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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名言名句  时间: 2023-12-03 14:09:47  作者: xiaoq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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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檀又哂了一声,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便再次将注意力放在了奏折上,他其实无所谓蔡添喜坦白不坦白,他现在缺人用,新设的清明司各处人手都已经调齐,这两日就能去新衙门赴任了,司正的人选也该挑明了。

可他之前也说过了,不能找和四大世家有牵扯的人,这个人只能是他的身边人。

他这些年也的确是有几个可信的陪读和随从,可他们资历不足,陪读被他放出去历练了,随从都扔进了禁军,如今是宫门统领的位置,不能轻动。

所以,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是打得德春的主意,先前让他办秀秀的案子也是个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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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得果然不错,几个时辰就问得清清楚楚,不愧是刑部出身的人。

先帝时期发生了不少冤假错案,尤其是皇子夺位期间,半数朝臣都被牵连,那也是一场针对非世家出身官员的血洗,前刑部侍郎薛宁一脉,就是这么没的。

作为外室子,德春逃过一劫,他的家人足够聪明,知道在外头逃不过世家的眼线,索性将人送进了宫,就算断了根也比丢了命好。

蔡添喜这糊涂蛋,挑徒弟时千挑万选,末了选了这么一个烫手山芋。

可明知道德春是麻烦,他也没把人撵出去,更没向世家揭发为自己换个前程,见惯人心险恶,还能保留一份赤诚,这才是秦檀敢把他放在身边的根本原因。

只是现在要看对方有没有悟透了。

他端起茶盏啜了一口,还不等咽下去,蔡添喜就“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皇上,奴才有罪。”

秦檀眉梢微微一挑,眼底闪过满意,一开口语气却仍旧不咸不淡:“哦?你有什么罪?”

蔡添喜视死如归地看了过来:“回皇上,奴才当初眼拙,以为挑了个老实本分的徒弟,后来才知道他其实是罪人之后,可是……”

他“砰砰砰”开始磕头:“可是他是个外室子,薛家的光一点没沾到,这灭门的罪也不能就这么落在他头上,奴才于心不忍这才把人留了下来,皇上要是想降罪奴才不敢求饶,可求皇上看在奴才这些年伺候得尽心尽力的份上,饶那孩子一命,他是真的没有别的心思。”

话一说完,他就伏在地上,等待秦檀的处置。

秦檀却迟迟没开口。

等待本就难捱,这样的安静让他越发度日如年,他见过先帝处置奴才,稍有不顺心就会杖杀,秦檀虽然性子仁善些,可毕竟也是皇帝,发现了这种事恐怕不会轻饶了他。

可他年纪大了,死也就死了,可德春那孩子才十八,太可惜了。

“皇上……”

他忍不住又想为德春求情,一封诏书却被扔到了他面前,秦檀语气凉凉道:“办得好清明司的差事,朕就饶你们一命,办不好,两颗脑袋一起摘。”

蔡添喜一愣,抖着手捡起那封诏书,见上面清楚明白的写着“薛京”两个字,他心里顿时一阵后怕,皇帝果然什么都知道,还好,还好他没有存着侥幸心里继续隐瞒,赌对了。

第111章  他叫薛京

薛京是德春的本名,当初他发现这小子不对劲找他质问的时候,对方亲口告诉他的。

一个罪人之后,虽然只是个孩子,可还是个烫手山芋,蔡添喜也想过把人卖了保全自己,但最终还是没能下得去手。

但这么在人前晃悠,迟早会出事,无奈之下他索性犯了个不大不小的错被贬了下去,带着这小子躲躲藏藏的在宫里生活,但宫里这个地方拜高踩低,他不得志,自然会有人上赶着欺凌。

他就是那时候遇见了刚被认回来的秦檀。

一切都是缘分。

他将诏书捡起来,砰砰砰地磕头谢恩,秦檀随意一抬手,神色仍旧淡淡,对他的忽然坦白没有丝毫意外。

蔡添喜心里却是波涛迭起,他以前好像太小瞧这位皇帝了,只觉得他是个仁君,脾性也不苛刻,还算好伺候,却从来没往深处想。

历代皇帝,后宫都会有王窦萧荀四家的女儿为妃,所以每年夺嫡都格外激烈,后宫朝堂,几乎遍地硝烟。

这次自然也一样,可那么多皇子,怎么就偏偏是秦檀一个半路认回来的皇子登了位呢?

若说是萧家能干,可其他三家又岂是摆设?他萧家嫡亲的外孙秦王怎么就被拉下了马?

说到底,还是秦檀自己的本事。

他眼底不由多了几分敬畏,怔愣着迟迟回不了神。

“跪着不起,是还打算交代些别的?”

蔡添喜一个激灵回神,连忙爬了起来:“没了没了,奴才哪里还有东西需要交代,就这么点底都让您知道了,以后有事奴才可不敢再瞒着,不然怕是要吓死了。”

秦檀瞥他一眼:“知道害怕是好事,但你也得知道该怕的是什么。”

这是给他表忠心的机会,蔡添喜忙不迭举手发誓:“奴才就是皇上的狗,这辈子只敬畏皇上一个人,旁的人管他是谁,和奴才都没关系。”

秦檀心里满意,蔡添喜是聪明人,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答案。

他赶在这时候敲打对方,就是怕德春在之后的调查里会被财帛动摇,得让蔡添喜时刻提醒着才好。

“行了,得空就选个人替了德春的位置吧。”

蔡添喜连忙应承了一声,心里却忍不住高兴,皇帝这话里的意思,该不会是如果这次科举舞弊的案子查得好,以后德春就能走仕途了吧?

他越想越激动,如果是以往他也就憋着了,可现在却是将喜色都露了出来,明明白白的展露给了秦檀看。

他正高兴,德春就进来了:“皇上,找到了这个东西。”

他手里拿着张纸,虽然说是给秦檀的,却没往他跟前递,他刚刚才被蔡添喜教训了一通,这次总算长了点脑子。

“藏这东西的地方有些污秽,请皇上允许奴才诵读。”

秦檀仍旧看着手里的折子,头都没抬:“是抄录的清明司调派官员的名单吧?”

德春惊讶地抬起头:“是,皇上早就知道?”

蔡添喜又想揍他了,谁教得你直视皇帝?

可想着他以后就不是奴才了,可以体体面面地做人,不用和他似的再卑躬屈膝,嘴边的话就又咽了下去。

秦檀也没在意:“这次科举舞弊的案子,各家都牵扯其中,有人心虚,自然会生事,不奇怪。”

德春应了一声,看着手里的名单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处置。

秦檀瞥他一眼:“没问出些别的?”

“问出来了,他说是悦嫔派他来的,但奴才觉得不可信。”

秦檀一挑眉:“哦?怎么说?”

德春还没和秦檀说过这么多话,一时有些紧张,下意识地朝蔡添喜看了过去,蔡添喜给他递了个眼神,示意他好好说。

虽然任命诏书已经写好了,可要是德春没那个本事,秦檀随时都会改主意,毕竟这清明司现在还是个临时衙门,是成立还是解散,都是秦檀一句话的事儿。

德春不知内情,却看明白了蔡添喜的眼神:“奴才觉得越是他说出口的人越不可能,这私盗乾元宫的消息,不管成不成都是大罪,宫人们若不是让人抓住了紧要的把柄,绝对不敢做这种事,一旦做了,有把柄在也不敢将幕后主使供出来。”

他一口气说完了长长的一段话,低下头略有些急促的喘息,冷不丁上头一声轻笑——

“你家的本事你果然学到了几分,人就先关起来吧,现在还不到算账的时候。”

德春听得一愣,什么叫他家的本事?

皇上是知道了什么,还是他心里有鬼想多了?

他全身都麻了一下,却不敢多问,应了一声就要退出去,可他刚转过身,秦檀的声音就再次响起。

“薛京。”

德春猛地一僵,脑海里只剩了一个念头,完了。

刚才的话果然不是他想多了,皇帝都知道了,他知道自己是个逃犯,是个本该已经死了的人。

他浑身一软,跪在了地上:“皇上,干爹他不知道奴才的身份,请您不要迁怒他。”

秦檀“啧”了一声,眼看着德春急得砰砰磕头,他眼底却都是不耐烦:“收收你这幅样子,朕要的不是一个废物。”

德春有些懵住了,他似是有些搞不明白眼下这是什么情形,求助地看向蔡添喜。

蔡添喜也不必再遮掩:“皇上早就知道了,没发作就是想留你一条小命,还不赶紧谢恩?!”

德春听话的再次磕头:“奴才谢皇上不杀之恩。”

“别着急谢恩,”秦檀懒洋洋开口,“朕把丑话说在前头,朕现在需要一把刀,一把只知道听话,不知道是非的刀,你扪心自问,你做得到吗?”

德春怔了一下才明白秦檀话里的意思,皇帝可以赦免他,可以重用他,但前提是他要绝对听话,对方要的是一条鹰犬,一条没有自己思想的鹰犬。

可他本就是穷途末路的人,有这样的机会摆在眼前,他怎么可能不抓住?就算因此会出卖良知,他也甘之如饴。

他重重叩首:“奴才一定肝脑涂地,不负皇上期望。”

第112章  她什么都不计较了

清明司的事终于告一段落,整个衙门共二十三人,每个人的出身都和德春一样,不过眼下他们看起来都很不起眼罢了。

也因此有不少人觉得秦檀是不敢动世家的,所谓的清明司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台阶下,随便找了些人出来顶缸,认为这次科举舞弊的案子会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第二天的朝堂果然气氛轻松,没有人会觉得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内侍,带着一群各衙门被排挤的不得势的废物能闹出什么事来。

秦檀也懒得多说什么,靠在龙椅上走神,连蔡添喜问他是不是要散朝都没听见。

这两天他时不时的就会这样,脑子里来来回回都是陆嫣的脸,琢磨她会做什么,也琢磨她身上那微妙的不对劲。

下朝后他又没能在御书房呆住,索性回了乾元宫。

京城的春秋短,夏冬长,才不过四月宫里就已经为夏天做准备了,他进乾元宫的时候,宫人们正将夏日的用具替换上。

他目光掠过人群,没瞧见陆嫣的影子就打算进正殿去找,却刚进门就听见细碎的说话声,他下意识听了一耳朵,却是几个宫人在编排陆嫣的闲话。

这是常有的事,打从陆嫣当年进宫这些闲言碎语就没停过,贵人从云端跌落素来都是寻常人津津乐道的话题,再加上陆嫣有着毁婚另嫁的过往,更让人觉得自己有了资格对她指指点点。

但不管是谁,只要被陆嫣听见这些话,都不会有好下场,只是也不知道这些人是蠢还是单纯的管不住嘴,竟然从来都不知道吸取教训。

他犹豫片刻,还是没有管,就留着这几个人让陆嫣撒撒气吧,总比最后都算在他头上要好。

他抬脚进了内殿,本以为外头那些人如此明目张胆,是因为陆嫣不在乾元宫,却不想一开门,就瞧见她正在收拾自己的夏衣。

他愣住了,陆嫣就在内殿,隔着一道门,外头的话她不可能没听见,怎么没发作呢?

先前罚宫人掌嘴,教训藤萝时可没见她手软。

“皇上。”

陆嫣起身行礼,秦檀摆了摆手:“忙你的吧。”

陆嫣便回去重新收拾衣服,外头擦地的那两人大约是没注意到他回来的动静,仍旧在嘀嘀咕咕的说话,时不时会有某个字眼传进来,大多都是不好听的。

秦檀不自觉攥紧了拳,他知道宫里有流言蜚语,可不知道他们会说得这么难听,怪不得每次陆嫣都会大发雷霆。

先前他竟还觉得是陆嫣脾性苛刻,借题发挥敲打过她几次。

想起往事,他心里莫名发沉,眼神不自觉飘向了陆嫣,她神情却仍旧平和,仿佛全部注意力都在那些衣物上,完全没听见外头的动静。

可她不可能没听见。

秦檀有些不明所以,陆嫣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因为他在,所以不好意思发作?

要不给她腾个地儿?

他起身往外走,陆嫣大约从脚步声里听出来了他要出去,停了手里的活,微微屈膝送别,却是一句话都没说,连问一句他要去哪都没有。

秦檀心里有些不痛快,其实这两天他心情一直不怎么好,虽然朝事十分顺利,但他就是高兴不起来。

他又看了一眼陆嫣,对方还维持着半蹲的姿态,看着就累。

算了,不着急问,兴许待会她出了气,就会正常一些。

他出了乾元宫,在外头漫无目的溜达了一会儿,琢磨着陆嫣差不多该把人收拾完了,就折返了回去,但一进门就瞧见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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