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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婼嗯了一声。

她说她订了最豪华的餐厅的烛光晚餐，她已经跟季顽约好吃饭庆祝，沈清稍稍放心了，但是桑婼自己心里却清楚，这顿浪漫的烛光晚餐不是夫妻间的约会，而是等一个心如死灰。

她对季顽的心如死灰！

……

公历10月28号，季顽跟桑婼的结婚纪念日。

夜晚八点，桑婼坐在康莱德酒店的顶级餐厅里，今晚她斥资百万包下了全场，刷的季顽的卡。

她一身名贵衣裳，戴了最贵重的珠宝。

但是她的脸上，写满了落寂。

季顽还没有来，她打了好几个电话过去都是秦秘书接的，秦秘书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在避着什么人：“陆总还在开会可能无法准时准时赴约了，陆太太您看是不是……”

“我等他！”

桑婼看着落地玻璃外面的黑夜，很轻地开口。

秦秘书一时语塞。

她心情蛮复杂的，季顽跟桑婼两人之间她一直是最清楚的旁观者，她爱慕过季顽、她更是深深嫉妒过桑婼，但是现在看着季顽守着白筱筱的病床，她觉得可惜……因为季顽距离幸福只有一步之遥，但是他轻易放弃了。

他放弃桑婼，选择补偿白筱筱。

秦秘书沉默片刻，她低声说好：“陆太太放心，我会带话给陆总！”

桑婼挂上电话。

她请服务生为自己倒上一杯红酒，红酒注入杯身，给这原本该是旖旎的夜晚增添了一抹浓艳，她瞧得出神。

等到夜晚九点整，服务生都不忍心了，上前轻道：“陆太太，要不先上前菜吧！这个点了肚子早该饿了！”

桑婼抬眼微微一笑，她说好。

精致的前菜陆续上桌，但桑婼一口都没有碰，她没有胃口。

……

季顽过来时，将近深夜11点，城市的繁华已快落下。

他英挺面上带着淡淡的疲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烦：“秦秘书不是跟你说了，公司最近会议多可能来不了！怎么还等到现在？”

他大概也饿了，开始用餐。

桑婼静静地看他，从他进来到现在大约两分钟，他说了两句话却没有正眼看她一眼，可见他心里有多焦虑，可能在责怪她这个妻子不懂事儿吧！

他这么忙，还敢拿结婚纪念这种小事烦他。

桑婼低头，漂亮的纤细手指轻摸耳垂，她像是寻常贵妇人那样应对着丈夫的抱怨，她甚至没有一点点委屈，还能浅淡地笑。

她低声说：“难得跟你一起庆祝！你再不来我是准备走的。”

她又柔柔开口：“季顽，烦到你了真是抱歉！”

季顽抬眼。

他在那些璀璨的水晶灯下，看自己的妻子，她实在美丽贵气。

看了让人赏心悦目。

他又想到医院里，那些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还有让人不愉快的各种药味，白母每日的哭诉、白筱筱青白交加的病容跟小心翼翼的讨好。

季顽神情缓和了些，他适当安抚了桑婼：“怎么会？是我太忙食言了！”

桑婼见他心情好，

她恬静地笑，说出了她等了一晚上想说的话：“季顽，这周六我有个重要的人想介绍给你，你这几天能不能把时间排一下？周六本来就是休息日，资本家也是要休息的，是不是？”

她说得体贴又俏皮。

季顽端着红酒，脑子里过滤了下——

周六很特殊，是他答应白筱筱赴宴的日子，那天是魏老师宴客对于白筱筱很重要，她的生命不长，季顽尽可能想满足她。

他没有时间，但还得安抚他的陆太太。

于是倾身，在她软嫩的脸蛋上轻捏了下，说：“真不巧！这周是公司最大股东的会议，我这个陆总必须出席的。要不……改天？”

桑婼想维持风度，但是她发现很难。

她的手在餐桌下面紧紧拽住裙摆，她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才给了他一抹淡笑：“我那个朋友可能也就来一次，以后没什么机会了！季顽，真是不巧！”

季顽倾身吻了她一下。

他很温柔：“我很抱歉陆太太，想要什么补偿？”

桑婼承接着他的吻，她的嘴角在笑，但是她的面部肌肉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这一刻她心死了！终于对季顽心死！

她知道他要离开了，去白筱筱身边。

她忍住眼中湿润，

她抬手轻抚他好看的俊脸，就像是最后一次摸他那样充满了绮绻，她喃喃地说：“我不要什么补偿！季顽，能当陆太太就是你最好的补偿。”

季顽深谙人心。

他多多少少能感觉到桑婼的异样，他想她或许察觉到了什么，但是她没有说她选择装聋作哑，他便也没有说什么。

前阵子那些情话，那些近乎是山盟海誓的语言，被人遗忘。

季顽匆匆离开。

桑婼静静地坐着，许久许久，她惨淡一笑：原来自始至终动心动情的只有她一个人，原来，他说的重新开始，只是一场笑话，只有她当真。

幸好，她未泥足深陷。

夜已落幕，桑婼轻声道：“结账吧！”

第63章魏老师的私宴，三个人的修罗场

桑婼下楼坐上车，司机看出她心情不好，声音放得很轻：“太太，我们现在回去？”

桑婼安静地坐着，她看着车窗外面的黑夜，闪烁的零星霓虹。

她忽然轻道：“林叔，我想走走，你把车开回去吧！”

司机老林蹙眉：“那怎么成啊，这三更半夜的太太您一个人在外面，先生知道了多不放心啊！”

桑婼淡然一笑：“他怎么会知道？”

司机老林蓦地住嘴了，别墅的男主人经常夜不归宿总有佣人背后闲话，要说他一点也不知道那不可能。但是老林是真不放心，于是桑婼独自走在街道上时，他就开着车在后头跟着。

桑婼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

凌晨两点的时候，她来到城市的涂鸦墙边上，那上头五彩斑澜都是各种傻气的告白，桑婼蹲下身子，绮绻轻抚左下角的一小块地方。

【桑婼一辈子都爱季顽。】

桑婼静静凝望，她目光微湿。

年少时她对季顽的喜欢，当真弥足珍贵，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无人珍惜、它无处安放……

夜深人静，司机怕她着凉，劝她回去。

桑婼没再拒绝。

她点头坐到车里，车内温暖，却驱不走她体内的寒冬。

……

她回去后，手机里有季顽给她的微信，大抵的意思是他太忙了无法陪伴她，他觉得抱歉。

清早，顶级奢侈珠宝商，送来一整套红宝首饰。

看成色大小，至少价值5000万。

桑婼收下了，她给季顽发去了感谢的信息，感谢他在百忙之中还抽空送太太结婚周年礼物，她说她非常喜欢。

发完信息，那套珠宝被扔在角落。

季顽没有回信息，应该是为白筱筱的病情在焦头烂额，但这些桑婼已经不在意了，她忙于自己的事情……

夫妻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