨房中,沈清欢扶着还是疼痛的后腰,无力地应了声:“娘在这儿呢。”
沈知言跑到厨房门口,见厨房空荡荡的,所有做糕点的东西都不见了。
也只有桌上的花篮里的菜证明这是做饭的地儿。
见沈清欢脸色发白,撑着灶台扶着腰几乎都站不住了,他赶紧跑了过去,扶着她:“娘,怎么回事啊?”
他扶着沈清欢慢慢坐下,声音都带了些许哭腔。
明明他走的时候还好好,但他庆幸沈清欢没事。
沈清欢忍着痛,抬头强扯了下嘴角:“知言不怕,娘会解决的。”
“是不是有坏人?”沈知言捏着小拳头,义愤填膺地就要转身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