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毯子给我并没有急着走,在我身侧站了许久,我才听到她清浅的笑声:“你和我们队长其实不大合适。”
她伸着手朝我比划了一通:“就,你能懂吧?我们队长是个糙男人,不懂体贴也不知道给女生安全感,毕竟干我们这行的,身份特殊,可能给不了你想要的安全感和陪伴之类……”
“我知道,所以不追了。”
我捏紧毛毯,打断了柳清‘苦口婆心’的劝说,喉咙里堵的实在厉害。
屋外淅淅沥沥又下起了雨,京市的空气湿润着,我的肺部好像进的全是雨水。
柳清愣了一瞬,话没说完,僵在那儿。
我抬头尽可能和煦的冲她笑:“我和他的差距挺明显的。”
这话说出口,不知怎么的,眼眶忽然有些酸。
上辈子那些朝夕相处的画面浮现脑海,莫名的讽刺。
“我,我不是这意思,你别误会。”
柳清有些尴尬。
我摆摆头,没说什么,脑袋低下去,抓毯子的手又多了几分力道。
办公室安静不过片刻,门口方向忽然传来声响:“队长,你站在门口干嘛?”
是陈牧州同事的声音。
我闻声抬头,就见陈牧州正站在门口定定的看着我。
那双一贯亮堂的眸子罕见的暗淡下去,不见多少神采。
我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喉咙堵的更加难受。
所以,他听见了多少?
全部?还是一半?第18章
“走吧。”
四目相对不过片刻,陈牧州沉稳走到我跟前,转瞬的间隙,他像是没事人一样。
“送你回去。”
“嗯。”
我低低应了一声,没有拒绝。
漆黑的小车里,我和来时一样,坐在了副驾驶。
车外的雨越来越大,雨刮器不停的刷着车窗,勉强拨开雨帘。
四四方方的车好像在这一刻变成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盒子,盒子外,是暴雨淋漓,盒子里,我和陈牧州谁都没有开口打破这一份寂静。
再回到家,已经临近六点。
陈牧州把我送到家楼下。
下车前,我塞了颗包里随身携带的果糖给他:“今晚,麻烦你了。”
陈牧州顺手接过,在后座取了把伞递给我:“早点休息。”
我垂下头,平淡的应了一声。
车门关闭前,陈牧州的声音却隔着雨帘传了出来。
“以后都不联系了?”
浓墨的夜色里,他的声线带着一丝清润和真实的困惑。
雨声好大,大到我几乎要听不见自己的心跳。
我举着伞,愣愣的站在大雨滂沱里,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回应,雨水溅湿了我的裤脚。
陈牧州没有执着于这个问题,我不答,他便朝我摆摆手:“算了,不想说就不说,上去吧。”
“嗯。”
这句,应的很干脆。
一直到我卧室的灯亮起后的五秒左右,楼下的小车才驶离。
我趴在窗边看着那车消失在雨夜的尽头,想起他的问题。
想来,父亲的事情没有结束,我和他总该会有些联系。
……
京市这场雨,一连下了好多天。
潮湿的气息蔓延在屋子的每一个角落。
这天,好不容易等出了太阳,钱包告急,我在离家不远的奶茶店找了份工作。
艳阳天,滚烫的太阳晒在身上能给人晒脱一层皮。
埋头做今天第三十杯奶茶的时候,我觉得我的怨气比鬼还重。
直到,头顶那道熟悉的温润声音响起——
“你要喝什么?”
宕机的脑袋,在那一瞬,有一秒的轰鸣。
给奶茶封口的手定住,我本能抬头,金色的太阳下,陈牧州那张熟悉的脸猝不及防的闯入了我的眼帘。
看到我的瞬间,他也愣住了,显然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看见我。
“我都行。”
他身侧的女孩亲昵的挽着他的手臂,两人一身情侣装,亲密的好似一对天造地设的壁人。
我眼圈莫名有些酸涩,喉咙梗塞的厉害。
一时之间,我竟分不清他是在出任务还是真的找了女朋友。
陈牧州比我震惊,沉默着看了我数秒后,无声错开了视线,好似不认识我。
抓着奶茶杯子的手更紧,直到客户催促,我才仓惶打包将奶茶递出去。
“阿洲,酒店你订好了没有?”
他身侧的女孩歪着脑袋冲他撒娇。
我鼓起勇气看了那姑娘一眼,是一张生面孔,不是陈牧州部队的同事。
我紧了紧五指,想起追他时做的那些努力,放在眼下竟让我生出了几分难堪来。
好在,两杯奶茶的时间,不算太慢。
直到两人走远,我才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
旁边的同事撞了撞我的肩膀,轻笑:“什么表情啊?刚刚那两人来的时候,我看你眼神不对,我还以为那男的是你男朋友呢。”
男朋友三个字扎在我心头,疼的人窒息。
我没敢接话,逃也似的走到旁边。
一直熬到晚上下班。
十点的街,略有些寂静。
和同事告别后,我独自一人走在回去的路上,一天没看的手机这会儿已经堆积了不少短信。
通知栏里,独独一条,死死抓住了我的眼球。
陈牧州在下午六点的时候给我发了一条信息——
【出任务。】
简短的三个字,却奇迹般的将我脑子里的烦闷一扫而空。
他这是……在向我解释?
然,还不等我深思,我就发现身后有个人跟了我小半截路
第19章
起初我看着手机并没有太在意。
直到我拐进小巷子里,身后那道影子跟着一并拐了进来,那一瞬间,我胸腔里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脑子里不断涌入网络上刷到过的抢劫案、连环杀人案、绑架案……后知后觉的恐慌如潮水般涌来,顷刻间便将我淹没其中。
我害怕的握紧了手机,脑子急速的运转着,这巷子灯光昏暗,两侧都是关了门的铺子,这个点,我求助都无门。
身后的人似乎加快了步子。
我喉咙滚动,有一瞬哑然。
抓着手机的手本能的输入一串烂熟于心的号码拨出去,等我反应过来低头看到屏幕上‘陈牧州’三个字时,我自己都愣了。
生死关头,我最先想起的居然是他。
白天那女孩的话再次涌入我的脑海‘酒店’二字飘在我眼前经久不散。
紧紧咬着牙根,我眼眶又酸又胀。
正当我准备挂电话另谋出路的时候,电话那头已经接通。
男人清润似撞玉的声音传入我的耳廓:“喂?”
言简意赅的一个字,带着些许暗哑。
我喉咙一堵,想起身后的人,将手机举到耳边索性豁出去:“老公,你在巷子口等我吗?我马上就要到了。”
电话那头愣了几秒,尾音上扬,不大确定:“老公?舒韵染,你打错电话了?”
我紧紧抓着手里的包,怕的几乎要哭出来:“老公,明天我不想上晚班了,夜路我一个人走好怕。”
身为国际刑警,陈牧州的脑子转的极快,他当即觉察出不对劲来:“你在哪?”
我心一松,忙报出地址:“我就说咱这梨花巷的灯要修了,你别着急,我马上就要到巷子口了,要不你过来接我吧。”
大抵因为我在打电话的缘故,身后的人步子慢了许多。
可我不敢回头。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舒韵染你一直往前走,别回头,我马上来。”
“嗯。”
我故作轻松的笑了一声,声音里却是藏不住的恐惧。
这条巷子好像看不到尽头。
我每往前走一步,就好像在朝深渊迈进一步。
离巷子口越来越近,我的谎言马上就会被拆穿,身后之人似乎也在等。
最后三步,我握着手机的手逐渐收拢,声音发着颤:“老公,我要到了。”
如果陈牧州没来,我会如何?
会死吗?
我不受控的想着那些血腥的画面,深吸了口气,抬脚准备跑。
然而下一秒,一只手从黑暗中伸了出来,牢牢抓住了我的胳膊,将我往暗处拖。
“啊!”
脑子里紧绷的线彻底崩断,我惊恐叫着试图甩开那只手,眼泪不受控的落下来。
“陈牧州!牧州救我!”
我从不曾这样害怕过,这时候我脑子里能想起的,居然只有这三个字,这三个原本该被我扔进过往的长流,随时间淡忘的三个字。
惊恐呜鸣,拼命踢打,我做了我所能做的一切,抓着我的手却纹丝不动。
直到恍惚间,那道微喘的声音落到我的耳边——
“别怕,是我。”第20章
昏黄的灯光下,那张俊秀的面庞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清润的声音落到我耳边,紧跟着我便被拉着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放心,是我。”
鼻尖是独属于陈牧州,干净的皂角味。
我的脑子放空了数秒,回过神来时,我手脚全软了,眼泪已经滑到嘴角,又湿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