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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对，季轻烟心都是颤抖的。

她咬住舌尖，直到唇腔里有血腥味蔓延开来，才竭力维持住平静。

希望周辞舟没有认出自己来。

“只是举手之劳，更何况，是这位公子救了令嫒。”

季轻烟将君承炀拉了出来。

君承炀脸色阴沉下来：“早知是你的女儿，本王便不该救。”

“多谢九王。”周辞舟敷衍的道谢。

两人四目相对，季轻烟都能感觉到两人之间迸发出来的剧烈火花。

她有些疑惑。

何时君承炀与周辞舟的关系这般差了？

忽然，君承炀转头对她道：“姑娘，你还是莫要靠近这种薄情的男人，人既送到了，我们走。”

说着便拉着季轻烟要走。

也忘记了男女之防。

季轻烟刚走了，手忽然又被一双柔软的小手拉住。

她低头，对上周念念那双水汪汪的黑眸，眸子里充满渴望。

“姐姐，你可以当我娘亲吗？”

一刹那，季轻烟心底涌起一股心酸和屈辱。

沐梨的女儿竟然要认她做娘。

但她不是将任何情绪发泄到小孩身上。

季轻烟压下情绪，蹲下身与她对视：“你叫念念是吧，你娘呢？为何要认我做娘？”

周念念眼底的期待一点点散去，蒙上一层灰雾：“我没有娘亲……”

没有娘亲？

季轻烟一愣。

沐梨呢？

只是还没想清楚，思绪便被周辞舟打断：“念念，回府吧。”

说完便将周念念牵了回去。

季轻烟和君承炀离开。

君承炀提出要送季轻烟回府，可她却拒绝了。

“姑娘唤姓甚名谁，我若是想约姑娘讨论马术，又该如何找姑娘？”

季轻烟已经见了君承炀和周辞舟，他们都没将她认出来。

她也不再藏着掖着，反而一口答应下来。

“若要见面，清音茶楼约见。”

说完，两人便分道扬镳。

只剩下季轻烟与玉湖二人时，玉湖才舒了一口气，将憋在心底的激动不吐不快。

“郡主，刚才那便是九王。”

“没想到在五公主府没见到九王，您和九王竟然一同救了周将军的女儿，当真是缘分啊。”

“看来小姐您说得没错，好的将军不一定是好夫君，没想到周将军连女儿都有了。”

玉湖的小嘴扒拉个没完。

季轻烟嘴角擒着一抹淡笑。

她没想到玉湖话那么多，但是玉湖说话时，她会感觉到自己真正存在。

将军府。

周辞舟带着周念念入书房。

周念念今天哭了一场，靠在周辞舟肩头，迷迷糊糊的打着哈欠。

嘴里还在念叨着：“爹爹，你明天能不能带我去找那个姐姐？”

周辞舟神色一柔：“你为何想让那位姑娘当你娘亲？”

周念念猛然清醒，挣扎着双腿下来。

周辞舟将她放下。

“因为今日驯马时，她的背影与娘亲一模一样。”

周念念自己爬到书桌上，笨手笨脚的拿出一幅画展开。

画上是一个潇洒的女将军，羽扇纶巾，骑在赤兔马背上，英气逼人！

赫然是曾经的季轻烟！

第18章

季轻烟自然是不知道这一切的。

她回到府上，回想着今日发生的一切，久久不能平静。

她现如今已是深居后宅的大家闺秀，以为这辈子还会再见到周辞舟。

并且他的孩子，会说出那样的话。

当初她倒是想与他生儿育女，会有一个孩子唤她做“娘亲”。

可那成了奢望。

真是可笑。

这一夜，季轻烟夜不能寐。

接下来的时日，季轻烟为了避免遇到周辞舟，没怎么出门。

这日，季轻烟在练武场耍剑。

一招一式，凌厉非常。

回廊上，岭南王妃与季流在一旁看着。

岭南王妃一脸担忧：“你说，轻烟究竟怎么了？她只有不开心的时候才会练剑的。”

季流温和的目光一沉，眼底是看不见的暗渊。

“听闻这几日妹妹都未曾出去，或许症结就出在前几日，听闻五公主给妹妹相看，是九王授意，难不成是因为九王不开心？”

“你快去打听打听。”

岭南王妃二话不说便催促道，随后便向着练武场走去。

季轻烟练完一套剑，岭南王妃便关切的递上了帕子和茶水。

“来，擦擦汗。”

虽然岭南王妃看着举止大大咧咧，替季轻烟擦汗却十分温柔。

“轻烟啊，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季轻烟不想让她担心，笑看着她：“娘，我没事，别担心了。”

话虽如此，可岭南王妃还是能看出季轻烟不开心：“那正好，陛下举办秋猎，往年我们在岭南，都没去，这次就当去散散心。”

季轻烟看着岭南王妃满脸担忧的神情，还是不忍拒绝。

犹豫片刻，点头道：“好。”

季轻烟不可避免的，心里还是想起了从前的季母，那些不愉快的记忆压得她心里沉重得喘不过气来。

也不知她现在如何了。

自从她醒来后，便一直暗中打探她的消息，可四年了，一直都没有结果。

四日后。

陛下带了所有王爷，如今后宫最受宠的妃子，官宦家眷，随行一百多号人，浩浩荡荡出发了。

意欲在秋猎围场招待此次战败的南蛮。

秋猎围场占地面积广阔，季轻烟许久未曾感受到这种宽阔的感觉了。

抵达猎场后，季轻烟便独自策马出去了。

“驾！”

从前虽征战沙场，但她却也不是天生喜欢战场。

更何况，因为周辞舟，东羟已无仗可打。

季轻烟吹了吹风，眺望远处的一望无际的森林，积压在心底的郁气似乎一下就散开了。

只是当她回到猎场时，便瞧见一群公子哥和千金小姐聚集在一起。

其中一穿着红色骑装的女子在人群中侃侃而谈。

“这马是我的母亲长公主千辛万苦才寻到的纯种汗血宝马，这畜生性子烈，但也被我驯服了。”

季轻烟过去吸引了众人注意力。

“那是哪家的小姐，怎么从未见过？”

众人发出惊叹，此刻视线都聚集在季轻烟身上。

牵着马的姑娘脸色一沉。

季轻烟对这一切毫无察觉，只是将马牵回马厩，便打算走。

转身，却见一红色骑装的女子双手抱胸，盛气凌人的挡在她面前：“季轻烟，你这个病秧子，怎么也来秋猎了，你会打猎吗？”

季轻烟面对她的挑衅，并未生气，只是平静的唤着她的名字：“荣嘉县主。”

说起和荣嘉县主的相识过程，还是四年前，她刚醒那段时间。

荣嘉最骄傲的便是母亲是东羟国最尊贵的长公主，京城中，除了陛下的公主，便是她身份最尊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