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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眉眼凌厉，像潜伏在黑暗中蓄势待发的豹子：“你怎么知道她去了北京？”

相比于霍靳渊的暴戾，秦音显得从容很多。

他并没有问祁云榭为什么还在北京，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样，他一直在关注着祁云榭的动向。

而就算知道祁云榭的伤还没有好，霍靳渊也没有选择告诉姜窈窈。

他看上去是放弃了姜窈窈，但实际上还是不希望她和祁云榭有过多的接触。

秦音笑而不语，却让霍靳渊一下就猜到。

“是你告诉姜窈窈祁云榭的事？”

秦音没否认，她知道就算否认也没用：“是我。”

霍靳渊握着方向盘的手骤然收紧，语气带着警告：“秦音，看来你根本就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深寒。”秦音突然柔柔地喊了一声，“霍阿姨年纪大了，最近去医院检查身体，她的心脏似乎不太好。”

“你应该，不会想在这个时候刺激她吧？”

霍靳渊一瞬间就明白了秦音的意思。

他目光阴戾：“你疯了，你敢把主意打到我妈身上？”

秦音语气轻飘：“不，事实上我很喜欢霍阿姨，我比你更不希望她受到刺激。所以我只是提醒你，不要做那些不该做的事情，不要去想那些你不该肖想的事情。”

话音刚落，听筒里传来一阵嘟声。

秦音拿下手机，看着恢复的界面，嘴边的笑容染上一抹苦涩。

霍靳渊，你不喜欢我，你也别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挂断电话之后，霍靳渊在车里静坐了很久。

他的胸口像是燃起了一团火，却怎么都扑不灭，也无处发泄。

又打了次姜窈窈的电话，还是关机。

也不知道她是还在飞机上，还是已经到了北京，却故意失去联系。

半晌，霍靳渊打电话给自己的助理。

“让人去查查姜窈窈的行踪，保证她的安全。”

此时，北京。

姜窈窈坐在病床边，一双水眸染得通红。

祁云榭半靠在床板上，手足无措：“浅浅，你别哭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他不说还好，一说这件事，姜窈窈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她很愧疚。

明明都是自己造成的，可她还傻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

看见姜窈窈掉眼泪，祁云榭更慌张。

他伸手想去帮她擦眼泪，可是她的手挡在脸前，他碰不到她的脸。

只能拽出张纸巾给她。

姜窈窈没哭太久，哭完的眼睛像兔子似的。

祁云榭轻叹了口气：“是我表姐告诉你的？”

除了秦音，也没人还能这么做。

姜窈窈点点头：“可这件事应该由你告诉我，而不是别人。”

祁云榭安慰的笑笑：“我现在真的没事了，医生说我这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那你出院，回纽约还来得及毕业吗？”姜窈窈猛地抬眸，脸上都是紧张。

提起这个，祁云榭的脸上出现犹豫的神情。

欲言又止片刻，他顶不住姜窈窈审视一样的目光，老实交代：“今年耽误太多了，没办法毕业了，教授把我的学业延后了一年，明年毕业。”

听完，姜窈窈心里更愧疚。

她垂下乌黑的睫羽，手指绞在一起。

耳边又回想起下午秦音对她说过的话。

一阵沉默之后，手背突然被覆盖住。

祁云榭的声音在病房里回荡。

“浅浅，我们在一起试试，好吗？”

第八十九章 决定

姜窈窈回到上海已经是两天后。

霍靳渊得到消息就开车想去找她，路上却接到黎母叫他来家里吃饭的电话。

听着听筒中黎母含着笑意的声音，霍靳渊的心里莫名觉得一阵慌乱。

就像是……他即将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到了黎家，霍暖暖还有霍夫人竟然也在。

而客厅里还坐着姜窈窈和祁云榭。

黎母见霍靳渊来了，笑着上来迎接：“深寒来了，最近忙不忙？”

“不忙。”霍靳渊淡淡一笑。

而后，他将目光落在祁云榭身上：“祁先生，身体都好了？”

其实祁云榭的唇色还有些白，但看上去并没什么大碍。

他对上霍靳渊的目光，礼貌颔首：“多谢霍先生关心，我没什么事了。”

黎母招呼众人：“先来吃饭吧。”

从霍靳渊走进门，他就发现姜窈窈始终没有看他一眼。

仿佛不敢看他一样。

他看了眼祁云榭，心底的那种慌乱愈演愈烈。

吃饭的时候，黎母突然问霍靳渊：“深寒，现在还没有女朋友呢？”

霍靳渊拿着筷子的手一顿，“没有。”

“真的该着急啦。”黎母言笑晏晏地看向姜窈窈，“我们家浅浅都要订婚了呢。”

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霍靳渊猛地抬起头，瞳孔都跟着放大。

他眉心拧在一起：“什么？！”

下一秒，霍靳渊的目光就望向姜窈窈。

而后者抓紧筷子低着头，脸上那坚毅的表情像是要去赴死的战士。

黎母笑呵呵的：“我们家浅浅和阿榭今天回来，说打算订婚了，等阿榭明年毕业就要结婚了呢。”

霍靳渊紧紧盯着姜窈窈，想听她否认的回答。

可等了半天，等来的却是祁云榭温柔地握住姜窈窈的手，然后笑着看向他：“霍先生，到时候还请你来参加我和浅浅的订婚礼，毕竟这么多年多亏了你照顾她。”

霍靳渊倏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大理石地面上擦出一道极刺耳的声音。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

几秒寂静之后，霍靳渊深吸了口气，拖开椅子往外面走：“抱歉，我有点不舒服，出去透口气。”

他走出去，餐厅中的空气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沉默。

霍夫人搁下筷子，不明所以：“暖暖，你小叔怎么了？”

霍暖暖极迅速地看了姜窈窈一眼，见她丝毫没有反应，干笑两声跟着站起身：“我去看看我小叔。”

她一路追出去，看见霍靳渊站在别墅门口，指间一抹火星时明时灭。

霍暖暖停住脚步，小心翼翼地喊了声：“小叔？”

霍靳渊身形一顿，转过身。

可在看见来人是霍暖暖之后，他的眼睛里明显有什么暗了下去。

他随手掐灭烟：“你出来干什么？”

霍暖暖抿了下唇：“我只是想知道，小叔你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

霍靳渊讥讽地扯了扯嘴角：“我想什么？”

“你还是……喜欢浅浅的，对吗？”霍暖暖下意识屏住呼吸。

不知为什么，她竟然还紧张起来了。

霍靳渊却没有回答。

周遭沉寂得只剩下风声。

好久，霍暖暖才听到他低低地嗯了一声。

第九十章 来不及了

霍暖暖两步走到霍靳渊身边，神色看起来更焦急：“可是既然小叔你这么喜欢浅浅，这么多年为什么就是不愿意说，非要等到事情发生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才说？”

“如果你早点，早在三年前就和浅浅说清楚，就承认自己的心意，现在她也不会和别人结婚啊！”

她是真的为姜窈窈打抱不平。

从知道姜窈窈喜欢霍靳渊之后，霍暖暖一直都是支持的。

在她看来，虽然同样是喊一声小叔，但是两人根本没有血缘关系，而霍夫人和黎夫人也是同辈的，只不过是霍夫人结婚生子更早一些。

姜窈窈和霍靳渊在一起，根本就没有什么问题。

连她这个亲侄女都不觉得有什么，别人怎么会反对呢？

听着霍暖暖的话，霍靳渊扯了扯嘴角。

是啊，他当年为什么就是不敢承认自己的感情呢？

如果那个雨夜，他在她转身跑出去的时候追上去，这一切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霍靳渊后悔了。

他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后悔过。

人总是这样，总是到了要失去的时候，才知道珍惜。

可后悔……也换不回那个姜窈窈了。

霍靳渊的眼前突然就浮现出姜窈窈从小到大的面容。

那样天真可爱的笑容，那样活泼开朗的性格，那样依赖他。

那样的姜窈窈……就要成为别人的妻子了。

霍暖暖第一次看见霍靳渊露出那么悲伤的表情。

她想说些什么，可是姜窈窈已经决定和祁云榭在一起，现在还能说什么呢？

一阵沉默之后，霍靳渊抬步走下台阶。

“暖暖，你回去吧，我先走了……就说，我公司有事。”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霍暖暖看着他极显落寞的背影，咬了咬唇，叹出一口长气。

回到餐厅，霍夫人问：“暖暖，深寒呢？”

她还是先看了一眼姜窈窈，才说：“我小叔说公司有点事，先回去忙了。”

霍夫人听完也没有说什么，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而在场的人，除了霍夫人，都知道霍靳渊大概是因为什么而离开。

姜窈窈暗自咬紧嘴唇。

祁云榭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握紧了她有些冰凉的手。

吃完晚饭，祁云榭送姜窈窈回家。

其实在黎家的时候，他就看出她的心不在焉。

“浅浅。”祁云榭轻声唤。

姜窈窈回过神，但那双眼睛还带着些朦胧：“嗯？”

祁云榭抿了抿唇：“如果你……”

“阿榭。”

姜窈窈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