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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蕴抿抿唇，想反驳，但到底是不敢。
而一侧的芷禾闻言一愣，大脑瞬间空白。
她不敢相信，在这种时候竟连陆蕴都抛弃自己。
芷禾眼眶瞬间红起，看过去的眼里蓄满泪水：“陆蕴……为何？”
陆蕴眸色晦暗：“原因为何，你自己不清楚吗？”
芷禾顿住，很快反应过来。
白瑶瑶即为神女，便不可能诬陷自己。
她与魔尊私下见面的事，赫然是真的！
想到这儿，芷禾下意识看向殿中魔界结界中的怀虚。
却只瞧见魔尊怀虚冰冷无情的目光。
芷禾心底一片冰冷。
她当初能与魔尊怀虚见面，也是因为魔尊以为她是未来的神女。
如今真正的神女出现，他怎么还会和她继续？

她能依靠的人……只剩下了陆蕴！

芷禾踉踉跄跄地跑到陆蕴身边，楚楚可怜地拉住他衣袖：“陆蕴，当初只是我一时糊涂，你知晓我一直爱的人是你，你相信我！”
“陆蕴……你我情投意合几百年，难道我对你的真情，你丝毫感觉不到吗？”
“从前感受得到。”陆蕴嗓音极凉，“那自从你得到神慧，就像是变了个人。”
他直直望向芷禾，眼里不再有曾经的一点柔情，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冷漠：“你变得虚荣，变得虚伪，再不似以前那般纯真善良。”
“你早就不再是我爱的那个芷禾了。”
这一番话如同利剑狠狠刺进芷禾的心口。
而坐在神座上的白瑶瑶望着这一幕并不意外，但心里也说不上多快意。
她别开眼，挥了挥手：“本座方才说过，这些事与本座无关。本座今日有些累了，你们都退下吧。”
说完，各界的传送阵便亮起光芒。
眼见着白瑶瑶要走，陆蕴忙不迭出声唤她：“瑶瑶！”
白虎神君眸光一冷：“你唤神女什么？”
陆蕴攥了攥手，看向白瑶瑶：“神女，可否与我谈谈？”





  

第十二章

弱水三千池。
白瑶瑶站在池畔，望着无声无息的池水淡淡开口：“你要与我说什么？”
陆蕴望着她的侧颜，巨大的痛苦从肉里深深剖开他，一寸一寸蔓延，是迟来的绝望，他一生从不曾品尝过的绝望。
“我……”他深吸了口气，“我后悔了，瑶瑶，你能不能回到我身边？”
闻言，白瑶瑶微蹙起眉，冷冷地侧眸看向陆蕴：“什么？”
陆蕴不敢去瞧她的眼眸，只能垂下眼帘，低声又重复了遍：“我说，我后悔与你断了姻缘，所以你……能不能回到我身边？”
白瑶瑶扯出讥讽的笑：“因如今发现我是神女？”
“自然不是！”陆蕴矢口否认。
可还没来得及往下接着说，就被白瑶瑶打断：“成婚三百年，你回忘渊宫的次数仅有十次，余下的那些日子，你都芷禾的宫中。”
“每月我为你耗尽灵力炼制的生机丹，你看都不看一眼就丢掉。”
“还有我给你缝制的十二件衣袍，你只瞥一眼就说丑，然后丢到地上任人踩踏。”
“陆蕴，你如今说你悔了，自己不觉得好笑？”
在白瑶瑶的一声声质问下，陆蕴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一时间，两人间沉寂下来。
半晌，白瑶瑶转身拉开两人的距离，冷冷地望着陆蕴：“今日之言，本座就当作没听到，日后你我二人再无关系，你做你的妖界少主，我做我的神女。”
话音落下，她便捏了个神诀，转眼消失。
“瑶瑶……”陆蕴伸手，却只抓到一片空。
而他的心，也就这样空了一块，呼呼直刮冷风。
陆蕴扶着树干，大口地喘息着。
直到这时，他才倏地发现自己竟然如此贪恋从前和白瑶瑶在一起的日子。
然而一切都晚了！
……
神界。
白瑶瑶缓步走进结界，青龙等人立刻迎了上来。
“瑶儿，你无事吧？那陆蕴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如今六界有谁能伤的了我？”白瑶瑶扯出淡淡一抹笑，“你们也未免太过忧心我了。”
朱雀神君笑笑，眼神往不远处瞧了眼：“要说忧心你，有人比我们更忧心呢。”
白瑶瑶一怔，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只见白齐站在几步之远，脸颊上的血色莫名深了些。
听到朱雀的话，白齐神色极其不自然地别开眼
青龙严肃地握拳抵唇咳了声：“白齐仙君倒是清闲，就没别的事要做，日日赖在我神界？”
闻言，白瑶瑶侧眸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不满：“青龙。”
朱雀忙拉着青龙往后退，又顺手推了白瑶瑶一把：“去吧瑶儿。”
白齐看着白瑶瑶走近，神情紧张地垂下眸：“我……我只是怕陆蕴他心怀怨恨，对你下手。”
白瑶瑶微微一笑：“放心，就算是那样，他也伤不了我半分。”
白齐顿了顿，看着她的笑颜，脸上倏地就一热。
他忙低下头：“是……我知晓你最厉害。”
两人漫步在神界中。
安静间，白瑶瑶倏地轻声开口：“白齐，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白齐不明所以：“什么做错了？”
白瑶瑶停住脚步，望向流光溢彩的景象，眼底带着些许无名的哀伤：“若我三百年前没有执意留在妖界，之后的一切便不会发生，陆蕴也不会带给我痛苦。”
“我能掌控六界万物的生死，却不能得到一个人的爱。”
白齐抿紧唇，垂在身侧的手捏紧：“是他配不上你。”
白瑶瑶露出极轻的一抹笑。
但这笑也只有一瞬。
因为天边突然闪过一道黑色闪电。
白瑶瑶敛了笑意，眼睫轻颤一瞬：“白齐……我恐怕，又要渡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