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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很快只剩下他们兄妹二人，来不及诉说这三年的苦楚，沈阿淮便指着那远去的背影。

“哥哥如今的品味越发糟糕了，怎么了，喜欢小白花了？”

“够了！”沈烬藏在袖子里的手狠狠地攥着。

沈阿淮红了眼圈：“为了这样一个人羞辱卿卿姐姐，是你不配，往后我也不再喊她嫂嫂。”

“你闹够了没，沈阿淮，陆卿卿她成亲了，如今已经是谢小夫人，再说了，这三年越越陪在我的身边，她救过我的命。”

沈烬一番话，换来沈阿淮一阵嗤笑。

“你知道卿卿姐姐为什么会成亲吗？”

四目相对。

长久的沉寂。

沈烬没有说话，沈阿淮却是一顿，到嘴的话全都吞了下去。

“我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为的就是再见她一面，可是她呢，连面对流言蜚语的勇气都没有。”

沈烬只觉得心口窒息，他以为他们之间的感情不会让陆卿卿动摇的那么快，他可以接受她另嫁，但不是那么快，甚至于生下了谢止昀的孩子。

沈阿淮不说话。

“我会娶越越，她替我挡过一剑，救命之恩我偿还不了。”沈烬看着妹妹的模样，早就褪去了从前的稚嫩，“阿淮，哥哥回来了，往后哥哥护着你。”

沈阿淮落泪了，一滴泪从她的眼眶落下来，她看着沈烬：“不必，本宫如今很好。”

在她最需要保护的时候，不是沈烬护着她，而是陆卿卿以一己之力护着她。

“当年沈家命案，你不会以为皇上他……没有参与其中吧？你怎么好安于高位，爹娘在天之灵若是知道……”

“我只知道，没有皇上的庇护，本宫早就死了千万次。”沈阿淮神色慢慢变得木讷，“本宫乏了，改日再跟哥哥叙旧吧。”

沈阿淮的脑子很乱，她仓皇逃离了这个地方。

临出门之后跟姜九越擦肩而过，却听到女人很轻的一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贵妃娘娘难道不想知道当年沈家灭门的真相吗？”

沈阿淮站住脚步，看着这个浑身散发着光芒的女人。

姜九越很不一样，她很自信，哪怕拖着病恹恹的身体，可举手投足之间皆是从容与淡定。

“你知道？”

“不止知道，过几日，等我帮阿烬哥哥拿到证据，希望贵妃娘娘做好心理准备。”

姜九越走到她的身侧。

“你的夫君，当今皇帝可并不清白。”

“那就等姜小姐拿到证据，咱们拭目以待啊。”沈阿淮怎么肯向这种女人低头。

此时的姜九越对于沈阿淮而言，就像是一条盘踞在心口的毒蛇，随时可能会咬自己一口。

“冥顽不灵，我好心想提醒你……啧啧啧。”姜九越看着远去的背影摇摇头，顿觉沈阿淮没救了。

她进了屋子，看着沈烬满脸未消散的怒火。

“怎么了？阿淮自小性子便这样，你别往心里去。”沈烬无奈的叹了口气，安抚姜九越。

“没事的，她是贵妃，这是应该的。”姜九越轻声道，“咱们在宫里多待几日，我知道那些来往的信件放在哪里，我替哥哥取来。”

姜九越的每一步，都超出沈烬思考的范围之内，男人蹙着眉头。

“越越。”

“嗯？”

“其实很多事情都不需要你出面，我会处理好自己的事情。”沈烬想着不想姜九越付出那样的多。

可女人却是红了眼圈，她的声音略带委屈：“阿烬哥哥这是怪我多管闲事？可你的就是我的，我早就把哥哥的事情放在心上了。”

第21章 证据

身后的女人一把扑了过来，死死地搂住了沈烬的腰。

她不肯撒手，说话间泪水汹涌。

姜九越并非爱哭之人，可不想这段时间的步步为谋，却让沈烬心生了推开她的念头。

沈烬将她的手从身上移开：“越越，不要多想，我承诺的必定会做到的。”

“可是阿烬……你明明知道我所求……不只是……”

姜九越停了下来，她巴巴地看向沈烬，她所求是男人整颗心，而不仅仅是沈烬夫人的位子。

说话间。

宫人匆匆来请沈烬去面圣，身后女人重重地叹了口气：“画梅，是不是我太贪心了，可我好怕他们旧情复燃，对沈烬而言我只是天降，陆卿卿才是他的青梅竹马。”

“主子，您在担心什么，等您风光大嫁就是名正言顺的沈夫人，而那陆卿卿就算再讨将丨军喜欢，不过是个暖床奴。”

画梅言语之中极尽嘲讽。

可她不懂姜九越所求。

“我生平最烦的便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既然上天给我这样的机会，那我便灭了火，掐了那肆意的春风！”

沈阿淮的动作很迅速，不过一日，便找到了那日宫宴之上动手脚的宫女。

她将人扣在了宫内，生怕打草惊蛇，又让身侧的嬷嬷去请了陆卿卿入宫。

可那宫女嘴硬，一番皮开肉绽，也不肯吐露半点。

陆卿卿走到那女子的跟前。

“替人办事，嘴巴严点也没什么。”陆卿卿的语气温柔的很，“我自小在书上见过一种刑罚，用水浸透了这薄薄的一层纸，覆在人的脸上，一层一层地往上堆砌，直至人完全没了气息。”

宫女听闻，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却还是嘴硬地说：“奴婢未曾做过。”

“放屁，那替你买水蛭的老东西都招认了，你还嘴硬是吗？”沈阿淮冷笑一声，“就照着卿卿的法子去办！本宫倒是要看看，这样的死法，有多痛苦。”

沈阿淮一声令下，当即安排了人，也不会惊动旁的人，她亲自替那宫女浸透宣纸。

走到她的身侧。

“贵妃娘娘……滥用刑罚……”

“刑罚？”沈阿淮笑笑，“不过一些纸，一些水罢了。”

沈阿淮修长的手指，落在那些宣纸上，不过片刻，便吓得宫女当即变了脸色，连连招认。

“是画梅，奴婢跟画梅本是同乡，她找上奴婢，让奴婢将水蛭放在衣服里。”

宫女哭着哀求，连连磕头。

然而此时的陆卿卿却平静异常，她根本就不意外这件事情跟姜九越有关系。

陆卿卿将那张纸递到了宫女的面前：“签上字，画上押，然后把她看好。”

“卿卿，就算咱们有了这个，若是哥哥他？”沈阿淮见过那娇娇软软的女子，沈烬若是铁了心要保，他们这一步会走得格外被动。

却见陆卿卿眼底平静异常，她浅声道：“这些东西本不是给他看的，手续齐全，往后每一步走得才稳。”

从前奢求沈烬偏爱，那时候不必一兵一卒，只要一句话一个眼神便足够，然现在不同了。

沈阿淮满是心疼地看着陆卿卿，叹了口气，她抬头：“你们真的……回不去了吗？明明……不然我跟哥哥说清楚。”

“嘘，阿淮。”陆卿卿摇摇头，“我见过他爱一个人的样子，也见过他恨一个人的样子。”

第22章 没有我的准许，你凭什么

沈阿淮特意将陆卿卿带去见皇上，她也是吹足了枕边风，帝王才松了口。

“卿卿姐姐你别怕，皇上他其实看着凶，是通情达理的。”

沈阿淮话音落下，便听到陆卿卿说了一句“我知道”。

那条去往大殿的路黑漆漆的，宫灯也忽明忽暗，两人一起走过去反倒是没那么吓人。

“当初是姐姐拼死替我求来的机会。”沈阿淮感慨万千，“那时你若入宫，也不必嫁给谢小侯爷。”

陆卿卿看着满脸愧疚的沈阿淮，摸了摸她的脑袋。

“入宫对我而言死路一条，嫁给谢止昀反而是生门，我倒是觉得愧对于你。”

“皇上他待我挺好的。”

说完，沈阿淮娇羞地低头，想到皇上对她的呵护，这三年平步青云，也是因着她没有靠山，才敢那样娇宠沈阿淮。

可如今沈烬回来了，贵妃的上升之路自然不可能平顺，哪怕她如今有了身孕，皇上也很少来见她。

“皇家凉薄，阿淮，切莫把真心交付出去。”

陆卿卿还想交代两句，可突然前面的宫门前，一道黑影闪了过去。

速度快得很，陆卿卿生怕是针对沈阿淮的坏人，当即扯开嗓门喊了一句：“来人，有刺客！”

那黑影明显僵硬了一下，紧接着一群御林军冲了出来，将那黑影团团围住，可比想象之中黑衣人的身手好了许多。

陆卿卿将沈阿淮护在身后，并不知道前面那黑衣人是谁，她蹙着眉头。

眼看着一场厮杀，陆卿卿抓着沈阿淮的手：“不怕。”

“那人怎么瞧着有些眼熟？”

沈阿淮话音落下之际，黑暗中，一支箭羽冲着那黑衣人而去，黑衣人中了一箭，身子往下坠的时候。

沈烬突然出现，将人一把抱在怀里，陆卿卿这才看清楚那被沈烬护着的女人是谁。

居然是姜九越，那个看起来病恹恹的女子，居然有这本事。

陆卿卿的眼眸沉了沉，属实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