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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玩笑的。”

霍允辞抿紧的唇一松，伸手揽她入了怀。

“清清，答应我别胡思乱想好吗？”

纪如栩面无表情回拥了她，配合他表演道：“好。”

霍允辞兜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轻推开她，头也没抬落在防窥的手机屏幕上。

“你整理一下好好休息，我去公司一趟处理事情。”

纪如栩看着他走出卫生间。

看着他一秒不敢怠慢回消息。

她明白，曾经那个对自己满腔热枕，赤诚相待的少年就要消失不见了。

纪如栩倏然将验孕棒扔进垃圾桶里，追了上去。

她环住他的窄腰，脸紧贴上他宽厚的背：“行舟，能不能别走？”

霍允辞顿了步子，却没有回头：“别闹。”

纪如栩紧了紧拥他的力度，哽声笃定：“我没闹。”

她哽了声又问：“你能……永远只爱我吗？”

霍允辞将手机揣进兜里，回过身将她环抱住：“当然，这世界没有谁能比我更爱你。”

他的语气深情又真诚，真得让纪如栩一瞬失语。

可手上的动作，确是直接拆开了她缠在他腰上的手：“听话，我真的有事。”

霍允辞还是走了。

洗手台上，纪如栩的手机屏幕，倏然亮起。

是刘佳的发来的图片。

她晒出的是照相馆拍摄全家福预约截图。

文字信息随即浮出——

【你说，我们一家三口的照片挂哪里好呢？放你们卧室的床头好不好？】

卫生间昏暗。

手机屏幕的微光映在纪如栩脸上。

她岿然不动站着，直到排山倒海的绝望袭来。

她捂着心低声啜泣直到放声痛哭，不能自已跌坐在地。

她攥紧着胸口，歇斯的问：“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回应她的，只有小宝冰冷的语调。

它说：【到此为止吧，你的坚持只会加深自己的痛苦。】

纪如栩不甘，猩红的眼望向小宝所在的虚空：“小宝，八年啊，他怎么可以同时爱两个人呢？”

“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是我没完成任务的惩罚吗？还是我太任性，太粘人了...”

纪如栩捏紧胸口，像要把自己的心剖出来。

“我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小宝依旧冷漠：【我提醒过你，要为错误的选择付出代价。】

当头棒喝，纪如栩陡然睁开红润的眼睛，她突然觉得好累。

累到生出了怯意，她想回家了。

“小宝，我想回家，你带我回家好不好？”

小宝沉默了一瞬，冷漠的语调再度响起。

【你确定选择回家吗？你一旦抽离这个位面，你爱的霍允辞也会消失不见。】

纪如栩的回答，毫不犹豫。

“确定。”

第7章

小宝闻言，发出了纪如栩熟悉的无机质讽笑。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纪如栩心头一刺，无言沉默。

“你的情况我需要申请，在我回来之前，不要轻举妄动，更不要做任何违反当前人设的事。”

小宝留下的这话意味着，在它带走她之前。

她仍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看霍允辞的深情表演。

纪如栩望向镜子里狼狈自己，垂下眼睑，自顾低语道：“保证完成任务。”

……

这次试管失败后，霍允辞对她的照顾越来越细致入微。

除了洗脸，他都不让纪如栩碰水。

为了照顾纪如栩情绪，他甚至特意请了一个职业代理人替他处理公司事务。

堂堂霍氏总裁，不在商场斡旋，缩在厨房洗手为她做羹汤。

一切美好得像没有刘佳存在。

纪如栩想，就当是最后的温存。

爱过一场，好聚好散。

然而，刘佳却坐不住了。

这天，纪如栩刚洗漱完，就收到了刘佳久违的消息。

【行舟给宝宝起名霍锦佑，他说，名字的寓意是希望他承天之佑，锦衣玉食！】

“锦佑，”纪如栩小声念出，“天佑善德，前程似锦。”

纪如栩一顿，原本麻木的心还是抽痛了一瞬。

这个名字，是她为自己孩子取的名字。

霍允辞却亲赐给了刘佳。

他是那么笃定，笃定她纪如栩一定生不出孩子。

纪如栩叹了一口气，截屏保留到一个单独的文件夹里

“小影，你好了吗？妈已经在催我们了。”

霍允辞拿着礼盒出现在门口。

今天是中秋佳节，往年他们都会赶回乡下去纪母家过节。

纪如栩把手机放回口袋，起了身走向他。

也该时候，是去看看妈妈了。

或许，这就是最后一面。

原主纪如栩与和母亲相依为命，纪母视她如掌心明珠。

教她与人为善，教她以己渡人，教她善良也要长出獠牙，不然就是懦弱。

可是，她还是令她失望了。

三小时后。

霍允辞的车载纪家乡下老宅门口停下。

纪如栩还没下车，纪母已经出现门口。

“快进来，真是辛苦你们了，难为跑这么远。”

纪如栩被她母亲牵着进了屋，霍允辞提着大包小包跟在后面。

“我们早就该看您了。小影也念叨着想您，我们就赶回来了。”

纪母意味深长地看向纪如栩，牵着她的手拍了拍：“想妈就该听妈妈的话。”

她意有所指上次抓紧财产的事，纪如栩装傻，避开了她的视线。

“妈，我饿了。”

纪母没再多言：“我今天特意做了一顿大餐，你多吃点，正好补补。”

餐桌上，琳琅满目全是纪如栩爱吃的菜。

粉蒸肉、鱼香茄子还有功序复杂的开水白菜。

她伸手夹了一叶白菜，眼泪便模糊了视线。

那就好好道个别吧。

她将那叶白菜放进纪母碗里，哽声道：“妈妈，谢谢你成为我的妈妈。”

纪母错愕一瞬：“还没养儿就知娘苦了，等你生了孩子，日后还有的是机会谢我。”

她说着，回夹了一块鱼肉放进了纪如栩碗里。

没有日后了。

纪如栩垂了眸子，眼泪跌进了碗里。

……

饭后，霍允辞牵着纪如栩来看正值盛季的油菜花田。

纪如栩深呼一口气，山野上清新的空气把她心里的闷郁扫除了一大半。

看着一望无际的油菜花，山峰微微吹过，她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

“小影。”

纪如栩闻声睁眼。

“咔嚓”一声，霍允辞按下相机定格了两人合影。

他把手机递给纪如栩。

照片里，他笑着看着她，她呆呆地看向前面。

“等以后我们有了宝宝，就来这里拍写真，挂在我们的卧室好不好？”

纪如栩看着他，深邃的眼睛似有漩涡要拉她沉溺。

她想问，他是不是搞错了对象。

然而，她只是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小声说。

“不会有了。”

第8章

在纪家呆了两天后，霍允辞待不住了。

托词说公司有要紧事，明里暗里催着纪如栩早些回城。

他说的要紧事，是大着肚子的刘佳。

纪如栩无动于衷，然而纪母却开口赶人了。

“行舟公司的事要紧，又不是见不到了，你老在我这待着，不像回事。”

纪母推搡着恋恋不舍的纪如栩上了霍允辞的车。

往后备箱里搬着纪母亲手种的菜的霍允辞跟着附和：“是啊，以后日子还长。”

纪如栩斜睨了他一眼，蓄在眼眶的泪还在打转。

她看着纪母慈祥的脸，想到以后不能再见，泪眼婆娑，没忍住抱住了她。

“妈，我舍不得你...”

纪母轻轻拍她的肩膀，在她耳边低声道：“舍不得我就争气早点生个孩子，护你日后周全，我就不操你的心了。”

纪如栩泪如雨下，紧咬着下唇，“嗯嗯”点头。

“快去吧，别让行舟等久了。”纪母将她往外推向身后等着的霍允辞。

霍允辞接过她，轻搂住她细腰，柔声安慰。

“小影，别哭了，下次你想来我随时带你来。”

纪如栩瞬时敛了泪意，不动声色推开了他的手。

“回家吧。”

……

是夜。

纪如栩早早洗漱完睡下。7

她闭着眼，感到旁边的床沉一瞬，霍允辞的鼻息扑在她耳畔。

“小影，你睡了吗？”他轻声问。

纪如栩闭眼假寐，眼珠都未转动。

接着，窸窸窣窣穿衣的声音响起。

她微眯着眼，看着霍允辞起了身，轻带上房门走了出去。

不多时。

对面刘佳住的别墅便亮起了灯。

纪如栩缓缓坐起，随手拿上床头柜的手机来到窗边。

霍允辞已经走到了对面刘佳门口。

刘佳穿着粉色蕾丝睡裙打开门迎他，他三步并做两步，上前温柔把她拉入怀里，轻啄她的唇。

纪如栩颤抖着双手举起手机把这段录了进去。

录完后，她捏紧拳头向自己的心脏锤了两下，ʝƨɢ试图转移心脏里面的疼痛。

直至对面熄了灯。

纪如栩才回到床上，可辗转反侧几周，仍灭不了烦躁。

干脆起了身，开门下了楼。

或许，酒精能短暂的麻痹她清醒的头脑。

她打开储物间舱门去寻霍允辞藏的酒，酒没找到，却找到了与霍允辞相爱的物件。

满满一仓储物间内存放的全是她与霍允辞一起买的，做的...值得回忆的东西。

她原本打算老了后在一个个拿出来和霍允辞一边晒太阳一起回忆。

可现在，她做不到，也不想了。

此刻，有的，只是满腔的痛楚。

她要亲手清算她当初犯的错误。

薄薄月色中。

纪如栩披着月光，用推车把储存间内他们所有的东西一趟又一趟运到垃圾站。

最后一趟放的是他们之间所有的照片，

运送过程中推车不堪重负侧翻，相册里面的照片摔了出来。

纪如栩蹲身去捡，一边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