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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没有半分犹豫，带着凤卿九就往外走去。
走到原来的小路那里刚拐出去便撞见神色冷冽的陈玄墨。
陈玄墨眼眸一凝，刚欲开口，凤卿九再也撑不住，身体一晃软软往后倒去。
失去意识之前，她落入一个温暖怀抱。
醒来时，凤卿九已经回到了紫宸殿。
陈玄墨一见她睁眼便神色担忧地问：“可还有哪里不适？”
凤卿九一双眼珠动也不动，怔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似的。
“无妨，让陛下担忧了，只是脑海中偶尔会出现一些一闪即逝的画面，一凝神去想便头痛欲裂。”
她说着揉了揉太阳穴。
陈玄墨盯着她看了半晌，蓦地抱住她，低沉嗓音响起：“是朕的错，阿懿。”
凤卿九微笑问：“陛下何出此言？”

第19章

陈玄墨默然半晌，摇摇头转移话题：“或许总是闷着才会胡思乱想，明日上元节，我带你出宫转转吧！”

凤卿九眼里漾出笑，十分惊喜的模样。
“真的吗？”
她难得露出这模样，陈玄墨也跟着他笑起来。
“当然，君无戏言。”
凤卿九兴致勃勃道：“明日我们何时出宫，宫外有什么好玩的吗？”
看着她脸色都红润起来，陈玄墨抚摸着她的长发，宠溺语气：“明日你便知道了。”
不多时，陈玄墨去处理政事。
陈玄墨刚走，凤卿九唇边蓦地溢出一抹鲜红刺目的血。
她若无其事擦去，将烟雨唤进来。
看向跪着的女孩，她轻声询问：“我昏迷后，陛下可有问了什么？”
烟雨垂着头道：“问娘娘去了哪里，奴婢说娘娘说想赏花，便四处走了走。”
凤卿九闭目沉思半晌，又问：“你会武功？”
在未央宫挡下姚文淑，又带着一个几欲昏厥的她原路返回，那沉稳模样绝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宫女。
烟雨顿了顿，低声道：“奴婢是陛下亲自选的暗卫，目的是为了保护娘娘。”
凤卿九心一沉：“那你为何今日不跟陛下说实话？”
烟雨沉默良久，抬眸与之对视：“因为娘娘对奴婢有救命之恩。”
凤卿九看着那张脸，似乎是在确信这话的真假。
“那时的娘娘，还叫红妆公主。”烟雨不知回忆起了什么，露出一个苦涩地笑，“若不是您，我早就成了街头一具无人问津的女尸。”
凤卿九面无表情：“你该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
烟雨语气坚定：“您不记得没关系，奴婢得记。”
“当初奴婢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无法入宫，才选择加入君家暗卫，便是为了护卫公主，谁知君家竟……我当时在外执行任务，一回来便想尽办法来到公主身边。”
说到这里，她戛然而止，看向凤卿九的眼眸带上几分心疼。
凤卿九瞳孔骤然一缩，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烟雨，本宫能信你吗？”
烟雨一愣，心脏狂跳起来。
“公主……”
凤卿九抬起食指，做出了与在御花园一模一样的动作，示意她噤声。
烟雨压低声音：“您想起来了？”
凤卿九按住心脏处汹涌而起的滔天恨意，天知道刚才醒来那一瞬间再看见那一张脸，她有多想杀了陈玄墨。
见凤卿九默认，烟雨强抑住激动，又凑近了几分：“公主，奴婢不是不愿告知您真相，而是没有办法。”
凤卿九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我都知道。”
“烟雨，明日上元灯节，陈玄墨要带我出宫。”
烟雨低声询问：“公主是否想借这机会逃出，奴婢可以帮您。”
“逃？”凤卿九嘴角勾起，眼瞳幽深，“我为何要逃？”
烟雨不解地望向她。
凤卿九低声呢喃：“还不是时机，烟雨，耐心等着，帮我准备个东西。”
她迟早会离开这里，却不是现在。
烟雨跪伏在她面前：“但凭公主吩咐。”
上元灯节，陈玄墨如约带凤卿九出宫。
街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灯笼，光亮如昼。
人流如织，个个喜气洋洋。
无论朝代如何更迭，似乎都不影响这王城治下百姓的日子。
上元灯节亦是闺阁女子可以正大光明出门赏灯会情郎的日子。
戴着面纱的凤卿九看着站在树下提着灯笼的娇羞小娘子，脑海里倏地闪过十五岁的自己。
她瞥过一眼问道：“陛下，之前的上元灯节我们是不是来过这里？”
话落，他便感觉牵着自己的手紧了紧：“阿懿可是又想起了什么？”
凤卿九状似无意地道：“只是看到那些等人的女子，恍惚间便觉得，自己似乎也曾有过这样的时刻。”

第20章
陈玄墨怔然半晌，眼前闪过一个红衣少女提着灯笼奔向自己的场景。
“陈玄墨，你看，父皇赏给我的八宝琉璃宫灯，等会儿我们参加灯会一定能夺得灯王头筹。”
玄衣少年无奈摇头：“公主，你这不属于作弊欺负人吗？”
少女笑颜如花，明亮颜色压过所有绚烂灯火。
“不管，听说今晚的奖励是醉月楼三年才出十坛的百花酿，你等着，我一定给你赢回来。”
说完她又捂住半边唇提醒道：“到时候你偷偷喝，别让我哥他们知道，不然要生气的。”
陈玄墨敛下思绪，否认道：“不曾来过。”
凤卿九垂眸，眼底划过一抹嘲讽。
陈玄墨，你在心虚什么呢？
既然要否定凤卿九这个人存在过的一切痕迹，又何必将我强留在身边。
陈玄墨又看了凤卿九一眼，神色复杂。
刚欲开口，异变陡生。
四周商贩蓦地掀了摊子，抽出利刃：“杀了这个残暴不仁的狗皇帝。”
话音落下，隐在人群中的暗卫也出现。
霎时间人群纷乱，剑光四起，热闹的元宵灯会立时染上一片血色。
陈玄墨一手持剑，面色冰冷地将凤卿九紧紧护在身后，墨眸扫过四周。
混乱中，无人注意的凤卿九将手往袖中伸去，触及一个冰凉物器。
就在她刚欲拔出时，陈玄墨倏地转身抱住她，凤卿九动作被打断。
下一瞬，他长剑一挥，打落一支冲着凤卿九后背而来的箭头。
那箭头闪着寒光落地，接而连三的箭矢破空而来。
他想抱着凤卿九避开，凤卿九却似受惊一般，发着抖捂住耳朵发出惊惧声音。
就这么耽搁一瞬，陈玄墨肩膀上便有流箭划过，他白色的衣服迅速被血染红。
不远处，皇城卫的马蹄声响起，有人大喝一声：“撤！”
那些刺客干脆利落收手混入人群。
待侍卫围上来护住两人，陈玄墨才将凤卿九放开。
上下打量一番，他长舒一口气：“你无事便好。”
说完这句，他眼眸一闭，重重倒下去。
众人这才发现他肩上流出的血呈暗黑色。
护卫首领勃然变色：“不好，箭上有毒，封锁城门，即刻护送陛下与娘娘回宫。”
凤卿九眼眸一暗，怪不得一击得手，便走得如此利落。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救回来？
不过她面上仍是惊慌失措模样：“陛下，陛下……”
回到宫中，所有太医都已经等候许久。
检查完那毒，一个个便瑟瑟发抖起来：“这是……这是断肠草的毒啊！”
听见这名字，凤卿九唇角一抿。
眼看着所有人俱是神色大变，一个年轻太医被推出来。
凤卿九认出那太医，瞳孔微缩，这便是将她救回来的那人，似乎叫时简。
这人当真厉害到连名列天下三大奇毒的断肠草都能解？
她心刚一提起，时简便一脸紧张地摇头：“除非是我师父来，不然便是大罗金仙也难救。”
“你师父药圣南宫无望？可药圣素来云游四方，一时之间去哪里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