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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云昊眼眸似是也被溅上了那一片鲜红。

第十一章 美人换江山

看着那单薄的身子缓缓瘫倒，看着那双杏眼含笑看着他，看着那被他放在心尖上人渐渐没了声息……

“锦言——！”

林云昊声嘶力竭一声。

伴着他这一声嘶吼，身后的士兵也一拥而上。

两方厮杀，局势一边倒向林云昊。

司慕郯身边不足一千侍卫被杀的只剩百余人。

林云昊抱起满身是血的郑恬妤，手小心覆住她那还在流血的伤口：“锦言！锦言！你醒醒！”

然而她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雪，仅残的余温也渐渐随着地上一片血泊失去了暖意。

司慕郯淡淡瞥了眼横在他脖颈处的长刀，置若惘然：“以美人换来江山，林云昊，你赢了。”

而林云昊好似没有听见司慕郯的嘲弄一般，他将郑恬妤轻轻抱起：“把他关进天牢。”

他抱着郑恬妤，一步步往宫门走着。

士兵与其他官员都默默的让出一条路。

沿着林云昊离去的方向，一片片殷红在茶白色的地砖犹如一朵朵血花。

林云昊愣愣看着那许久未见的阳光，心却从未这般冷过。

他为这一天谋划了多年。

想过数十次失败的后果，也做好了成功以后的打算。

但唯独没有想过这一种。

林云昊缓缓停下已经乱了的步伐，低头看着怀中像是沉沉睡着的人，轻声道：“锦言，等你睡醒了，我带你去滴翠亭放风筝。”

话音刚落，几滴热泪落在郑恬妤冰凉的脸颊上。

……

两日后。

本正凛冬，天牢内更为阴寒的气息更惹得人一阵战栗。

一身破旧囚衣的司慕郯被锁在十字桩上，几缕黑发垂在他脸前，干裂的嘴唇依旧勾着一丝狡黠的弧度。

他看着眼前凛如冰霜林云昊，笑道：“怎么，突然想起来我这个哥哥了？”

早已是阶下囚的司慕郯依旧带着几分从前的狂妄。

“哥哥？”司慕冷嗤一声，只觉他可笑，“你可曾有把我当弟弟？”

司慕郯不语，脸上笑意骤减，不甘渐渐占满他的双眸。

他是皇后所生的嫡子，而林云昊只是妃子所生的庶子。

他的地位比林云昊不知高出多少，可生性淡薄的林云昊却更受皇上喜爱。

林云昊过了舞象之年后，皇上对他的器重更是让朝中大臣认为林云昊必定会被立为太子。

司慕郯心中有怨，他明明才是嫡长子，他该得到的一切却都被林云昊抢走了。

他念及此，狠狠开口：“这一切本该就属于我！”

忽然，他司慕郯话锋一转：“若郑恬妤不自尽，你也不过是与我玉石俱焚的下场！”

林云昊掩与袖中的手猛然紧握，司慕郯这句话像是一把刀扎在他心中那道伤口上。

见他神色一紧，司慕郯心中快意更甚：“以一个女人的死换来的江山，你也不过如此。”

林云昊竭力控制自己要一剑杀了他的冲动。

他微红的眼睛瞪着司慕郯，戾气横生：“我会让你慢慢偿还的。”

说完，他转身便离去。

司慕郯狰狞着脸朝他背影大吼：“你有本事一剑杀了我！”

“嘭”的一生，天牢门被关上，阻隔了司慕郯的声音。

林云昊几番深吸才缓和了心中的怒火，司慕郯想一死为快，他岂会让他如愿。

此时，原应在王府守着郑恬妤的侍卫突然匆匆跑来跪到林云昊面前。

“主子，顾姑娘……遗体失踪了！”

第十二章 失踪

待林云昊赶到王府正厅，原本安详躺在水晶棺中的郑恬妤不知所踪。

“人呢？”

他顷刻间陷入了暴怒，他不过离开了不到一个时辰，好端端的人就这么消失了。

侍卫哆哆嗦嗦，跪倒一片：“主子，王府各个门并不见有外人出入。”

林云昊一拳砸在敞开一半的棺盖上：“找，若找不回，我就杀了你们陪葬！”

众侍卫闻言，脸色煞白，岂敢耽搁，立刻起身跑了出去。

此刻，正厅只剩下了林云昊，他紧蹙着眉，呼吸沉重的紧捏着棺沿。

棺中空荡荡的模样让他不住的心疼懊悔。

早知会有此事，他必不离郑恬妤半步。

而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会是谁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郑恬妤带走，带走她又是为了什么……

可林云昊却也无心再想去多，若抓到带走郑恬妤之人，他必要把他千刀万剐！

被林云昊派去城门口寻找的亲信蒋翎此时跑了过来，微喘着气道：“主子，四大城门都没有可疑人出去，那贼人恐怕还在城内。”

林云昊未多言，直道：“去找，就算把整个京城翻过来也要给我找到她！”

一时间，京城大大小小的巷子都能看见侍卫穿梭的身影。

从晌午找到天黑，却依旧未有一丝消息。

几个侍卫累的直喘气。

“你说谁这么缺德，偷一个死人走，吃饱了撑的。”

“快点找吧，要是找不到，我们这些人可就完了。”

但郑恬妤的遗体如同石沉大海，没有踪影。

眼看登基大典在即，林云昊却迟迟不肯入宫，整整三天都在城内外奔走。

蒋翎壮起胆子拦住他：“主子，这儿交给属下处理吧，文武百官都在等您呢。”

已经三天了都没有半点消息，若郑恬妤一日未找到，林云昊一日不登基，又会因群龙无首而生事端。

林云昊下眼睑挂着乌青，略显苍白的脸有些憔悴，满眼血丝的模样很是摄人：“让开。”

郑恬妤遗体下落不明，他根本无法去想其他的事情。

可蒋翎却像是铁了心一般硬着头皮跪下来：“主子，务必以大局为重啊！”

为了夺回皇权，他们隐忍多年，要是此刻不稳住局势，这些年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而其他侍卫也纷纷跪下，求林云昊三思而后行。

望着眼前众人，林云昊想起郑恬妤自尽前的话。

“锦言……”

他怔怔呢喃了几句，将近一刻，他才垂下眼帘，道：“入宫。”

蒋翎闻言，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知道林云昊不会停下找郑恬妤，只是目前不能因小失大。

十二月二十，司朝新帝登基，祭天过后，该年号庆崇。

纵使以皇帝的权利去寻郑恬妤，却直到开了春，也没有一丝消息。

蒋翎看着林云昊发间的几缕白发，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口。

时已过了将近四月，恐怕此刻的郑恬妤已经快要变成一堆白骨了……

“蒋翎。”林云昊突然站起身，一脸的凝重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蒋翎跪下道：“皇上。”

“朕不在的日子里，你与凌丞相替朕监国。”

林云昊的话让陈禄一愣：“皇上，您这是要？”

“出宫，去找郑恬妤。”

第十三章 命案

蒋翎还未反应过来，林云昊已经出了御书房，他连忙起身追了上去：“皇上，人海茫茫，您去哪儿找啊？况且您才稳定局势，现在离开太……”

“朕自有分寸。”

林云昊脚步并未因蒋翎的劝阻停下来，反而更加快起来。

若郑恬妤真的被她那师父带走，那就表示郑恬妤一定还活着。

而且除了郑恬妤师父，林云昊也想不到谁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将一个人带走。

想到这儿，他的脸色忍不住黑了几分。

蒋翎无奈的看着林云昊的背影，心里尽是担忧和不解。

他虽然怜郑恬妤丧命，但人死不能复生，况已经过了近三个月，林云昊却还是不肯放下，现在还要亲自去找郑恬妤的遗体。

蒋翎重重的叹了口气，跟了林云昊这么多年，知道他的脾气，也就打消了再劝他的念头。

次日，在处理完所有的政事后，林云昊与凌丞相还有蒋翎交代了几句便出了宫。

凌丞相扶着花白的抚须，叹道：“皇上虽说最多不过两月就回，但老臣这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呐。”

蒋翎不言，他心里何尝不是，如今却也只能盼林云昊快些回来。

离了宫，一身玄色长衫的林云昊直接出了京城，快马加鞭往陈州方向去了。

他望着远处雾气朦胧的山，心中忐忑。

若此行能找到林思鹤，必定也可以找到郑恬妤，说不定她还活着。

想到这儿，林云昊扬鞭一挥：“驾——”

陈州。

城中一深巷内，匆匆的脚步声打破了天亮前的寂静。

“顾仵作，你快点吧，知府大人在等你呢！”

一衙役走的飞快，时不时催促身后的人。

“我说，你慢点儿成吗？”

郑恬妤喘着气，对前面的衙役招招手：“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这才入卯时，衙役就更催命似的敲她的门，生生将还没睡醒的她拖走。

衙役回道：“城南李员外一家十五口全死了。”

郑恬妤一愣，表情凝重起来：“灭门？”

这种灭门案在陈州出现过一次，但早已过了近七十年，且人数也没有这么多。

“对，现在知府大人就在李府等你呢。”

知道是一桩重案后，郑恬妤脚步也加快起来，跟着衙役匆匆赶到李府。

陈州知府魏林见郑恬妤来了，脸上凝重的表情才松了些许。

郑恬妤放下背囊，看着府厅中陈列了十五具尸心不由的一阵战栗。

她也算是验尸无数，但头一次面对这种灭门惨案，李家上至七十八的老夫人，下至不足四岁的重孙全部没有逃过灾祸。

郑恬妤深吸一口气，净了手将十五具尸一一验过后愁眉不展。

十五个人，除了年轻的二夫人，其他均为中毒身亡。

只是这二夫人外无伤，内无毒，根本找不到致死原因。

见郑恬妤面色有些不好，魏林忍不住问道：“如何？”

郑恬妤抬起头，严肃的看着他：“是谁发现的？”

一旁的衙役指了指门口瑟瑟发抖的一个四十多岁左右的男子。

郑恬妤望去，是打更的老赵。

魏林背着手，心里是万般不安，出了这么大的事，若不尽早查明，此事一交到上头，他才坐不久的知府椅子恐怕要被撤走了。

郑恬妤净了手，又对魏林道：“大人，二夫人死的蹊跷，小的得先回去那件东西，马上回来。”

魏林应了后，郑恬妤奔回家，拿上书就往李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