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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没动过筷子。梁国平眉头皱了下，汤秀梅见了忙坐立不安站起来，慌张说：“怎么臭了？我下午去买的时候，老板告诉我这几只刚死没多久，吃起来跟活的一样，我听他这么说才买的，穗穗，回头我给你重新做吧。”

应瑶有点受不了汤秀梅这一副低声下气的模样，她实在怀疑梁国平的眼光，怎么着就喜欢这种柔弱，完全不自信的女人，ʝ每次跟她沟通都简直让人气不打一处来。这会儿应瑶才觉得嘴里的味道散了些，也不跟汤秀梅兜圈子，开口就说：“汤阿姨，活螃蟹和死螃蟹也不是一个价啊，你是不是让老板给骗了，老板把死的当成活的价格卖给你，你买的多少钱一斤？”

汤秀梅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梁国平望了望应瑶，又看向汤秀梅，他蹙眉想了会儿，只是说：“有些水产店老板就是会欺客，你阿姨也不懂这些，这个别吃了，晚上我重新去买几只回来。”

梁国平到底还是给汤秀梅留了几分颜面。

等应瑶和秦照吃完晚饭回去，梁国平这才对汤秀梅说：“秀梅，我想了想还是不妥，我们结婚也不是让你忙里忙外操心。我还是请个人回来，这些买菜做饭的活儿就交给阿姨去做，你也能好好在家歇一歇。”

汤秀梅张张嘴，喊了声“老梁”，没好意思说出口。

番外4 那年的操场

应瑶日子比先前忙碌许多，周末两天都不能好好休息，秦照心疼她，她自己倒是乐在其中，跟秦照说：“这有什么，以前我不就这么过来的。”

秦照还真不清楚，他没见过那个眼底有光，每天忙忙碌碌教导学生的应瑶。他走到她身边的时候，她完全是另一副模样，就这半年里她每周去老年大学上课，在旁人看来也属于无所事事。但秦照知道她一路走来的艰辛。

四月份的时候，天似乎一下就开始变得暖和起来。这个周末好容易应瑶能闲下来，秦照忽然向应瑶提起：“要不要出去转转？”

“去哪儿？”应瑶趴在桌子上抬头看他眼，“不过我也有段时间没出去了，就两天的时间，附近走走。”

秦照想了想问她：“茂平怎么样？”

那是秦照的老家。

茂平县离东堰市不远也不近，开车大概四个小时的车程，应瑶盯着秦照看了会儿，说：“也行啊，我也十几年没去过那里。”

周六一早天还没完全大亮两人就驱车从家里出发，两人都已经开出十几公里，秦照摸了摸自己的包，突然脸色骤变，对应瑶说：“我们得回去一趟，我有东西忘在家里了。”

“什么东西？身份证和手机带着了就行，我刚还看你拿在手里的呢。”应瑶注意着前面路况，车子还继续往前驶去。

秦照却格外坚持，说：“还是要回去拿一下。”

应瑶这才在前面路口掉头。

秦照自己跑到楼上去拿了东西下来，应瑶坐在车里等他，她看着男人火急火燎，这会儿又空着手上车，不免狐疑多看他两眼：“你不是说回家取东西的，东西呢？”

秦照不自在地捂住裤子口袋，说：“拿好了，我们走吧。”

应瑶有心要继续追问下去，不过转念一想，他这鬼鬼祟祟的样子，难不成是什么奇怪的计生用品，说起来这个男人其实蛮有闷骚特质的。她笑了下，反正自己迟早都会知道。

到茂平县城的差不多正是午饭时间，两人吃完饭才过去提早订好的酒店放行李。秦照问应瑶：“开了这么久的车累不累，你要不歇会儿？”

“还好，稍微有点儿。”应瑶说，“那我眯会儿，过会儿你记得叫我。”

可秦照自己都睡着了，应瑶醒来时，外面夕阳都快落到地平线以下，即将消散。应瑶推了一把身边睡得正香的男人，两人大老远驱车过来，可不是换个地方睡觉的。

秦照这才迷迷糊糊坐起身，他望望窗外，又低头看了眼时间，对应瑶说：“时间还早，正好可以去吃晚饭。”

不知怎的，应瑶总觉得秦照今天有点怪。

吃过晚饭后，两人在县城里漫无目的地走，据秦照自己说，这些年县城变化很大。应瑶没什么印象，她在这儿呆的一个月，就没怎么出校门过，哪里还记得清楚。

想到这里，她突然来了兴致，问秦照：“要不要去茂平中学看看？”

秦照愣了下，“噢，噢”两声，深吸口气，摸着裤子口袋说：“好。”

茂平中学这些年都没什么大的变化，除了大门好像气派了些，围墙还是以前那个。这会儿学校里还有学生在上晚自习，门卫自然不可能放他们进校园。

要还是十六七岁的应瑶，肯定不跟门卫多费唇舌，直接翻墙进去了，反正那个围墙也不算高，可现在作为校外人员，那可是违法行为。

最后还是秦照打了个电话，门卫才肯放进去校园里头，又叮嘱：“逛一下就得出来，一会儿九点学生下晚自习，人多不好管理。”

四月的天，晚风吹来都带着点春意，空气中传来淡淡的青草香。操场上只有两边路灯亮着，大部分地方都有些昏暗，应瑶这么多年练舞，肢体灵活性比常人要强得多，没两下就爬上了围墙，坐在上头晃着脚冲秦照说：“哎，你要不要也坐上来看看，像你这种好学生，这辈子还没爬过学校围墙吧。”

秦照不说话，怔怔地站在下面半仰着头看她。

墙脚下的灌木丛已经被人为移除，这样模糊不清的光线中，他好像还能清楚地看到她右手上的伤疤。

不知过去了多久，应瑶坐腻了想从围墙下来，却看到面前这人从口袋里拿了个东西出来，这么暗，她根本瞧不清楚究竟是什么。然而她心还是骤然停跳一拍，她这么聪慧，其实很快猜出他想做什么了。

难怪他折腾一天，要把自己带到茂平中学来。

应瑶坐在那儿没动，她抿着唇，等着男人开口。

“应瑶。”秦照轻轻喊着她的名字，他说，“其实我们认识有十三年了，不过你好像没有印象……”

他顿了顿又开口，应瑶已经没怎么听他后面说了些什么话，只知道他最后问她：“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应瑶脑子嗡嗡的，没想到自己除夕夜那天的设想这么快就变成现实，她当初和陆宇决定结婚，那是属于水到渠成，两人毕竟也恋爱多年，用梁国平的话说，也到了该结婚的年纪。

可是秦照不一样。

尤其令应瑶自己都诧异的是，她内心其实不太想拒绝，她不想破坏现在两人之间这种和谐的关系。何况，现在她跟他的情况，有没有那张证也没有什么大关系。她沉默地看着这个男人良久，久到秦照以为她不会出声了。

她忽然说：“我记得求婚的话，是不是得跪着，哪有人站着求……”

话还没说完，就眼瞅着面前这人“扑通”一声，单膝跪地，声音大得险些把应瑶从围墙吓摔。

她稳稳身子从上头跳到地上，又拍了拍手上的灰，这才慢吞吞走到秦照跟前，伸出手嘟囔道：“我是觉得有点快了，我们真正在一起这还没一年呢……不过好像也没啥……”

左手中指碰到个坚硬冰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