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棠裴知聿(孟晚棠裴知聿)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_错撩王爷后,我带球跑了全文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大结局_
锦被之下,女帝脆弱如稚童,双臂紧紧将自己环抱住,泣不成声。
伯允之昏睡了两日,一直没有醒来过。
孟晚棠掐着指头算时辰,距离三日还差八个时辰。
御医欲言又止,想同她再说清楚些,譬如三日只是易发高热的危险期,挺过去了,才有可能将人救回来,且在伤口愈合前,随时都有感染的风险。
却见她亲自打湿了帕子,细细替伯允之擦拭干净,而后轻柔地将脸贴在伯允之的面上:“还有七个时辰,你一定要挺住。”
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御医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或许陛下不需要像他一般理智吧?心中存有希望,总归会好受些。
手掌缓缓抚上他苍白如纸的面容,指尖划过他清隽的眉眼,孟晚棠心中钝痛难当。
终于明白何谓最苦是相思,最远是阴阳。
从清晨到日暮,孟晚棠吃睡都与他在一处,片刻也不肯离开。
听得低低的咳嗽声,还以为是伯允之醒了。
孟晚棠拉着御医急忙赶到床前,却见伯允之浑身沁出细细密密的汗珠,面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朕用晚膳前看他还是好好睡着的,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怎么会变成这样?”
听着孟晚棠慌乱无措的话语,可见这高热来得多凶多急。
御医心中暗道一声情况不好,连忙请她到外间候着。
坐在外间的软塌上,孟晚棠暗暗绞紧了袖摆,抬头仰望天边那轮圆月。
她不信鬼神,此刻却在心中向各路天神菩萨都祈求了一遍。
世人的月亮仍高悬在九天之上光耀大地,请不要独将她的月亮碎了……
约莫个把时辰后,御医步履踉跄着从里间出来,瞧着有些虚脱。
对上孟晚棠小心翼翼的询问目光,御医抹了把汗:“陛下,臣已尽毕生所学,能做的都做了,只能靠瑞王自己挺过今晚……”
“辛苦了。”孟晚棠眼含泪光,“你去歇着吧,朕在里头守着。”
御医躬身告退,临走之际留下一句:“陛下,人将死之时五感逐渐散去,最后丧失的才是听觉,若陛下能在危机之际唤起瑞王的求生之能,或可度过今夜凶险。”
第五十九章
孟晚棠动作轻柔的爬上床,缓缓在伯允之身旁躺下,似是自言自语般,贴近他耳边低声呢喃:“伯允之,其实我刚到瑞王府不久,便心悦于你了。”
“那种出自本能的心疼与维护,连我自己都心惊,感情真的是奇妙,甭管是傻的或是别的什么,情爱这种事没什么道理可讲的。”
“自从被裴知聿伤过以后,我不敢再在情爱之事上奋不顾身,决定回程国之时,我是真的被你伤透了心,决意与你划清界限。”
“可你追来了,无论我再怎么故作冷漠,都无法真正的狠下心来,而今我终于明白,真正爱的人,是怎样也割舍不去的。”
泪眼朦胧之际,孟晚棠恍惚看见伯允之眼睫颤了颤,立时允诺道:“只要你醒来,我便让你做皇夫,后宫只要你一人。”
“你若再也醒不来,我得防着你父皇母后抢孩子,只好将他记在裴知聿名下,让你儿子管他叫爹。”
重重的吸气声自耳边传来,孟晚棠惊喜抬眸,伯允之面红耳赤眸光涣散,口齿却格外清晰:“你是想将我活活气死吗?”
孟晚棠破涕而笑:“没有的事,我只是在同你商量退路。”
似是吸气过度牵扯到了伤处,伯允之倒吸一口凉气,而后狠狠的咬着牙:“若真如此,我就是做了鬼,也要从棺椁里爬出来,取裴知聿这狗贼性命!”
放完狠话,伯允之立时又昏死过去,孟晚棠赶忙叫来御医,说他方才清醒了过来,还同她拌嘴两句。
御医探过脉后捋着须子感叹:“陛下拿捏的很好,瑞王求生之能惊人,只要不再反复高热,便无性命之虞了。”
连日悬着的心总算放下,孟晚棠缓缓吐出胸腔内一口浊气,枕着伯允之的臂弯沉沉睡去。
睡意朦胧之际,隐约听得餅餅付費獨家耳边有人急急唤着陛下。
孟晚棠惺忪的睁眼,正对上窦敏那张清秀稚嫩的脸。
“陛下,宫中来人了,说是有边关急报!请您紧急回宫商议军务。”
身旁的伯允之半是昏半是睡,面上满是虚弱之色,孟晚棠定了定心神:“瑞王留在行宫养伤,去通知裘统领,留下一半禁军护他安全,其余人马随朕回宫。”
临别之际,孟晚棠将金色玉牌塞入伯允之掌中,轻声在他耳边呢喃道:“我将金符留下,若你再遇到危险,可以此调动程国任何一支军队相助。”
回都城的途中,孟晚棠对上次的刺杀仍心有余悸,嘱咐裘统领务必要心细如发。
“卑职领命。”为了安她的心,裘统领复又补了句,“刺杀之事臣已书信告知楚相,想必很快就会有眉目。”
这回是赶路,在尽量的状态下,一行人还在赶在翌日下钥前回了皇宫。
来不及换衣裳,孟晚棠匆匆赶往正阳殿。
太尉肖复与淮南王面对面正襟危坐,裴知聿面色凝重的站在一旁。
阳徽皇帝共有六个兄弟,活下来的仅最有识时务的淮南王,受封后迁往封地淮南,无诏……不得入都!
大袖下的玉手微颤,孟晚棠故作镇定,走到龙椅前坐下:“朕不过去行宫小住几日,皇叔怎会在此?”
第六十章
淮南王笑出了一脸褶子:“听闻陛下有孕在身,将国事托付给了楚相,臣身为王室子孙,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国朝权姓旁落。”
孟晚棠心中暗暗冷笑一声,面上却堆出客套的笑意:“皇叔多虑了,楚相是可信之人,且朕只是暂去行宫小住几日,如今既然回来了,自然不会再由楚相代理国事。”
“陛下。”始终不发一语的肖复终于沉不住气了,“据臣观察,女子易感情用事,不宜为一国之主,更担不起天下之责。”
“先帝做了错误的决策,臣历经三朝,食君之禄,身负稳定朝纲之责,淮南王亦是皇室正统血脉,臣……恳请陛下退位让贤!”
孟晚棠眸光一凛:“肖太尉这是要逼宫?倘若朕不愿呢?”
肖复并未言语,伸出两指并作一处,殿外的侍卫纷纷拔刀出鞘。
与志得意满的淮南王不同,肖复面上满是稳操胜券的悠然之色:“送陛下回程华宫!”
大袖下的玉手紧握成拳,孟晚棠冷冷扫过步步逼近的侍卫:“二位这是准备挟天子?”
回答她的却是冷色淡漠的裴知聿:“陛下,从您踏入皇宫的那一刻起,已经没有选择了。”
“裴知聿。”孟晚棠嗓音滞涩,“朕又错信了你一回。”
淮南王闻言开怀大笑:“此次臣等能顺利的瓮中捉鳖,楚相功不可没,弃暗投明乃智者所为!楚相将来……前程不可限量啊!”
对上孟晚棠森寒的眸子,裴知聿喉头不住滚动:“陛下,未免皇城脚下生灵涂炭,程国将士自相残杀,臣给您三日考虑,是否交出玉玺与金符。”
程华宫内戒备森严。
短短一年之内,孟晚棠被囚在此处两回,却都是因为裴知聿。
肖复私自接淮南王入都,意图发动宫变。
裴知聿却将消息封锁,任由孟晚棠自己送上门来成为俘虏。
他既不是真心诚意,何必口口声声说着赎罪,又何必为她披荆斩棘,拥护她成为女帝?
这些孟晚棠都想不通,只知道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回,是她自己愚钝,怨不得旁人。
朝中大臣莫不以为她仍在行宫养胎,是以肖复下朝后胆敢堂而皇之的来程华宫“劝诫”孟晚棠。
这两日肖复恨不能一日来三回,是了,造反有风险,名不正言不顺,皇位便坐不稳。
到了第三日,肖复彻底失去了耐心:“陛下若不交出玉玺金符,亲笔写下禅位诏书,臣也顾不得那许多了。”
孟晚棠轻笑一声,似挑衅又似讥讽:“我说东西都在裴知聿手中,你信吗?信就去找他要,天天逼着朕做什么?”
肖复并不信她:“若今晚戌时前,臣拿不到想要的东西,只好亲手送陛下上路!”
酉时三刻,外殿传来无数闷声,沉稳的脚步逐渐向内室逼近。
是肖复来送她上路了。
孟晚棠抚上微隆的小腹,沉痛而决绝的阖上眼:“孩儿,乱臣贼子祸国殃民,娘不能贪生,否则有负你祖父与舅舅,也有负程国的忠臣与子民。”
第六十一章
“陛下。”裴知聿磁性稳重的嗓音映入耳中,孟晚棠抬眸望去,却见他捧着一身内侍服饰站在她身侧。
对上孟晚棠诧异的目光,裴知聿凝重的神色松了松:“陛下快些更衣随臣出宫,路途中臣再同陛下解释。”
“我如何还敢信你。”孟晚棠出言试探,细细打量着裴知聿的神色。
只见他眉眼间闪过一丝伤痛:“陛下可还记得,臣接您回程国前有言在先,待臣助陛下坐稳了这个位置,纵将臣凌迟处死,臣也心甘情愿。”
在宫门下钥的前刻,裴知聿带着一名内侍自东武门出了宫,径直朝城外而去。
裴知聿将孟晚棠推上汗血宝马,而后翻身坐在身后,将她牢牢护在怀中:“我们要赶路,忍一忍,倒了地方就能换马车了。”
风声在耳边呼啸,四处景致转瞬即过。
饶是宝马比寻常的马匹要稳健许多,孟晚棠仍然头晕目眩,腹部隐隐有下坠感。
可眼下不是能矫情的时候,她咬牙一声不吭,未免裴知聿为难。
二人踏月而行,匆匆赶了约莫个把时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