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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收拾好了，现在搬过去吧。”陆北尘将包袱放上马车，扶着柳馥兰上去。

卫瞻下意识的瞧了瞧四周，她还真怕小离突然窜出来。

“你在看找什么？”陆北尘突然走到她面前，疑惑问道。

“没什么。”卫瞻收回探寻的目光，若有所思的上了马车，不知小离走了没有，昨天的小离真是让她有惊又怕。

陆北尘环视一圈，并没有看见什么人，他眼睛眯了眯，神色隐隐阴翳。

卫瞻的确像是在找人，但风毅在卫瞻还没出生的时候就搬走了，卫瞻在这儿不可能有认识的人。

突然想起在梧县看见的小离，陆北尘眼神一冷，难不成小离已经找到这儿了？

“陆公子，走吗？”马夫唤了一声，将陆北尘的思绪拉扯回来。

陆北尘点点头，换上方才的温和对马车中的卫瞻道:“清染，你和柳嫂子若是缺什么就告诉我，我打发人去办。”

“多谢。”卫瞻依旧是心不在焉的模样。

柳馥兰见她这样，赶忙将陆北尘的注意力拉过来:“我们一路上够麻烦陆公子的了，等安顿下来我们一定可以自己处理的，老麻烦你我们也怪不好意思的。”

她这几日都将陆北尘对卫瞻的好看在眼里，奈何我本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陆北尘含笑摇摇头:“别这么客气。”

卫瞻似乎根本没在意二人说了什么，她合上眼，放缓了呼吸慢慢理清自己混乱的感情。

她了解以前的小离，但不知道现在的小离是作何意思，现在他突然跑来，跟变了个人似的，倒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她也诧异，不曾想小离骨子里居然是个醋坛子，居然还会吃陆北尘的醋，换做以前，就算打死她她也不相信的。

马车晃晃悠悠到了风家老宅，两日不到的功夫便修整成了一座新宅的模样，看来陆北尘花了不少钱。

卫瞻看了下整洁崭的宅门，默默记下了这笔恩情，她会还给陆北尘，她也不愿意欠他人情。

陆北尘接过包袱，领着她们走了进去，老宅一共有六间住房，柳馥兰住在西院中，而卫瞻便住在她的隔壁。

柳馥兰带着风珞宇去歇下了，而卫瞻则是站在院子里看着风毅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发了愣。

这就是爹曾经住的院子吗？在爹还没有身披戎甲时，他也曾过过一段平凡的日子。

卫瞻轻轻抚着院中新种下的小树苗，不由得一阵感叹。

陆北尘站在她身后，看了她一会儿才决定走上前：“清染，今天天气挺好，要不我陪你出去走走。”

既然怀疑小离在这儿，他便让他看看自己和卫瞻“亲近”的模样。

卫瞻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摇摇头：“不了，我有点累，想歇会儿。”

她不愿出去，一是她的确有些累，二是小离在镇上，芦风镇本就不大，若是和陆北尘一道出去撞上了小离，指不定他又说出什么能伤人的话。

陆北尘一愣，眼中闪过一丝失落，而后还是温柔轻道：“好，我去帮你买点吃的。”

“等等。”卫瞻突然叫住他：“能帮我买一些书吗？”

第三十三章 付出

陆北尘诧异的看着她，卫瞻从小就不爱看书，甚至说看到书就打瞌睡。

如今怎么主动要求买书了？

卫瞻紧了下披风，有些不好意思：“我现在还不能练武，而且也不会针线，只能看看书打发时间。”

她其实也不知为何突然就冒出看书的念头，只是这漫漫日子总要找到新的方法来转移注意力。

曾经她不懂小离为何老是一头扎进书里，他爱看书，她就搜遍了京城所有的书坊，买了一大箱书给他送过去。

但里面不小心夹了一本禁书，惹得小离面红耳赤的骂她是蠢蛋，那时候的她委屈又不解，同样是书，有什么不一样的。

现在想想，小离那样的读书人看到《风月情》这种男女私情的书怎能不气。

对于卫瞻的要求，陆北尘自然是不会拒绝的，他点点头：“好，我马上回来。”

陆北尘披上一件厚重的外袍便除了风宅，向市集走了不到一刻忽然转身拐进一个巷内。

他停住脚步，没有转身，只是讽笑道：“小离，我竟不知你还有做斥候的潜质。”

他一出门就感觉到有人在跟着他，而除了小离，没有别人了。

小离冷着脸缓缓走出来，一身寒气更衬得他冷冽：“过奖，我又怎抵得过你趁虚而入的手段。”

他还对昨晚陆北尘亲近卫瞻的事情耿耿于怀，也不知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控制住他的拳头没有伸出去。

陆北尘转过身，看着他紧握着双拳，好像又要像将军府门前那样打人：“什么叫趁虚而入？若我真是趁虚而入，这个机会也是你给的。”

陆北尘丝毫不在意小离的怒火，语气中带着不屑：“别忘了，是你不要清染的，你千里迢迢从京城追到这儿来又如何？她不会再跟你走了。”

他虽然不敢否定卫瞻不爱小离了，但是他们之间的隔阂太大了，根本没有机会再重新来过，所以他并不觉得小离能有多大能耐将卫瞻追回去。

小离看着他眼中的势在必得，恨不得给他脸上来几拳，陆北尘明显是在讽刺挑衅他。

“陆北尘，你从广祁回到京城，再从京城跟着卫瞻，你一开始就想接近她了吧。”

陆北尘听到小离这样的质问，坦然回道：“对，我从见她第一眼就喜欢她。”

“但是……”他眼中的暖意突然被一抹恨代替，他死死的瞪着小离：“她偏偏喜欢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冷心人。”

“你被别人笑是没娘的孩子，她为你打架，那时候她才八岁，被六七个孩子打的遍体鳞伤，你有关心过她一句吗？”

“因为你的一句桔梗花好看，她偷跑出将军府，跑到山上去采花，结果摔进了陷阱里，风将军足足找了她三个时辰才把她救回来，她因为这事儿被风将军打了二十鞭子，你有关心过她一句吗？”

“你十一岁生辰那日，被别人推进池塘里，她毫不犹豫的跳进去把你救了上来，那可是冬天，她背着昏迷的你回到家，她晕倒前说的却是‘快救阿宸’……”

陆北尘的声音渐渐哽咽起来。

而小离已经怔住了，他从来不知道卫瞻为他做了这么多。

第三十四章 混蛋

陆北尘捏紧了拳头，一脸愤怒斥道：“你说，你有什么资格去爱那么好的卫瞻？十二年，仅仅我在的那几年我就亲眼看她为你受了那么多苦。”

“她在外人面前是将军小姐，可在你面前却是个十足的傻丫头。你不喜她舞刀弄枪没有一点礼数，但是你知道她那时候是怎么说的吗？”

陆北尘看着眼神一片混乱的小离，一字一句道：“她说：‘阿宸有学问，以后肯定会做官，我就要做个女将军，保护江山让阿宸好好做官’，小离，她这十二年都是为了你活着的。”

小离踉跄一步，紧紧抓着一旁的墙壁才不至于跌倒在地，他以为，卫瞻只是单纯的喜欢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卫瞻会……

眼眶酸涩的让小离闭上了眼，心中的疼痛让他难以呼吸：“你怎么知道……的？”

他的声音颤抖的如同抖动的筛子，连呼吸声都逐渐LJ沉重起来。

陆北尘好似听见了什么荒唐可笑的问题，他眼中也含着泪：“我怎么知道的？因为我爱清染，我像她爱你那样爱着她，所以我自然知道她所做的事。”

他也不甘心，每每看到卫瞻在小离那儿受了委屈而后偷偷抹泪他就心疼，直到他不得不离开时，他发誓，若是再有机会回到卫瞻身边，绝不会像小时候那样任由卫瞻受委屈。

小离看着地上的白雪，心中依旧开始质疑自己了：他还如何去追回卫瞻。

想想她十二年的付出，再想想他这十二年对她的所作所为，他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她。

陆北尘逼回眼泪，面无表情的与他擦肩而过：“劝你还是走吧，她已经不是从前的傻丫头了。”

寂静的巷子，只剩下颓然倒地的小离，他靠在墙边，仰头看着缓缓落下的雪。

一片雪落在他的脸颊上，被一股潸然而下的热泪融成了水一同滑落下去。

他虽然是读书人，却也有骨气，男儿有泪不轻弹，任儿时再被欺负和羞辱，他从来不会落一滴泪，但他却因为卫瞻哭了两次了。

此刻任何言语都已经无法说尽他心中的懊悔、自责。

陈筠提着菜篮子走在道儿上，随意的瞥了眼立刻停住了，巷口那坐在地上的身影……那不是小离吗？这风雪天，怎么就坐在了地上了。

她连忙走过去，用纸伞帮忙遮住雪，急切道：“萧公子，你怎么在这儿啊？赶紧起来啊，地上凉。”

小离面如死灰，似是听不见任何声音。

他靠在墙边，不断的流着泪，看到小离在流泪，陈筠愣住了。

到底什么事儿才让小离堂堂七尺男儿这样哭，还有他眼中深深的绝望让她都为之一震。

难道说是他妻子的事吗？陈筠蹲下身，小心翼翼的问道：“萧公子，你……找到你妻子了吗？”

小离突然站起身来，没有理会陈筠，游魂一般的缓缓走了。

陈筠愣在原地，看着他颤颤巍巍的离开了，她想追上去，此时的小离好像很不对劲，但是小离毕竟是有家室的，她也要避嫌才行。

而小离已经不知道他如何回到的客栈，他看着卫瞻的画像，只觉被人扼制住了心脏一般。

他苦笑着呢喃：“原来我才是那个混蛋……”

第三十五章 心照不宣

陆北尘将刚刚与小离的事儿甩到一边，去书坊帮卫瞻买了些诗词书籍，怕她看多了烦躁，也给她买了几本奇闻之书，等到了午时他才回到风宅。

丫鬟已经将做好的饭菜端上了桌，柳馥兰和风珞宇都出来了，但是卫瞻却没出来。

“柳嫂子，清染呢？”陆