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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

季如窈刚回家，一股饭菜的香味率先钻进了鼻内。

她动作一滞，下意识地顺着味道走到了厨房门口，看见里面正在做饭的顾昱瑾愣了愣。

顾昱瑾提前回来就是为了做饭吗？

听见动静的顾昱瑾回头笑了笑：“你先休息会儿，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饭桌上，顾昱瑾时不时给季如窈夹着菜，季如窈看着碗里快要满出来的菜，终于放下了筷子，抬眸问：“俊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

今天的顾昱瑾和昨天的顾昱瑾完全就是两个人，她都还没适应他这么突然的改变。

顾昱瑾也放下了筷子，温声道：“对。”

闻言，季如窈唇线一紧，放在腿上的手不由收紧了起来。

但愿这一切不是糖衣炮弹……

顾昱瑾看着她紧张的模样，心底划过一丝不忍和愧意。

他对她好，反而让她不安，或许是因为他对她的冷淡，让她没有足够的安全感。

顾昱瑾掩去眼底的情绪后缓缓开口：“我们重新开始吧。”

季如窈一愕：“什么意思？”

她怔怔地看着顾昱瑾站起来，而后走到她身旁坐下，握住她因为不安而微颤的手。

“我想你和你好好的。”顾昱瑾一字字道，“就像这次的桐坞铁路项目，你既然要做，我就陪你一起。”

“你……”季如窈满脸不可置信，“可昨天你……”

“妈的事情是我不好，我担心你的身体，想让你好好休息。”

顾昱瑾解释着，心绪有一瞬的复杂。

如果他早早这样坦白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是不是也就不会让季如窈心灰意冷的提出离婚。

季如窈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眼眶泛酸。

还没结婚时，她想要做个优秀的勘测员。

但和顾昱瑾结婚后，她选择了家庭，却换来了丈夫的若即若离。

她重新工作，又不得顾昱瑾的理解，本就因为秦母过世的事深受打击的心更是多了一道口子。

季如窈抬头望着近在咫尺的顾昱瑾，含泪弯起嘴角：“你能这么说，我真的很高兴。”

看着她的笑容，顾昱瑾的心就像PanPan被无数针扎一般疼。

如果这真的是梦，那他真的有太久没有见过季如窈这样笑过了。

而这一刻他才明白，有些人失去了回想起来才会觉得难能可贵。

第二十章 公蚊子

次日。

一大清早，季如窈如同往常早起做早餐。

才将将粥端到餐桌上，顾昱瑾便从房里走了出来。

“你起来啦，快吃早饭吧，一会儿还要去上班呢。”季如窈摘下围裙，准备去洗漱。

顾昱瑾点点头，目光却落在季如窈的脖子上。

她皮肤本来就白，一点点痕迹看起来都非常明显。

他目光一沉，伸手拉住季如窈：“这里，记得用粉遮一遮。”

面对顾昱瑾的笑容，季如窈愣了一下，而后似是明白了什么，立刻瞪了他一眼跑进了浴室，“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顾昱瑾看着紧闭的门，心情大好地笑了笑。

季如窈看着镜中的自己微微仰起头，当看见脖子上那几个暧昧的红痕，脑子里自动回放昨夜的翻云覆雨。

她脸一红，气恼地抽出遮瑕粉底，小心翼翼地盖住。

然而她却无法忽视心中那一抹温暖。

他们似乎又回到了新婚时期，没有任何隔阂地在一起。

季如窈看着镜中自己眉目间的缱绻，眼里更是藏不住的欢愉，不禁笑了一下。

她怎么还跟十几岁的小姑娘一样。

又或许面对顾昱瑾，她乐于把自己当做一个小姑娘。

好一会儿，季如窈才从浴室里走出来，顾昱瑾给她盛了一碗粥：“快吃吧，一会儿我开车，我们一起去。”

说着，目光还在她脖子上打着转。

都遮住了，他却觉得不如刚刚好看了。

季如窈捋了把长发，嗔怪道：“这么热的天，一会儿粉化了该多丢人。”

顾昱瑾给她剥着鸡蛋，笑说：“你就说是被蚊子咬的。”

“对，还是个会啃人的公蚊子。”季如窈气鼓鼓地瞪了他好几眼才拿起勺子。

两人吃完了早餐后一起去了铁路局。

刚进办公楼就遇见了步伐匆匆的许明娜。

许明娜见两人一起来，还牵着手，忍不住打趣道：“师哥，嫂子，这天热的人没胃口，你们还上杆子给人喂狗粮啊。”

闻言，季如窈面颊一热，挣了挣手。

这里毕竟是工作单位，还是该收敛一些。

然而顾昱瑾不仅没松开，反而握的更紧了，他若无其事地问道：“昨天画好的工程图拿去给他们看了吗？”

许明娜点点头：“看了，我正要去拿反馈报告呢！”

她看了眼时间，抬腿就走：“嫂子我先走了，师哥你也快点！”

看着许明娜的背影，季如窈不由叹道：“年轻真好，总是那么有活力。”

忽然，鼻尖被轻轻捏了一下，只听顾昱瑾道：“说的自己好像已经老了一样。”

季如窈蹙眉揉了揉鼻尖，探究的目光定在他的脸上，却始终没开口。

“怎么了？”顾昱瑾问。

“你真的是顾昱瑾吗？”季如窈满脸狐疑。

即便是七年前的他，也远没有现在这么温柔。

如果不是知道他没有双胞胎兄弟，她真以为眼前的人不是顾昱瑾。

顾昱瑾忽然松开手，抬起双手捏住她的脸颊轻轻扯了扯：“你说是不是？”

这个动作是大学时他经常对季如窈做的。

那时候的季如窈脸蛋胖乎乎的，很可爱。

只是这几年她清瘦了不少，脸上都没什么肉了。

季如窈疼得龇牙咧嘴：“疼死了！放开！”

这时，李主任忽然走了过来，见两人在打打闹闹，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那个，俊霆，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第二十一章 取舍

办公室内，李主任几次想开口也没能说出一个字。

面对他的犹豫，顾昱瑾便率先开了口：“主任，有什么事？”

李主任这才回道：“俊霆，桐坞铁路的项目我想让你先放一放。”

闻言，顾昱瑾眉头一蹙，心底随之多了丝不安。

“为什么？LJ”

“F国那边的工程需要不断更进，上面的意思是需要一个能力优秀的人领队过去，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你最合适。”

听了这番解释，顾昱瑾脸色一变：“抱歉主任，我想我不能胜任。”

虽然不明白李主任怎么会突然提前说去F国的事，但他知道一旦他离开了，很可能又要面临一次失去季如窈的痛苦。

那样的感受经历过一次就够了。

而听到顾昱瑾的拒绝，李主任面色也难看了几分：“俊霆，你以前从没拒绝过任何任务，前天桐坞铁路项目我知道你和落落有误会，所以没说什么，但这次不一样。”

“我相信局里或者市里有比我更优秀的人，所以主任，我还是不能接受。”

顾昱瑾面无表情地说着，丝毫没有改变主意的想法。

李主任紧拧起眉，眼中多了丝愠色：“你怎么突然这么犟了？”

“主任。”顾昱瑾目光微沉，放缓了语气，“我不能再对落落失言了，岳母过世那几天我没有陪着她，我接下这个项目就是为了和她一起完成上一辈的梦想，我答应过她。”

李主任眉间一松，陷入了沉思。

“F国的工程少说也要两三年，局里不止我一个工程师，但我只有一个季如窈。”

这句话让李主任不由一愣。

显然他没想想到顾昱瑾会说样的话，仿佛他离开了这里两人就会永远分开一样。

良久，李主任才叹了口气：“既然你不肯，我也只好找别人了。”

闻言，顾昱瑾提着的心终于放下，脸上多了几分感激：“谢谢主任。”

桐坞铁路项目随即成立了小组，主要由顾昱瑾和季如窈负责。

在经过多番沟通协调后，有了初步的计划。

季如窈带着勘测部的人去了目前最为困难的施工地。

眼前的巨山和多年前一样，阻隔了两市的连通。

“秦工，要不从山边绕一绕？”

季如窈凝眉回绝道：“不行，如果另行路线会双倍增距和五个隧道，其中两座山的山壁薄弱，容易出事。”

她顿了顿，抬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