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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榭穿了件白色真丝衬衣，下面配了条同样面料的黑色长裙，长及脚裸，只露出一小截雪白纤细的小腿，晶莹剔透的。

　　她想坐后座，季皙打开副驾驶车门：“上车。”

　　桑榭没得选择，默默上了车。

　　黑色宾利缓缓驶出别墅大门，季皙单手握着方向盘，专注看着路况，偶尔看后视镜时会睨一眼桑榭。

　　结婚三年，桑榭极少坐他的车，现在想离婚自然不想说话。

　　两人都沉默，

　　半个小时后，车子驶进半山一处庄园别墅，黑色雕花大门打开时，整间别墅的灯光亮起，宛如白昼。

　　车停下熄火，季皙侧身注视桑榭：“奶奶身体不好，受不了刺激，你知道该怎么说。”

　　桑榭打开车门，声音冷漠：“你放心。”

　　季皙盯着她的背影一会儿，下车快走几步，捉住了桑榭的手。他能感觉到她的抗拒，随即他就拽紧她的手掌：“别忘了你刚说的话。”

　　桑榭手指微蜷，总归没再挣开。

　　大厅里，陆夫人正候着他们，看见他们牵手进来不禁微微蹙眉，但随即就淡声说：“郝医生才走，你们去看看。”

　　说完，她看着桑榭。

　　桑榭叫了声妈，好半天，陆夫人才勉强应了声。

　　若是平时桑榭必定失落，但现在她连季皙都不在意了，又怎么还在意这个……耳边传来季皙的声音：“我们去看望奶奶。”

　　进了卧室，果真老太太身子不爽利，歪在床边直哼哼……看见季皙带着桑榭过来一双老眼立即亮起来：“盼星星盼月亮，总算将我们小熏盼来了。”

　　季皙把人往前一推。

　　他倾身贴着老太太的耳说：“知道您身子不痛快，这不把人给您带来了。”

　　老太太笑眯了眼。

　　但她却佯装听不清楚，伸长耳朵大声问：“什么？你跟小熏在造孩子？……季皙，还是造孩子要紧，我一把年纪了不打紧的。”

　　明知道老太太故意，季皙还是睨一眼桑榭。

　　桑榭不陪他秀恩爱。

　　她陪着老太太说了会儿话，就起身了：“我去做莲藕粉糕。”

　　她离开，老太太笑容垮了，身子往后一靠。

　　“季皙，那个白筱筱怎么回事儿？平时照顾些就算了，还放什么烟花，小心你媳妇儿吃醋跟你闹。”

　　“小熏家里你也上点儿心，别跟没事人一样。”

　　“再这样冷淡，人可会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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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皙应付几句，没有解释烟花的事情，或许是秦秘书的手笔吧！

　　聊了好半天，桑榭做好点心过来。

　　季皙看过去，即使做过家事桑榭身上衣服仍是平整光滑，整个人看着端庄美丽，简直就是贵妇典范。

　　他一时有些索然无味。

　　陆老太太却很喜欢，她尝了口点心说了重点：“季皙你再过两年就３０了，你那一圈儿的发小都抱两个了，你们什么时候给我抱个重孙子？”

　　桑榭没有出声。

　　季皙看她一眼，捏起一个莲藕粉糕轻轻把玩：“小熏年纪还小，还是再玩两年吧！”

　　老太太心如明镜，只是不好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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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在陆宅吃的饭，回去时，已经很晚了。

　　季皙扣上安全带，侧身看了桑榭一眼，桑榭小脸别在一旁看着车窗外头。

　　幽光里，她的侧颜白皙柔美。

　　季皙看了半晌，轻踩油门。

　　黑色宾利平稳行驶，两旁灯火不停倒退，他明显是想跟她聊点什么，所以车开得不快。

　　约莫五分钟后，季皙淡声开口：“明天我安排人将你爸爸接到陆氏医院，会有最好的专家团队给他治疗。还有……以后你想用钱就跟我说。”

　　他的语气挺温和，算是让步了。

　　他不爱桑榭，也在意当年她算计自己的事儿，但是他并不打算换掉妻子……这对于他的生活还有陆氏集团的股票，都会造成困扰。

　　习惯吧！

　　再说她相貌和身材都是顶尖的，至少在性方面，季皙觉得挺和谐。

　　想到这个，

　　前面路口红灯时，季皙睨了桑榭一眼。

　　他扶着方向盘，继续道：“以后秦秘书也不会再到家里来，你那些珠宝就自己收着，我会跟她交代。”

　　桑榭安静地听着。

　　车内冷气很强，她双臂抱着自己，才不至于冻得发抖。

　　她跟季皙当了三年夫妻，多少了解他的性格，说真的他这些让步算是恩宠了……按理她该感激涕零的，但她并没有！

　　他说了挺多也做出让步，可是他只字未提白筱筱，也就是说如果她接受他的安排，那么未来白筱筱仍会出现在他们的生活里……不会有任何改变。

　　桑榭累了，不想困在无爱的婚姻里。

　　她淡淡拒绝：“不用，我爸现在的医生挺好。”

　　季皙听出她的意思，她不接受他的示好坚持要离婚。他不禁也来了气：“桑榭，别忘了我们结婚的时候签了协议的，离婚的话你一毛钱也拿不到。”

　　“我知道！”她回答得很快。

　　季皙耐心用尽，不再跟她说什么。

　　２０分钟后，车子驶进他们居住的别墅时，他把车子缓缓停下对门卫说：“把大门关好，一只苍蝇也别放出去。”

　　门卫狐疑才想问，

　　季皙已经把车开走，片刻，停在别墅前面的停车坪上。

　　车停下，桑榭解开安全带正想下车，“咔”的一声，车内锁被季皙锁上了。

第4章季皙，我不想跟你过了！

　　桑榭手握着车门，又缓缓放下了。

　　车内气氛逼仄。

　　季皙出差回来又跑了一趟陆宅，其实有些疲倦了，他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一手揉着眉心，语带不耐：“你还想闹到什么时候？”

　　到现在，他只觉得她在闹。

　　桑榭心口发凉，她坐得笔直望着车前方，半晌她轻声说：“季皙，我是认真的！我不想跟你过了。”

　　季皙蓦地侧头看她。

　　他长得好看，五官轮廓立体分明，桑榭曾经相当迷恋这张脸，可是现在她没有感觉了，一点儿也没有了……

　　季皙黑眸盯着她，一手解开安全带：“下车！”

　　一道细微声音，他将车锁开了。

　　桑榭立刻下车，朝着别墅玄关走去……幽光里她的背挺得笔直，就跟她离婚的决心一样坚定。

　　季皙抽了根香烟，才下车跟着上楼。

　　他们闹得不欢而散，

　　当晚，桑榭睡在客房，季皙心里也有气懒得哄她……他换了睡衣就躺下了，只是睡觉时他摸了摸身边的空位，多少有些不习惯。

　　从前，他再冷淡，桑榭都喜欢从背后抱着他睡……

　　清晨，日光照进卧室。

　　季皙觉得刺眼，伸手挡了挡，人也跟着醒来。

　　楼下，传来细微声音。

　　他听出那是佣人在布置餐厅，平时这些事情都是桑榭跟佣人一起做的，他的早餐也是她单独为他准备。

　　季皙心情稍好些，下床，走进衣帽间换衣服。

　　下一秒，他目光顿住——

　　桑榭的行李箱不见了。

　　季皙拉开衣柜，果然，她带走了常穿的几件衣服。

　　他静静看了几秒后关上她的衣柜，如往常一般挑了套商务装换上，简单洗漱后一边戴表一边下楼，看见佣人随口问：“太太呢？”

　　佣人小心翼翼地说：“太太一早提着行李箱走了，连司机都没叫。”

　　“她出息了！”

　　季皙没理会，他坐到餐桌前用餐，是他习惯的黑咖啡加全麦吐司。

　　目光却被报纸新闻吸引，

　　铺天盖地，全是他和白筱筱的绯闻，标题一个比一个怂动吸人眼球，季皙看了半晌，轻声问一旁的佣人：“太太走之前，看报纸了吗？”

　　佣人老实回：“太太没用早餐就走了！”

　　季皙抬头看她一眼，随即拾起一旁手机打给了秦秘书：“报纸上那些，你处理一下！”

　　那边说了几句，正要挂电话。

　　季皙修长手指抠进领带结，轻轻拉松了点儿，语气很淡：“另外给我查一下桑榭把婚戒卖到哪了，下午四点前，我要拿到。”

　　对面的秦秘书怔了下。

　　半晌，她轻声说：“不可能吧！陆太太那么爱您，怎么可能把婚戒卖了？”

　　季皙的回答是挂断电话。

　　手机扔到餐桌上，看着那些新闻，他一点胃口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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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榭回到娘家，沈清正煲完汤，准备送到医院。

　　看见桑榭，沈清不淡定了。

　　她指着行李箱，语气不太好：“夫妻之间哪有不吵架的，男人偶尔偷吃也正常，那个白筱筱长得那么寒酸，腿又是瘸了的……我打听过了还是离过婚的，这样一个人根本不会影响你的地位。”

　　“我在季皙那里，有什么地位！”

　　桑榭自嘲一笑，将鸽子汤用保温桶装好：“一会儿，我去医院看看爸爸。”

　　沈清瞪着她。

　　半晌，沈清拿抹布擦了擦手，气道：“你爸爸知道你要离婚，大概会被气死！桑榭……咱们退一步讲，就算你真跟他过不下去了，那你离婚就能过得下去吗？乔家现在这样子，你拿什么来支撑？”

　　桑榭慢慢地拧着保温桶。

　　拧好后，她低头轻道：“总有办法的！婚戒卖的钱足够支撑爸爸半年的医药费了，哥哥的律师费……我打算卖了这幢房子，另外我也会出去工作养家。”

　　说完，桑榭目光湿润。

　　这幢房子是她母亲留下的，之前再艰难，都没有动过。

　　沈清呆住。

　　她没再劝了，但心里总是不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