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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绕口令般的话在脑海里过了两遍，还是没明白，而且他为什么突然提起“换项目”的事？

“闻总到底什么意思？”

话题明明是他先开始，秦伯沉却又突然厌了。

放开她的下巴，漠然起身：“苏苏那八万，我会给你转二十，这件事你别找沈氏说。”

然后直接离开她的房间。

沈檀惜一个人在客厅静坐了几分钟，才慢慢领悟出来。

他的意思是，她以为的事情，其实不是她以为的那样？

……她以为什么了？

商家游轮那件事，以为他要拿她换项目，其实他没有？

第189章

沈檀惜沉下呼吸。

那件事只过去两个月，不是过去两年，她还没记忆错乱，他当时就是想拿她当筹码换项目，现在狡辩，是以为时过境迁就可以扭曲黑白？

沈檀惜强行中断自己又在不知不觉间，被秦伯沉牵着走的思绪，默不作声地将桌上的药箱都收拾起来。

看到缪琴给她的加湿器，她拿到房间，插上电，细密的水雾立刻喷洒出来，确实带着橘子的香味，令人放松。

秦伯沉为了让她放过苏苏，翻倍的赔偿可以随便给，跟了他的女人，无论哪一个，都获得了他的保护。

只有她，跟他的时候，也被他利用。

沈檀惜抿唇，看时间，十一点多了，她给大姐打去电话，想问她妈妈今天怎么样？

这个时间大姐还没睡，她往常打，大姐都会接，但今天的电话，却是被挂断了。

沈檀惜皱眉，怎么了？

……

此时此刻，申城医院。

本该静谧的病房里，心电监测仪突然发出急促且刺耳的嘀嘀声，医生护士第一时间赶来！

一人放平病床，一人快速为楼母做检查，同时喊：“拿除颤器！”

护士推着机器从走廊跑进来：“家属让开！”

大姐慌张地让开路，退到角落，愣愣地看着。

护士机器通电，医生拿起两个熨斗似的仪器：“给电，200焦耳！”

仪器贴上楼母的胸口，楼母的身体跟着“熨斗”一起向上，砰的一声，然而心跳还是呈现一条直线。

医生又喊：“再来一次！”

除颤器第二次通电，再次贴上楼母胸口。

又一声爆炸似的“砰”后，心电监测仪上终于重新出现波浪线。

医生和护士们都松了口气。

医生走到大姐面前，严肃道：“人回来了。但病人这个情况不容乐观，手术的事，你们考虑得怎么样？”

大姐心乱如麻：“我、我不知道……”

她向来没什么主见，都是别人说什么她就做什么，这么大的事，她更是不敢做主。

她想给沈檀惜打电话，但楼母今天下午才叮嘱她，无论发生什么，哪怕是她不行了，也不要告诉沈檀惜，她不想再给她添麻烦……

沈檀惜又一次打来电话。

大姐握紧手机，不敢接，接了肯定会被沈檀惜发现。

她咬着唇挂了电话，又在微信上给沈檀惜发消息：“小雨在我旁边睡着了，我怕吵醒她。”

沈檀惜回复：“原来是这样，你把小雨带去医院了？妈妈今天怎么样？”

大姐看着病床上戴着氧气面罩的楼母，哆哆嗦嗦打字：“没事，妈现在……睡着了。”

……

秦伯沉回到19楼，在房门口看到司机。

他走过去：“什么事？”

司机低着头：“闻总，今天的事，是苏经理让我那么做的，她说是为您办的，我才、才……”

他怕秦伯沉会追究他的责任，所以先来认错。

秦伯沉淡淡看他：“你只是想说这个？”

“还有还有，沈教授也来逼问过我楼秘书的下落……”

秦伯沉原本漫不经心的思绪一顿：“然后？”

“然后我看到他，把消息告诉给一个戴口罩的男人。”司机把自己看到的都说出来，“戴口罩的男人马上开车走了。”

意思是，当时还有别人去东边树林找沈檀惜？

秦伯沉眉目凝了起来：“知道了，下去吧。”

秦伯沉刷卡进房间，一边解开衬衫纽扣，一边若有所思着。

戴口罩的男人？

那天，沈檀惜自称有人跟踪她，去查酒店的监控，也找到一个戴口罩的男人。

莫非是同一个人？

他神色变得凛然，猜到什么，重新开门出去，按电梯下楼。

……

另一条电梯在17楼停下。

一双漆黑的皮鞋走出电梯，男人穿着长风衣，衣摆被锋利的草叶划破，有一道口子。

他从荒野林离开后，还没来得及换。

他直接用房卡，刷开了1702的房间。

第190章

卧室里的加湿器喷吐着细细的水雾，将空气润泽得有一丝橘子的香味。

床上的女人已经陷入深度睡眠，整个人陷在白色的被褥里，看起来像一朵无依无靠的蒲公英，脆弱而美丽。

商时序侧身坐在她的床沿，掀开她的被子，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她会被惊醒。

他毫不避讳，仿佛他们之间，就该是如此亲密。

沈檀惜怕冷，穿着长袖长裤的纯棉睡衣，他目光扫过她的全身，确认她应该没有伤，然后拿起她的手。

她手心里贴了大号创口贴，商时序用拇指的指腹，轻轻地蹭了蹭创口贴的边缘。

过了会儿，他才将她的手放回去，被子也重新盖好。

他轻轻喊了：“阿月。”

商时序没在沈檀惜房间逗留太久，十来分钟，便关上门离开了1702。

他按了下楼的电梯。

电梯门在他面前打开。

他和秦伯沉，四目相对。

……

沈檀惜第二天睡到自然醒。

醒来感觉身心轻松，舒舒服服地伸了一个懒腰。

她好久没有睡过这么惬意的觉，伸手关掉加湿器，寻思着回头问一下缪琴，精油是什么牌子？她也要去买。

确实很助眠。

沈檀惜拿手机看时间，已经十点多，还看到一条银行的短信，收入二十万。

毫无疑问，是秦伯沉给她转的。

她跟苏苏要钱，是因为事情已经发生，她既不能打她一顿，也没有别的既能让她付出代价又不犯法的做法。

金钱赔偿，就是最实际的。

秦伯沉要加倍替苏苏赔偿，她也随便他。

沈檀惜打开微信，沈素钦九点多的时候，给她留了言。

“苏苏跟沈氏说水土不服，身体不舒服，要回去，沈氏已经派了人来过来接替她的工作。”

沈檀惜便就彻底没了去告状的念头。

得饶人处且饶人，没必要穷追猛打。

岫钰让她休息一天，沈檀惜觉得没必要，休息一上午就够，她回了沈素钦消息，问他在哪里？

沈素钦：“在北江路的基地。你要过来？”

沈檀惜：“现在过去要蹭你们一顿午饭，没干活蹭工作餐有点不好意思，我吃完再过去。”

沈素钦便给她发了位置。

沈檀惜顺便点了外卖。

她想起秦伯沉昨晚在车上撂下的话，打开电脑，上网搜索已经搜过很多次的词条——国内做人工心脏比较厉害的专家。

不是找不到。

而是那些大主任，甚至找不到挂号的地方，普通人根本没有接触到他们的渠道。

沈檀惜也不是很想去找沈素钦。

这两个月，他里里外外帮了她很多，钱债易还，人情债难还，她没有理由总是叫他帮自己做这个做那个。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暂时不想去麻烦沈素钦。

沈檀惜查了一个小时，没什么有用的收获，外卖员来电话，让她下楼取餐，她便拿着房卡出门。

好巧不巧，她遇到从外面回来的秦伯沉。

沈檀惜一眼就看出秦伯沉此时的心情不太好，她自然不会去触霉头，目不斜视，他们在酒店的旋转门里擦肩而过，一进一出。

秦伯沉冷不丁开口：“那个戴口罩的男人是谁？”

沈檀惜神经一下绷了起来，恰到好处地反问：“闻总在跟我说话？什么戴口罩的男人？”

“你不知道？那我告诉你。”两人都停了脚步，旋转门定住不动。

隔着两面对折的玻璃，他们看似近，实则远。

“他是商时序的人，从几个月前开始，就有在申城活动的记录，他应该是一直在跟着你，从申城到水城，那天在基地还保护了你。”

沈檀惜抿唇。

秦伯沉的语气冷涔涔：“他对你，还真是旧情难忘。”

“……”

沈檀惜不知道应该回什么话，秦伯沉最后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让沈檀惜心跳陡然加快，总觉得他要做什么。

第191章

“闻……”

秦伯沉迈开脚步，从旋转门离开，沈檀惜也被门“推”了出去。

沈檀惜回头看他的背影，直到听到外卖员喊：“尾号2055吗？”

沈檀惜才收回目光：“嗯，对。”

取了外卖，回到房间，沈檀惜睡醒时的好心情，已经烟消云散。

她当然感觉得出，秦伯沉对商时序有很重的敌意，甚至是反感，但她不知道他这些情绪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