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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漾心中苦笑。

贺泽洲啊，可是你知不知道，你下意识的动作分明是怕她受到一点伤害。

半晌，她只问了一个问题：“贺泽洲，你还爱我吗？”

贺泽洲一怔，低眸回答：“爱。”

明明听到了想听的回答，程漾心里的涩意却没有半分消减，她挤出一抹笑，“那就好，回去上班吧。”

见程漾不像生气的样子，贺泽洲这才放下心来，转身回了公司。

而身后，程漾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她摊开方才捂嘴的手。

展开一看，上面有着零星的鲜红血迹。

第3章

18岁的时候，程漾和贺泽洲为了同考哪一所大学，曾起过争执。

程漾吵不过，又想让他听自己的，便抱着他的脖子耍赖，不停的问他。

你到底爱不爱我？

爱不爱我？

即便那时两人正jsg在为了考大学的事吵架，可贺泽洲还是会在她每一次耍赖问他的时候，不厌其烦且坚定的回答。

我爱你，阿音。

18岁的贺泽洲，在爱她这件事上，从没有犹豫过一秒。

可刚才的贺泽洲，分明犹豫了，最可怕的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程漾再也没去过贺泽洲的公司，她刻意回避着有关顾雅的一切。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没两天，顾雅居然自己找上了她。

咖啡厅内，两人对坐，顾雅看着她，跟她摊牌。

“夏小姐，我还爱周总。”

程漾当然看的出来，没有回答。

顾雅又道：“但我不会破坏你们的，我只想默默守护在他的身边，夏小姐，求你给我这个机会，好不好？”

程漾觉得好笑。

她不是没听过顾雅有多爱贺泽洲。

贺泽洲那群兄弟，早把顾雅的事迹当笑话一样传给她听过。

这两年年，她无欲无求无名无分的跟在贺泽洲身边，像秘书像跟班像佣人，也像情人。

不论受了多少嘲讽也不退缩，最后在某次酒局为了给贺泽洲挡酒，喝了十几杯白酒，当晚就进了急救室。

贺泽洲被她感动，才终于答应了她。

程漾紧了紧手，心里却有一抹刺痛。

不得不承认，她嫉妒顾雅，嫉妒她在自己离开的这两年里，无孔不入的侵入贺泽洲的生活。

她觉得自己像言情小说里拆散男女主的恶毒女配，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

直到指甲嵌入掌心的刺痛感传来，程漾终于回过神。

“不好。”

“抱歉，爱情是自私的，我接受不了第三人的存在。”

程漾索性扮恶毒女配到底，拒绝完后，转身离开咖啡厅。

她没看到，在自己离开后，顾雅卑怯的眼神渐渐转成了阴鸷。

第二天是周末，贺泽洲难得在家休息，没有去公司。

想到自从那天在公司之后，他跟程漾之间总还是有些别扭，便让助理定了两张电影票。

给助理打完电话，他起身往卧室走去，刚推开卧室的门。

就看见程漾正慌张的往垃圾桶扔东西，贺泽洲眯了眯眼，“你在干什么？”

程漾下意识将手藏到身后，“没什么……”

贺泽洲自然不信，强硬的拽住她的手，却看见了一团带血的纸巾。

“你怎么了？”

程漾不自然的抽回手，下意识将咳血的事情隐瞒，“流鼻血而已，应该是上火，没多大事……”

贺泽洲脸色铁青的看着她，“什么叫没多大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看着他带着责怪的眼神，程漾忽然觉得鼻尖一酸，仿佛那个曾经的贺泽洲回来了。

下一秒，贺泽洲就已经拽着程漾便往外走，“跟我去医院检查。”

静安医院，程漾在贺泽洲的陪伴下做了一大堆检查。

等结果的时候，两人安静的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

贺泽洲揽着程漾的肩，程漾亦依赖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如此温情的时刻，让她觉得美好的有些不真实。

半晌，贺泽洲叹了口气：“以后有事，不能瞒着我。”

程漾听话的点了点头。

没一会儿，她去洗手间上厕所，接到了顾雅的电话。

“夏小姐，我是顾雅，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打扰你们了……”

程漾直觉不对，立马道：“你怎么了？”

“为了成全你们，我选择割腕自杀，帮我和贺泽洲，说句再见……”

程漾立刻愣住，对着电话喊道：“顾雅？顾雅？”

那头再没有了声音，程漾脚步凌乱的跑出洗手间，抓住贺泽洲的衣角：“顾雅，顾雅她给我打电话，说她割腕了。”

她几乎是瞬间感觉到贺泽洲的身体僵住了。

他骤然提高音量：“你说什么？”

下一秒，护士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对着他们大喊：“程漾的检查报告出来了。”

贺泽洲仿佛没听到一般，甩开程漾的手，脚步慌乱的跑了出去。

程漾怔在原地，看着他飞速离开的背影，脸色更加苍白。

但她告诉自己——

顾雅是自杀，自杀当然比陪她等报告重要。

不是顾雅比她重要，不是。

她缓缓走过去从护士手中取走检查报告。

打开后，程漾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毫无血色。

偌大的两个字如一道定身咒将她钉在原地。

胃癌。

第4章

等程漾从自己检查的医院走到顾雅被送进的医院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好在顾雅割的不深，贺泽洲又去的及时，没出什么大事。

程漾在护士站问到了病房，一步步走过去。

病房里，顾雅小小的脸苍白无比，左手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大而无辜的眼睛看着贺泽洲，泫然若泣。

贺泽洲声音极厉，可若仔细听，还能听出几分颤抖，“你是不是疯了？为什么想不开？”

顾雅眼泪瞬间流了下来，“我不想影响你们的感情，可是……”

她伸手紧紧抱住贺泽洲的腰，“我真的好喜欢你，看着你们在一起，我真的受不了，阿越，你让我死吧。”

贺泽洲紧蹙的眉不知何时松了开来，眉间的紧张化为无奈，从始到终没有推开她。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眼底的心疼溢于言表，“别说胡话，我不会让你死。”

程漾一直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病房里的两人，拿着检查报告的手攥的青白。

明明她才是贺泽洲真正的未婚妻，此刻却无奈的发觉自己没有任何走进去打断他们两人的立场。

谁有立场责怪一个为了心爱之人甘愿牺牲生命的女孩。

在顾雅委曲求全的衬托之下，她的任何举动都显得不合时宜。

程漾松开了手，将手里的检查报告塞进包里，默默地转身离开。

也许是害怕顾雅又在医院想不开，贺泽洲晚上也没有回家。

接到贺泽洲电话的时候，她靠在洗手台上，又咳了很多血。

听到贺泽洲说今晚不回来，要待在医院照顾顾雅的时候，她声音很轻，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贺泽洲仿佛也意识到自己对她的亏欠，后知后觉问道：“对了，检查结果出来了吗？有问题吗？”

一天了，他终于想起问她检查结果的事。

那些痛苦，绝望，难过，已经全都平静了下来。

在最需要他的时候，他没有出现，现在告诉他，又能改变些什么呢？只会多一个伤心的人罢了。

程漾看向洗手台上遍布的血迹，竭力让自己平静：“没问题，上火而已。”

贺泽洲嗯了一声，说了一句让她好好休息，便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电话挂了之后，房间陷入死一样的安静。

程漾怔愣的呆坐了半天，直到起身的时候，才发现镜子里的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第二天下午，贺泽洲终于回了家。

一向洁癖的他，回来时下巴上竟然冒出了青青的胡茬，眼底全是红血丝，足以证明顾雅的事有多让他心焦。

程漾刚要问他有没有吃饭，下一秒，手腕就被紧紧攥住。

他冷冷地盯着她，声音也冷得吓人，“顾雅自杀前，你见过她是吗？”

“你跟她说了什么？”

第5章

又是这种语气，这种下意识只想保护顾雅的语气。

程漾心里一痛，如实回答：“她说想留在你身边守护你，我说，不行。”

程漾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

你没有做错。

顾雅自杀是她自己的选择，跟你没关系。

可贺泽洲瞬间发怒的眼神还是给了她致命一击，仿佛她说的是什么罪该万死的话，“她情绪本来就不稳定，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