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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的空气些许凝固，桑妗眼皮颤了颤，才缓缓道，“不是谈条件，是在友好协商合作问题。”
陆衍睫毛微抬，神情夹带着似有似无的冷意，“协商？桑妗，我刚刚已经拒绝了。”
“还是说你忘了？”陆衍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我从来不会回头碰我不要了的玩意。”
陆衍话音一落，桑妗呼吸就有些停滞。
陆衍不要了的？
燃星工作室里，陆衍不要了的，还能是什么？
她心里片刻发涩，好一会才动手将自己带来的资料收拾好，“抱歉盛总，是我打扰了。”
陆衍幽冷的视线垂落在她身上，薄唇紧抿，下颌线清晰可见，周身都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冷冽气息。
他讥讽道，“跟着谢浔都落魄到这种地步了？”

一听他提到谢浔，桑妗手上的动作就更快了几分。

陆衍神色冷沉，说话的同时不自觉带上两分警告：“谢家没你想的简单，我好心劝你最好别和谢浔走太近。”
桑妗动作一顿，她慢慢看向陆衍，“你知道什么？”
陆衍意义不明的哼笑了声，骨节分明的手指随意在办公桌上点了点，音色很淡：“谢浔没告诉你，他已经被谢家赶出来了，并且谢家已经在培养新的继承人？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会跑到国外去开个小工作室？”
陆衍似笑非笑，“桑妗，很遗憾，你费尽心机却抱错大腿了。”
谢浔的事情桑妗知道的并不多，只是从林雅他们偶尔的谈话里能感觉出来，谢浔和家里的关系并不好。
陆衍见她不说话，眸底划过一抹暗沉，正欲开口，桑妗却抬眼看了过来。
她最近瘦了很多，但皮肤仍旧很白，黄昏的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她脸上，却烘托着她漂亮的五官多了些坚毅。
她看着陆衍，唇角微动：“我从没想过抱谁的大腿，谢浔的事情也不用你多说，陆衍，你高高在上的姿态，真的让我很讨厌。”
话音落地，桑妗的东西也收拾好，她拿上文件就要离开，但还是在出办公室门之前，吐出一口气，低声道：“燃星和寻梦的资料数据，我都留下了，你也可以再让李烁去核实，如果盛总愿意的话，燃星仍旧会很愿意合作。”
她说完，就出了办公室。
宋音音正在楼上，桑妗一推门出来，就对上她紧盯着办公室的眼睛。
桑妗当没看见她，和李烁打了声招呼就离开。
下楼的时候碰上下班，正好遇见小叶。
小叶蔫头耷脑的，看见桑妗倒是来了精神，笑呵呵的打招呼：“桑妗姐，要不要一起去吃晚饭？”
桑妗想了下同意了，她给曲然然和谢浔发了消息，开车带着小叶去了附近的日料。
小叶叹气，“桑妗姐，还是你在的时候好，什么都安排的井井有条，我觉得我上班都不需要带脑子的。”
“哪有这么夸张？”
“怎么没有，你不知道你没来公司那几天，秘书处换了多少人，前后两三个，最后才定下的巧姐。”
小叶抱怨起来就停不下来，“而且一开始宋音音还一副要来秘书处的模样，你没看到她那小人得志的样子，纯纯一朵绿茶味的白莲花。”
“还什么都不会，有个客户因为她的错误跑了，但她非得说是人家吴茜的问题。”
桑妗低着眉心，脸上没什么表情，她还没走之前，公司里就在传，宋音音是接她班的人了。
小叶冷哼一声，“不过她也是想多了，反正在秘书处还不到两天呢，就被调走了，现在也不知道要干什么，正事一件没做，倒是没事四处游荡，跟幽魂一样。”
宋音音的事情桑妗其实没多大兴趣，她约小叶吃饭，更主要的还是想从小叶这边打听一些关于凌华和万柯的事。
即使陆衍已经明确了态度，可桑妗却不想放弃。
而且她本身也没想过陆衍能一下就答应，只是于清文是被陆衍开除的，所以陆衍断然不可能再和他有什么牵扯合作。
也就是说，于清文和凌华之间，应该有其它的关系链。
桑妗想了下问小叶，“凌华最近想转型吗，还和寻梦搭上线了。”
小叶也聪明，而且从徐巧那里知道了桑妗过来的原因，加上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所以乐意卖个人情给桑妗。
她压低嗓音说道：“其实我们都觉得盛总好像不是特别想搞这次合作，寻梦的合同递过来几次了，都被盛总给打回去。”
“而且这个项目是外销的人搞的，什么都谈好了才呈上来的，说是搞好宣传才能更好的进军市场。”
小叶知道的这些和桑妗知道的出入不大，不过这个企划是外销那边报上来的，桑妗倒是有几分意外。
她以前就在外销部门做过，于清文也是那时候的外销经理。
桑妗心里有些盘算，她没和小叶多说，吃完饭就回了城北。
次日一早，接到曲然然的电话，“桑妗姐，部门这边临时通知搞了一个沙龙，在城西的碧桂园，你是和我们一起过去，还是自己先过去？”
虽然寻梦和燃星之间都在争，但是部门的意思还是想两家能友好协作，毕竟这样才是最大利益化。
桑妗说：“我直接过去。”
碧桂园是一个小农场，主打的休闲娱乐，而且郊区。
桑妗过去的时候，谢浔他们还没来。
工作人员将她带到一处休闲区，桑妗给谢浔说了声自己已经到了。
门口又传来一阵脚步声，桑妗以为是工作人员，没在意。
直到那黏腻的嗓音出现，“桑妗，你气色挺好啊。”
桑妗眉心冷了下来，她看向对面的于清文，“你脸色倒是很难看，又做了什么亏心事？”
于清文的脸黑沉的厉害，但他身旁还有万柯其他人，也就沉着脸默然到旁边去坐着了。
桑妗在会议室坐了会，对面的于清文虽然没说话，但眼神却时不时看向桑妗。
这种感觉很恶心。
她有些烦躁的起身出去。
郊区的空气很好，加上碧桂园的设施打造的很漂亮，桑妗看着远处的池塘，心里那股烦躁的感觉慢慢淡下去。
只是突然，一辆黑色汽车从入口方向开进来，桑妗没看清车牌，只是同色系，以为谢浔他们来了。

第187章 大
“盛总，远达集团和广厦集团一直都是更好的合作关系，这次秦家来人，也是为了和远达再次续约。”
李烁翻着自己收集来的资料，一点点和陆衍汇报着：“如果张总愿意给我们牵线，秦家那边应该也会卖个面子。”
“远达和凌华前年才合作的？”陆衍问道。
“是的，前年的项目。”
陆衍嗯了声不再说话，李烁在旁边也不知道说什么，他看着陆衍面无表情的脸，有些欲言又止。
李烁以前的工作是负责去各个公司核对情况，原本跟着陆衍出来见客户的事都是桑妗做。
然而现在桑妗走了，只有他来顶上。
但说实话，他其实不太能摸准陆衍的心思。
李烁心里叹了口气，也不再多想，只是目光瞥过一个小池塘的时候，突然愣了下：“桑妗怎么在这？”
陆衍原本正在想事情，听到他的话，眼皮动了下，又面无表情的说道，“远达上次续约的时候，是不是提出过想要加利？”
李烁还在看桑妗，听到陆衍的问题，愣了下才说：“是的，但是我们没同意。”
桑妗看着那辆车直直开了过去，也就知道自己认错了。
她又在外面等了十几分钟，谢浔他们才来。
谢浔今天穿的正式，他问桑妗：“怎么在外面不进去？”
“寻梦的人还有万柯的都在里面。”
宋桀啧了声，“万柯在搞什么，我们和寻梦之间的问题，他们跑进来插一脚算什么？”
桑妗也有这个疑问，按照道理来说主要的问题是在寻梦和燃星两个工作室身上，万柯一个合作方一直插手，是有些说不过去。
不过这也算侧面论证了，于清文应该很看重这次合作。
部门的人来的晚，来了也不说展会的事情，反而是先招呼一群人去外面玩。
“咱们今天不说工作上的事，就当交个朋友，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大家平时都忙着工作上的事情，难得放松，所以今天趁着这个机会，可以好好舒缓一下，毕竟每天都闷着脑袋呆在室内也不是好事。”
负责人姓黄，是个小领导，长了一张笑脸。
曲然然悄声和桑妗说，“这一看就是个会和稀泥的。”
桑妗挑挑眉，认同她的话。
部门想要把好处两手抓，所以只能在中间和稀泥，指望两个工作室能和平相处。
碧桂园这边主要的休闲娱乐就是赏花、钓鱼、摘果子还有体验劳作。
写酷暑的天，其实都没什么好玩。
但是负责人还在，他们也不能拂了人的面子。
桑妗和曲然然还有另外一个女生，都戴了遮阳帽，进果园摘果子。
果园里有树木挡着，太阳没那么辣，桑妗剪了几串葡萄放进篮子里，抬眼却看见果园直对着过去，有一个小亭子，里面隐隐绰绰能看见人影。
亭子里，张丰海脸上堆满笑容，他顺着陆衍的视线看过去，感叹道，“年轻就是好，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也时常回老家帮家里收麦子呢！”
他说完问陆衍，“盛总要是有兴趣，不如也去体验下农家乐？我上次带老婆孩子过来，这边的水果也确实好吃。”
陆衍收回视线，淡淡看向他，“不知道我刚刚说的事，张总考虑的如何？”
张丰海原本还想转移话题，瞬间僵硬住，半晌才一脸苦恼的开口，“盛总，这不是我不帮你，是没法帮啊。”
“确实我们远达和广厦一直都有合作，可那也只是因为之前我帮过秦家一个小忙，他们才愿意合作的。”
“我哪有资格去管他们做什么啊？”
陆衍听着他哭惨，脸上表情分毫不变，直到张丰海说完，他才开口，“只是想让张总稍加引荐，并非一定要促成，还是说张总觉得凌华的让利还不够？”
被戳中心事，张丰海有瞬间的尴尬。
他挠了挠下巴，“盛总实在有点为难我。”
陆衍一派淡然，他指尖微动，旁边李烁就礼貌又客气的提醒道：“张总，听闻您喜欢垂钓，正巧这边环境不错，您看——”
酷暑的天就和小孩的脚一样，说变就变。
刚刚还烈阳当空，现在却已经阴了下来。
桑妗已经在太阳底下晒了好一会，她看了眼天空，和曲然然说了声就准备回休息室。
谢浔从刚刚开始就被一通电话叫走，现在还没回来。
从果园回去其实不远，但整个碧桂园为了凸显农家风情，所以小路和绿植很多。
桑妗只有顺着指示牌慢慢往回走。
然而到一片竹林的时候，前面却迎面走来个意想不到的人影。
于清文。
桑妗下意识想要避开他，然而于清文却故意往她面前堵。
这边僻静，再往前就是垂钓池，这么热的天也没人愿意过去。
于清文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桑妗，“怎么一个人啊桑妗？”
他明显没安好心，桑妗警惕的往后退开几步：“有事？”
“呵。”于清文藏在镜片下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凶狠的光，他盯着桑妗的脸，语气森然：“你会录音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